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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年年问到，据说生了双胞胎可以找大拥那边减免其中一个的费用，这种联体也能减免吧。

　　恩，唐掌补充到，据说两个少数民族可以要两个孩子，但是费用不减免。

　　年年连忙得意得说，我是少数民族，土家族，你呢你呢。

　　唐掌满意地说，我也是少数民族，我是满族。

　　年年很满足，那我们将来可以要两个孩子，一个孩子是土家族的，一个是满族。

　　我怀疑年年的土家族是假的，因为我曾经是汉族，为了高考能够加分，悄悄花钱改成了土家族。我们全班同学，在高考之后全变成了土家族，奇装异服。年年好象没读过高中，那么她的民族有可能是纯正的。可是我们那个民族，只有自己的服饰和舞蹈，没有自己的语言，我们那个民族，很喜欢哭。

　　二十五

　　哥哥总是在弟弟的右边，也可能是总在弟弟的左边。他们就像两扇门，一推开，这边一扇是哥哥，这边一扇是弟弟。不是，这样就不算联体了，没联起来。应该像一本从页数的最中间打开的书，一面是哥哥，一面是弟弟，这样才连得起来。年年不剪头发的时候拿剪刀剪小人儿，对折的纸一剪成双，却还连着，手牵手的，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可逼真了。

　　反正一出门去哪里，总是由哥哥开车，弟弟也想学开车，开车，那多神气呀。可当他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哥哥就给赶出车门了，连车都上不来，怎么能够发动，谈何开车。他们共同进一扇门，门太窄了，就要向右看齐，侧着进去。也不清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反正是两个人很相似，某一件事情永远只能由一个人去做。

　　有一天，兄弟俩为了什么事情闹矛盾了，没有及时得到开解，大概是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叫莫妮卡，对，这个名字翻译过来挺下流的，“摸你胯”。

　　我们那时候逃课去玩一种电子游戏，是两个人决斗，你可以挑选角色，屏幕里高个子的人会跳起来飞毛腿说，“阿优兵”，矮个子的人会蹲下来一扫腿说到“矮子儿摸你胯”，不知道你玩过没有。

　　我估计那个姑娘是绝对不会爱上这两个怪物的，根本没正眼看过，只当笑话，被这兄弟俩看上都感到羞耻。爱上人的时候是最自惭形秽的时候，弟弟内心软弱一些，当然，他们有两颗心，有两种情绪，只是皮肉和脊椎相连，他们的思维没有相连。弟弟厌恶了这种生存方式，拿着一把枪要自杀，哥哥以为弟弟威胁他而已，并没有重视他，没有缴他的枪。

　　弟弟说着说着就朝自己来了一枪，而且打的不是要害部位，可见弟弟是相当软弱的，都不给哥哥来一枪，也许只是要面子，并不是真的想自杀。

　　弟弟自杀以后，昏迷过去，哥哥突然冷静地在车里坐了很久，决意放弃抢救弟弟。本来两兄弟平时就不方便，一出生他们的父母就为了分离的事情操碎了心，还离了婚。虽然在外国离婚，是很随便的事情，但是我敢肯定，要不是因为这对孩子，他们父母不会离婚。现在弟弟死了，哥哥就可以得到简化得到解脱了，继承弟弟的遗志，堂堂正正去追求两个人共同看上的姑娘，亲戚们也可以放宽心。两个身影渐渐重叠，变成一个，那个姑娘变得唾手可得。

　　当然，主要是弟弟命薄，不能怪哥哥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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