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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两人慌忙对田太医施礼。 　　太医院左右院判等闲不给人看病，宫中妃嫔若是生病也只能请到普通的太医诊治，只有位份极高的或者是最得宠的嫔妃才有幸能得院判诊治，至于院使那更是专职给皇帝、皇后、太后这一阶的看病的，今天皇帝派出左院判出诊算是加恩了。 　　碧蔓心念一动，朝金枝使个眼色，金枝心领神会。 　　一众侍女在床前垂下扶苏纱帐，金枝扶着方海棠躺下，自己就坐在床头陪着。 　　田太医坐在紫藤搬来的宽椅上，欣赏地望着几个绝丽的丫鬟，心道：太傅府的丫鬟成色果然十足，各具风情。紫衣的端庄淑丽，碧衣的飘逸出尘，粉衣的俏丽可喜，就是放到后宫之中，也是顶尖儿的人才。丫鬟尚且如此，那小姐更不知要如何，难怪皇上这般关切。 　　待得金枝扶出一只晶莹玉臂，十指春葱如鲜花般微绽，田太医的心突然跳得急了。 　　他竭力稳住手指，凝神搭脉，又换左手再请，良久不语。 　　方夫人急了："田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田太医收拾心神，想了想方道："小姐的脉象脉在皮表，似有似无，数大相逢，气损血失，滑数相宜，沉细无根，是气血重亏之象。" 　　方夫人面色十分古怪："怎么这病更重了？"说着淡淡看金枝一眼，金枝知夫人怀疑自己搞花样，她也不怕，瞪着双大眼扮无辜。 　　田太医道："目前还不妨，细加调养即可。我且开个方子，一帖两碗煎成一碗，每日三服，连服十日，当有起色。" 　　方夫人喜道："那有劳田大人了。" 　　田太医拱了拱手便即告退，临行前回头望了眼扶苏纱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位小姐左右二手，脉象不一，忽大忽小，忽数忽迟，怪异至极，生平仅见，他根本无法确诊。先前说的这番话实实在在是凭他那么多年的行医经验积累外加宫廷行走察人面色的功底才能说得滴水不漏。总不能说堂堂太医院左院判束手无策，若是这样回禀皇帝，只怕他这太医的位子也就坐到头了。 　　方夫人命人送田太医出府，自己坐在床头陪了会女儿，轻声宽慰劝解，只叫海棠好好养病，有太医诊治必然能药到病除。又叮嘱海棠要修身养性多在家中做做女红，不经她允许不得出门，说完看也不看海棠那张苦瓜脸起身走了。不一会儿方令官便泒人送来许多滋养身体的上好老山参，更有许多其他名贵药材和食材，林林总总的堆满了鸾鸣院的半间厢房。 　　"你们看清田太医的脸色没？"方夫人一走，金枝忍了半天的笑再也憋不住，乐得差点儿在地上打滚，"和见了鬼似的，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方海棠神清气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换来碧蔓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在我身上搞了什么鬼？" 　　金枝笑眯眯地道："我只是输了点真气给你，一会儿输得慢些，一会儿催得急些。" 　　"你这样瞎搞，伤到小姐身子怎么办？"紫藤责备金枝，眼睛却瞅着碧蔓，情知这事必是碧蔓的主意。 　　方海棠倒是无所谓，她是有乐子就好，"不难受的，我都没感觉。" 　　金枝挥挥手："小姐不会有事的，我只输了很细很弱的一点真气。不过那个太医嘛，嘿嘿！小姐的脉象脉在皮表，似有似无，数大相逢，气损血失，滑数相宜，沉细无根，是气血重亏之象。切，我才不信他能诊出什么门道来，装得倒是挺像的。"她学着田太医的声音，故意拉长了声调，然后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碧蔓头痛地望着她："你这个疯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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