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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城尉显然对听话的寒芳很满意，眯着眼睛又问：“你可知道上林苑的果子是孝敬给大王的？”

　　寒芳点点头，没敢说话。她看见了旁边放着的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刑具。

　　“知道就好！让她画押。”城尉冲衙卒摆摆手，“这种事还得呈报廷尉大人定夺。”

　　寒芳刚想仔细看看让她画押的内容，衙卒直接拉着她的手在质地不是很好的帛书上按了个手印。

　　城尉看了看画过押的帛书点点头说：“招认了就好，免得你受皮肉之苦。来人！带下去，等上报了廷尉大人之后再处置。”

　　寒芳强迫让自己露出自己的酒窝，皮笑肉不笑地问：“我可以走了吧？”

　　城尉微微一愣，惋惜地一笑说：“可惜，真可惜！如此愚昧，偷了上林苑的果实可是犯了大罪，说不定要砍头的，还不知道？等着吧，过几天就有结果了……”说着又摇头笑笑。

　　寒芳的嘴张得大大的，表情僵硬。

　　城尉已扬长而去。

　　第二十六章·苦中作乐

　　寒芳被押入潮湿阴冷的囚牢里，牢房里一股发霉的刺鼻味道，令人透不过气来。

　　寒芳颓废地坐在地上，谁又能想到一个苹果会惹来这么大的祸？咽了咽口水，嗓子仍干得冒火。

　　好累呀，奔波了一天，此时又饿又累。脖子上的木枷让寒芳根本没有办法躺着睡觉。坐着又睡不着，只好靠在墙角坐着，头顶抵在墙上，这样稍微舒服一点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浩然见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怎样才能把消息送出去让浩然知道呢？她突然想起邻居嬴德，他是在城尉府当差的，说不定他不仅能把消息告诉浩然，还能够帮忙在城尉大人面前求求情。

　　想到这里，寒芳一跃而起，来到牢门前，手拉着木栅栏高声喊道：“有人没有？请问，有没有人？”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一个狱卒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隔着木栅栏喝道。

　　寒芳把脸放在两个木栏中间，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微笑，说：“这位大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狱卒一愣，上下打量打量她，问道：“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叫嬴德，也在城尉府当差，麻烦大哥告诉他，我叫寒芳，我在这里，谢谢这位大哥！”寒芳一口气说完，又报以一个甜甜的笑。

　　“好吧，我告诉他。”狱卒勉强答道。

　　“谢谢你。”寒芳长长出了一口气。

　　晚饭是一个馊了的饭团和一碗水，只闻了一下就恶心得寒芳直想吐，这哪里能吃嘛！

　　把水喝下解决了干渴，可肚子却更饿，寒芳浑身无力，靠在墙角坐下，不觉昏昏睡去。

　　醒来时，四周一片死寂，应该是夜里了。寒芳虽然很累很疲惫，却再也睡不着。

　　周围寂静得可怕，听不到一点声音，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坟墓也不过如此吧？突然想起了兰儿，寒芳身上泛起一阵寒意，不觉抱起双肩。

　　坐得久了，寒芳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自己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天何时会亮？嬴德收到消息了吗？浩然有办法救我吗？胡乱想着，不觉又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又躺到了浩然的怀里，浩然在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寒芳头一栽，醒了过来。唉，原来是场梦！颓然地叹了口气，准备继续睡觉。不对！确实有人喊她的名字，猛地睁开眼一看，是邻居嬴德正站在木栏外叫她。

　　“嬴大哥！”寒芳跃起，只觉头一晕眼前一黑，又坐在地上。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晃悠着走到木栏前，激动地说：“嬴德大哥！”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嬴德安慰道：“先别哭！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早上刚来，就听人说你是因为偷了一个上林苑的果子被关进来的，是真的吗？”

　　“嗯！”寒芳点点头，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上林苑的苹果，我以为是百姓种的，我实在太渴了，就摘了一个……”说着抽泣起来。

　　嬴德听了倒吸一口冷气，急得连连击掌跺脚。

　　“怎么了，嬴大哥，我真的会死吗？”寒芳不放心地问。

　　嬴德凝重的表情已经告诉寒芳答案了。

　　寒芳愣在那里，知道秦法苛刻，但是没有想到会苛刻到如此地步，一个苹果也会令人无辜送命。

　　嬴德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寒芳欲哭无泪。懂点历史的人都知道，秦律是以商鞅、韩非法家理论为主的法制指导思想，“法令由一统”，“事皆决于法”，以刑杀为威。尽管现在韩非可能还没出现，但是秦律的严谨是由来已久的。如果真有偷个苹果要死的这条律令，那么自己这回死定了！

　　嬴德悄悄塞给寒芳一包东西，说：“快拿着，别让人看见，你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回去通知浩然兄弟。哦，对了！还有王翦兄，他认识的人可能会比我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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