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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浩然出门办事，被突降的大雨淋得病倒了。

　　寒芳忙前忙后，看着浩然苍白的脸心疼得不得了。豆坊的事不让浩然过问一句，命令他只能躺着休息。

　　熬着草药，闻着淡淡的药香，寒芳又想起了荥阳城客栈的那个夜晚。想起那个趴在自己身边睡觉流口水的大男孩，这个大男孩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自己携手走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药煎好了，倒在碗里。寒芳轻轻扶起浩然，喂他喝药。

　　浩然苦着脸说：“太苦了，不喝行不行？”样子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不行，必须得喝！”寒芳板起脸命令。

　　浩然继续像个孩子样撒娇，“就喝两口？”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望着她笑。

　　“必须喝完！不听话！打你！”

　　浩然闻言三下五除二，一口气喝完，嘿嘿笑道：“喝完了！有奖励没有？”

　　寒芳白了他一眼道：“奖励你一巴掌！”

　　浩然嘟着嘴，一脸无辜委屈的样子。

　　二人相视，不觉莞尔，都为这充满童真的游戏感到开心和甜蜜。

　　有伙计站在门外伸头向里望。

　　寒芳放下药碗走了出去，问道：“什么事？”

　　伙计笑呵呵地回答：“韩姑娘，没事小的也不会来打扰你。黄豆快没了，顶多再坚持明天一天。”说着又伸头往屋内瞅了瞅。

　　都说秋老虎咬死人，一点也没有错。

　　立秋后的天气依然很炎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寒芳浑身燥热。

　　寒芳走在乡野小路上，又热又渴，嗓子干得直冒火。

　　此时前面出现了一片果林。

　　秋天正是果实丰收的季节，满树的苹果，还有梨子……青青的枣子还没成熟，挂在茂密的枝叶中轻轻晃动。

　　寒芳高兴得又喊又叫，直咽口水，迫不及待地爬上树，摘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跳下树来。把苹果在身上蹭了蹭，张口就咬。

　　苹果刚放到嘴边就听到身后有人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偷摘上林苑的果子！”

　　上林苑？哪个上林苑？西汉汉武帝的皇家园林上林苑？依稀记得汉武帝的上林苑是在秦朝王室别院——上林苑的基础上修建的。不会吧！这个没有围墙，没有栅栏的果林属于上林苑？寒芳脑子飞转，转身就看见几个凶神恶煞，守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啊！我没有偷吃，我不知道！”寒芳吓得把苹果塞在其中一人怀里，扭头就跑，没跑了几步，就被人提着脖领子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还跑！看你往哪里跑！”

　　寒芳悬在空中，大叫：“我还没吃呢！还没吃到嘴里呢！”

　　守卫恶狠狠地说：“摘也不行！上林苑的果子是专供大王享用的！”

　　寒芳在空中手刨脚蹬，“我也不知道这是上林苑呀，也没有牌子，也没有围墙。我还以为是附近百姓种的呢。”

　　另一个守卫不耐烦地说：“这里方圆上百里都属于王室，早些年就已如此，整个咸阳城的百姓都知道，你不要狡辩！”

　　“哎呀，我是外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寒芳大叫。

　　“这些话你留着向城尉大人说吧！”

　　守卫提着寒芳到了城尉府，把她狠狠扔在地上说：“禀大人，抓到了一个偷上林苑果子的刁妇。”

　　寒芳被摔得眼前金星直冒。

　　“哦？何人如此大胆？我看看！”

　　寒芳的头被人强制抬起，然后她就看到一个胖胖脸、小眼睛的城尉大人。

　　城尉大人眯着小眼睛问：“你偷了一个上林苑的果子？”

　　“不是偷，是摘！”寒芳纠正。

　　城尉大人一拍几案喝道：“大胆！还敢狡辩！”

　　寒芳立刻识相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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