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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寒芳哭着说：“谢谢你，嬴德哥！”接过小包藏在身后。

　　嬴德勉强笑笑，回头对狱卒说：“白大哥，这是我的一位朋友，麻烦您照顾照顾，兄弟我先谢谢了！”说着塞给狱卒一些铜板。

　　“嬴兄弟，你看你……”狱卒还要推辞，嬴德硬把钱塞在他手里，回头又看了寒芳一眼，匆匆离去。

　　看着嬴德离去，寒芳跌坐在地上，不住地流泪。哭得累了，想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急忙打开一看，是一只烧鸡。

　　寒芳破涕为笑，管它呢，哭也没用，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撕下一个鸡腿大嚼特嚼起来。

　　再怎么担心，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不如从容坦然地去面对。说得丧气一点：听天由命吧！寒芳这样开导自己，把烧鸡吃完，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第二十七章·法不容情

　　朦胧中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感觉到了熟悉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是浩然！感觉好踏实，好幸福！

　　“芳，你醒醒！芳！”柔柔的叫声又回荡在耳边。啊！宁愿这个梦不要醒来。

　　身体被人轻轻晃动，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张熟悉英俊的脸映入眼底。“浩然！”寒芳惊叫一声，发现自己正躺在浩然的怀抱里。

　　“你醒了？吓坏我了。”浩然搂着她激动地说着，身体在微微发抖。

　　寒芳轻轻地问：“是梦吗？我真的躺在你怀里吗？”

　　浩然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梦，是真的！”

　　耳边却又听到另一个人说话：“浩然兄弟，我们得快点，要不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寒芳猛地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眼前是浩然没错，自己躺在他怀里也没错，可是自己没有回家，还在牢房里，脖子上还带着枷锁，手上还带着铁链。

　　浩然正一脸关切地望着她，旁边站的是邻居嬴德。

　　寒芳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浩然替她轻轻擦拭眼泪，脸贴着她的额头，哄道：“乖！别哭了！不会有事的。”

　　不哄还好，一哄寒芳更觉得委屈，哭着说：“我就摘了他们一个苹果，别的什么也没做。”

　　浩然紧紧抱着她，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浩然轻轻拍着寒芳的背，安慰着她，看到她枷锁铁链在身，心痛得快要窒息。

　　哭了一会儿，寒芳抬起头来问：“浩然，我真的会死吗？我怕，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怕，这里一到晚上就静得像地狱一样恐怖。”不觉浑身发冷，手臂紧紧抱住浩然。

　　浩然在她的额头上不停吻着，安慰道：“不会，我们的芳芳怎么会死？王翦大哥已经去找廷尉大人了，他拿着嬴德大哥在城尉大人这里找的户籍证明，证明你是去年才迁来的，不太清楚此项法令，或许可以从轻发落的。最近嬴文嬴武一直没有来，等他们来了，也给他们说说，看他们有没有别的办法。芳，你放心吧，所有的人都发动起来了，邻居们都很关心你呢。”

　　“嗯。”听到浩然说这些，寒芳心里甜甜的。

　　“对了，芳，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浩然轻轻说道。

　　“什么事？”寒芳躲在浩然怀里不愿意睁开眼睛。

　　“我想把咱们的房子卖了！”

　　寒芳猛地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突然又明白，“是需要钱来打点吗？”

　　浩然默默地点头。

　　“不要，浩然，那是我们的家，不要……”寒芳想起他们辛苦营建起来的家，万分不舍。

　　浩然轻轻开导说：“可是，你比家重要，将来我们可以再重建一个家，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寒芳只有哭泣。

　　此时狱卒走来焦急地催促二人赶快离开。

　　浩然在寒芳的额头上吻了又吻，再紧紧地抱一抱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浩然走后，寒芳仍在轻轻抽泣着，猛然想起来，家里还藏着青留下的黄金，可以解燃眉之急。

　　秦国法律严明，官员很少徇私舞弊。

　　这一次寒芳可是亲身体会、印证了这一点。浩然等人怎么奔波也没有用，所送的礼金全被毫不客气地原封退回，幸亏送礼金的王翦和廷尉多少有点关系，否则还会落个类似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被判坐牢。

　　礼金被退回，房子也没有卖成。据说当时急着用钱，房子一时卖不掉，邻居们纷纷凑钱以解燃眉之急。屈怀更是倾囊相助，把自己的一个商铺给卖掉了。

　　寒芳十分感动，因为屈怀以为她是楚国人，就如此倾力相助，这份深厚的恩情让自己将来何以为报？

　　王翦、浩然、嬴德每天穿梭在廷尉府和城尉府之间，半个月后，判决终于下来了。

　　秦律定罪量刑的主要原则是：以身高确定刑事责任年龄，区分有无犯罪意识；区分故意与过失；并合论罪；共犯加重；自首减刑；诬告反坐。

　　城尉府的证明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证明寒芳是无意识犯罪，属过失犯罪，加上她身材娇小，年龄偏小，没有定成死罪，按律法，被发往骊山王陵去做苦役。

　　起程的前一天，浩然、王翦、屈怀、嬴德都来到牢里看望寒芳。

　　半个月来，浩然瘦了许多，脸颊深陷，眼睛红肿。

　　寒芳隔着木栏，拉着浩然的手不停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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