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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你？”嬴武瞅瞅这个比自己还低半个头的男孩，不屑地撇撇嘴。

　　寒芳挑挑眉毛，切！小看我？不甘心地说：“我给你讲一些技巧，你可以先听听，行不行你自己判断。”

　　嬴武勉强点点头。

　　寒芳像教练现场指挥一样，把大概情况给他分析了一下，又教了他几个动作要领，然后问：“记住没有？”

　　嬴武思索了一阵点点头说：“嗯，记住了！”

　　“悟性挺好，按要领做，你一定能打倒他！”寒芳鼓励他。

　　“真的吗？”尽管觉得寒芳讲的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嬴武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寒芳的自信感染了嬴武，他点点头，又往人群中走去。

　　“柱子！我要和你再比一次。”嬴武高声说。

　　“哎呀！你烦不烦哪？”高壮男孩显然有点不耐烦。

　　“我们再打一场，如果我输给你，以后再也不来找你比试了。”嬴武说这话时底气显得有些不足，可是看到寒芳鼓励的目光又大声说，“怎么样？你敢不敢？”

　　高壮男孩笑了，“好好好，先打发了你，以后免得你老来烦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二人拉好架势，嬴武又看了一眼寒芳，寒芳比画了一下动作，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啊！”嬴武一声大喝，转眼间就把叫柱子的高壮男孩放倒在地上。

　　柱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已经躺在地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嬴武。嬴武则高兴地跳起来，周围的男孩都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再来，再来！”这下轮到柱子不服气了。

　　再来，嬴武又赢，接连赢了三四次，柱子终于服气，低头认输。

　　寒芳笑笑准备离去，嬴武从后面追上来喊：“喂，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知道那样就可以赢他？”

　　寒芳笑而不答。

　　“我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对了，你刚才做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嬴武竖起两根手指好奇地问。

　　“哦！这个？这个是必胜的意思。”寒芳笑笑。

　　“明天我要和胖子比，他的块头更大，你还来好不好？”嬴武开心地问。

　　“好呀！”寒芳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凑热闹，只要把自己的女儿身藏好就行了，于是愉快地点头答应了。

　　嬴武乐呵呵地说：“那我该走了，回去晚了，我哥该不高兴了，我们明天见！”

　　寒芳与他挥手告别。

　　寒芳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中午已过，烈日当头，晒得人满头大汗，空气中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前面又有一群人，不过这群人不是摔跤游戏的，是一群工人正在往一个工地卸木材。工地正在施工，好像是要盖一座大宅院。

　　寒芳不禁想着：古往今来，中国人好像对房子情有独钟，古代人喜欢盖大宅院；晋商、徽商出门挣了钱回老家盖大屋，号称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在现代，有钱人喜欢买别墅，没钱人贷款成“房奴”，乡下人到城里打工挣钱然后回家盖房子……真搞不明白，睡觉就需要那么大一点地方，加上活动，几十平方米足够了，干吗非要占那么大一片地方？浪费！

　　寒芳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这一看不打紧，眼前的一幕惊得她呆若木鸡……

　　第十四章·敞开心扉

　　在那群工人里，有一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寒芳不相信地揉揉眼睛再看，不是浩然又是谁？

　　只见浩然穿着当日从小农庄买来的麻布衣服，衣袖挽得高高的，吃力地扛起一块木头，摇摇晃晃地往工地上走去。火辣辣的烈日晒得浩然的脸红红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

　　想喊喊不出口，觉得如鲠在喉；想抬腿，感觉像被钉在了地上，举步维艰，寒芳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浩然扛完这一根木头，从一个工头模样的人那里领了些铜钱，然后疲惫地离开工地。

　　寒芳定定心神，悄悄尾随其后，突然间明白为何这几天浩然回去倒头便睡觉，而且一觉到天亮，原来他白天在做这些！

　　浩然拖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前行，似乎很累很累，根本就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寒芳尾随浩然进了一间小破屋，不知浩然从哪里拿出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开始换。他的动作很缓慢，吃力地举起胳膊脱掉衣服。

　　寒芳惊得捂住嘴，她看到浩然的两个肩膀全是淤血的痕迹。

　　寒芳禁不住泪如雨下。他究竟在做什么？要不是今天意外发现，他还要瞒自己到什么时候？直觉告诉她：一定是经济上出了危机！

　　浩然开始穿丝锦的衣服，胳膊抬得很艰难，穿了几次也没有穿上。

　　寒芳轻轻走到浩然身后，慢慢拿过衣服。

　　浩然一惊，猛地回头看见了寒芳，窘迫地望着她。

　　寒芳含泪笑笑，没有说话，默默地替浩然穿好衣服，系好衣带，才发现浩然身上一直佩戴的玉不见了。

　　在这个崇尚玉的时代，玉是道德礼仪、身份的象征。“君子无故不离其玉”，而他的玉不见了，是当掉了吗？他们真的潦倒到如此地步，而自己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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