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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每天讲故事都是现想现讲，事先哪有准备，寒芳咬了口粽子随口说：“牛郎织女吧！”

　　“牛郎织女？”

　　“哦，就是一男一女的爱情故事！”她胡乱解释。

　　正说着，浩然迈步进了门，看见粽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笨！粽子都不认识，端午节吃的。”寒芳怪道。

　　“端午节?”浩然嚼着粽子茫然不解。

　　寒芳恍然大悟，那个时候端午节还没有像两千年后妇孺皆知，忙解释道：“端午节是纪念爱国诗人屈原的节日……”当下把端午节的来历讲了一遍。

　　浩然边吃边频频点头。

　　屈怀欲言又止，望着她的眼神升起团团迷雾。

　　晚上的故事讲得很精彩，大家都听得泪如雨下，众人抹着眼泪意犹未尽地散去。

　　浩然还坐在树杈上仰望天空，看起来心事重重。

　　寒芳挨着浩然坐下，也看着天空。夜晚的星星如此美丽，她想起了在浩然家的那个夜晚。如今这个小男生已陪着自己，不辞辛苦地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阳。她突然发现浩然瘦了许多，脸颊都有些陷了下去，不由一阵心疼，笑问：“你想什么呢？”

　　浩然望着星星，半晌才说：“我不太喜欢今天你讲的故事。”低下头又说，“我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

　　“嗯……”寒芳吐了口气，笑道，“其实那个故事是喜剧的，两个人过得很开心，我今天故意改编了另一个结局骗大家，让大家伤心的。”

　　“为什么？”

　　“就要端午节了，怀念屈原嘛，总得有点眼泪吧？”寒芳胡诌了个理由安慰浩然。

　　“真的？”浩然不信。

　　“不骗你！”寒芳又是甜甜地笑。

　　浩然笑了。

　　寒芳也笑了。谁说男人不需要哄？男人女人都需要哄！

　　“芳！”浩然轻唤。

　　“嗯？”

　　“你……喜欢我吗？”浩然的声音有些模糊，仿佛鼓了很大的勇气。

　　“我喜欢……”寒芳本想说：我喜欢你，可是喜欢不是爱。但看到浩然紧张的样子，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浩然咧着嘴角笑得很开心。

　　寒芳心里很不是滋味，恋爱中的人为何那么傻？连这么低级的谎言都没看出来？还是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宁愿假话当真话听？心底又涌起歉意，她没有骗他，她是很喜欢他，可那不是爱，和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如果这真的是谎言，也是善意的谎言，寒芳真的不忍心当面伤害浩然。她希望浩然能原谅自己！她真的不能爱上他，她注定要离开这里。

　　再回头注视浩然，为何觉得浩然开心中有些疲惫？唉！这份感情将来如何收场？这份感情注定带来的就是伤害吗？为何寒芳想到这些心里会隐隐作痛？

　　偌大一个咸阳城找个人还真不容易，就连邻居嬴德都帮忙打听，也没有任何结果。

　　练瑜伽、数蚂蚁、看蜘蛛的日子实在无聊透顶。浩然这几天一反常态，每天从外面一回来便倒头就睡，而且睡得像死猪一样，拽都拽不起来。

　　寒芳决定明天自己到街上溜达溜达，走得远一点。来到咸阳后，除了每天早上晨运的时候跑得远些，浩然一直不让她离家太久。为了不让浩然担心，寒芳只好循规蹈矩地答应。

　　清晨，看着浩然出门渐渐远去，寒芳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就像个贪玩的孩子一样偷偷溜出门去。浩然往城中心去了，自己就往相反的方向去，免得被浩然逮个正着。

　　把自己的女性特征全部隐藏好，身着男装，寒芳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远远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寒芳好奇地挤过去观看。

　　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子正在进行一种类似摔跤的游戏比赛。

　　寒芳抄着手站在一旁观战。

　　比赛没有任何技巧性可言，纯粹是凭蛮力，看得寒芳连连摇头，手不禁有些痒痒。要不是自己是女儿身，还真想过去试试。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又被重重摔在地上，不服气地爬起来叫道：“再来，再来！”

　　“嬴武，你不要再来了，你已经输了好多次了！”高壮的男孩不屑地说。

　　嬴武仍不服气地叫嚷道：“不行，再来！”

　　“和你打老是赢，没意思，不打了！”高壮男孩挥挥手，和其他男孩扭成一团。

　　嬴武垂头丧气地离开人群，样子像斗败的小公鸡，神情沮丧。

　　寒芳看他撅着嘴的表情，在某些地方和浩然有些相似，不禁有了好感，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喂！想不想打赢那个大块头？”

　　“当然想！”嬴武头也不抬地回答。

　　“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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