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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从函谷关渡过幽幽的黄河水，从险要的华山脚下绕过，一路风平浪静地到了咸阳。

　　咸阳城比想象中还要雄伟庞大。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经过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的经济飞速发展，此时咸阳城的规模已经十分庞大，经济十分繁荣。

　　走在咸阳城的大街上，寒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随遇而安吧。

　　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有钱就是好，不费吹灰之力在咸阳城买了座小房子，寒芳和浩然安顿下来。小房子的位置还挺好，离咸阳城中心很近，拿现代的说法就是“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

　　寒芳问浩然：“为何不租上两间便宜些的小房子，只要够两个人住就可以了，将来我们还要离开，干吗那么奢侈？”

　　浩然微笑道：“我想让你住得舒服一点、踏实一点，想让你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好亲切的感觉！自己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想到有一天自己终将不可抗拒地离去，感觉非常愧疚，可是又无可奈何。寒芳再次歉意地望着这个可爱的小男生，为什么感觉他的笑容有些牵强，似乎含着辛酸。是错觉吗？

　　接下来的两天就是整理物品和熟悉环境。左邻右舍的人都很热情，纷纷登门拜访。

　　这种串门的方式让寒芳感觉非常愉快，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那种“各自门一关，互相无往来”的冷漠总是让人感觉心凉凉的。

　　咸阳城的人大多数都姓嬴，他姓的人基本上都是外面迁来的。左邻的一对老夫妻世居咸阳城，是专门做手工编织品的，编些竹筐、草席来卖，寒芳管他们叫嬴大伯，嬴大妈。右邻的是个四口之家，男主人叫嬴德，据说在城尉府当差，女主人嬴佳做得一手好针线，他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男孩大一些已经五岁，叫嬴宝，女孩嬴贝才三岁，寒芳亲切地叫两个可爱的孩子：宝宝、贝贝。

　　寒芳运用二十一世纪的“外交”手段很快和左邻右舍打得火热，临近的人也都认识了他们。

　　浩然到咸阳城迁报了户籍，此时寒芳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不叫许寒芳，穿越回来后的名字是韩芳。

　　浩然每天早出晚归，打听秦煜的消息，可是没有任何结果。

　　越来越怀念现代的日子，上网找个人海阔天空聊聊天多爽！在这里很难找到和别人的共同话题。寒芳闲来没事十分无聊，只好每天练练瑜伽，看看蚂蚁上树、蜘蛛

　　结网。

　　这天门响了，邻居屈怀送来几个鸡蛋和粽子。

　　屈怀是楚国人，多年前随父辈经商到了秦国，定居在此，但他还保留着楚国的风俗习惯。“端午节”在这个时候是楚国人怀念屈原的恶节，并不像两千年后人们过得喜气洋洋的感觉。

　　“快到我们家乡的端午节了，给你们送些粽子。”屈怀笑着说。

　　“谢谢你！”寒芳接过粽子开心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送你些什么呢？我可是什么也不会做。”想起来就脸红，到了古代自己成了个啥也不会的大白痴，她和浩然二人连火都生不起来，天天吃饭时不是到外面买，就是到邻居家蹭。

　　“你带给我们很多快乐呀！每天晚上我们来你这里听故事，你讲得真精彩，我们听得都入迷了。”

　　屈怀说话倒不是恭维。本来寒芳只是哄嬴宝和嬴贝闹着玩的时候讲了几个故事，不知怎么也吸引了大人。每天晚上，左邻右舍都会聚到寒芳家的小院子里，听她讲故事。

　　寒芳也讲得不亦乐乎，什么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西游记、格林童话……只要是不牵涉历史的，她都稍微修改一下，张冠李戴地讲解一番。

　　她讲得绘声绘色，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流连忘返。关键时候寒芳还故意卖个关子，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结果弄得小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装不下了。

　　“粽子里面特意给你们包了红枣花生。”屈怀说。

　　“哇！我喜欢！我最爱吃红枣花生的粽子了，小时候我就喜欢！”寒芳馋得快流口水了。她还是本性流露，学不会矜持。

　　屈怀眼皮猛地一跳，瞬间恢复平静，看着寒芳的表情怪怪的。

　　寒芳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个粽子，清香的感觉让人垂涎欲滴，咬了一小口，又香又甜。太美了！

　　屈怀捂着嘴偷偷地一笑。

　　寒芳看见屈怀偷笑，稍稍有些不好意思，难得面露羞涩。

　　“为什么？”屈怀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要女扮男装？”楚国人从小受文化的熏陶，大多温文尔雅，不似秦人那样粗犷豪放。

　　“嗯？”寒芳眨眨眼睛，然后眯起眼睛一笑，“你看出来了？”

　　屈怀揉揉鼻子道：“我想，不少细心人可能都看出来了，就是不说而已。”捅破别人的隐私，总觉有些歉意。

　　“噢！”寒芳的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直以为自己装扮得很成功，原来如此失败，真要感谢邻居，都善意地装作不知道，没有刻意拆穿她。

　　屈怀见寒芳吃惊的表情，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我……”越急越说不清。

　　寒芳莞尔一笑，“没关系，我只是想穿男人的衣服会方便些吧。嘿嘿！”露出酒窝的甜甜笑容，尽显了女儿态。

　　“那倒是，”屈怀点头，“大家天天围着一个姑娘听故事，也确实有些不像话。我想这也是大家都不说透的原因吧，你的故事讲得太精彩了！今晚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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