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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不由瞪着眼睛大喝道:“适才是谁,既敢到白鹤观门前撒野,为何又不敢跟老子照面,这也算好汉吗?”

  话才说完,忽听那条大狗在黑暗中冷冷的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自有眼无珠,怪得谁来!”

  晓得冯五向来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巨盗,一听那只大狗应声说话,不由一怔。

  他转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擎着那根门闩喝道:“你究竟是人是怪,为何黑夜上门寻事,是何道理?”

  那条大狗,闻言又前进两步,当门而立道:“我既不与妖作怪,又不打家劫舍,为什么不是人,难道一定要跟你这般强盗的奴才一样才能算是人吗?”

  冯五再也忍耐不住,不由气得肝肺欲裂,不管好歹,扬起门闩当头就是一下,谁知那条海碗粗细的门闩打在那条大狗头上,砰的一声,立刻反激回来,震得虎口尽裂,不由甩着两手,叫声“啊哎”掉头便跑。

  却好郑国柱听得外面来了生人,而且口风不对,也从房内赶到门前,两人撞了个满怀,几乎两人一齐摔倒。

  那条大狗却笑道:“你们两个不用忙,也不用害怕,我现在还没闲来宰你们这般贱子贱孙的奴才,可速推一个胆大的来,我有话说。”

  郑国柱两脚站稳之后,将来人一看,阴恻恻一声冷笑道:“凭你这狗精一样的人,谁还怕你,既敢上门寻事,可速报上名来,如果和观中掌院稍有瓜葛,我兄弟自当以客礼相待,就是有什么过节,也不妨言,这等装神弄鬼的,难道就算是好汉吗?”

  那条大狗笑道:“你这厮,毕竟乖觉些.还懂得两句人话,比那草包强多了,现在就烦你去跟邬元成说一声,大雪山灵阳谷的狗皮道士为了他扰乱玉龙潭和无端用采补邪术杀害若干汉番老百姓的事,要来作个了断,还有金牛峡水琴洞的铜袍道人,也要索还那枝被窃的天香芝,和盗窃仙芝的妖女,所以才寻上门来。”

  “他如自觉难逃公道,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便宜,有两条明路可以听他走,一条是即日自率丑类离开川东,去到青磷谷老巢,等待半甲子后再算总账,另一条是约定日期分个高下,胜者为强!”

  郑国柱虽然不知道狗皮道士、铜袍道人是谁,但邬元成王必武攻打玉龙潭败回和小桃盗芝之事全都听说过,料知善者不来,来者必非庸手,立刻面色一沉道:“吓!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各派人物里面,有你们这两号.你既然有事拜山,要见我们掌院,不妨拿出名帖来,按江湖规矩行事,我兄弟二人,自然会替你报上去,听候掌院祖师发落,只在这里胡吹乱谤有什么用处。”

  狗皮道土冷笑道:“胡说,对付一个白骨教下二三等的东西,还用得着用名帖说规矩吗?你去问问邬元成去,你们教主潘涛对付我老人家行过江湖规矩没有,他到玉龙潭去,投过帖子没有?再不识相,只要嘴上光棍,可就不用怪我了。”

  郑国柱虽科来人必非等闲,但一时落不下台,一面端正好了报警青磷信火,一面右手一扬,发出白骨魔叉一道灰白光华,直向狗皮道士打去,却不料一叉打在胸膛,狗皮道土仿佛没事人一样笑道:“这骗小孩的东西有什么用处?你再不听话,便有大苦吃了。”

  说着狗爪一起,将那枝白骨叉接住,反掷过去,郑国柱大吃一惊,正待行法收回,却好冯五立在门侧,正打在肩头上,大叫一声立刻倒将下去。

  郑国柱既惊且怒,左手捏诀向腰间小皮革囊一拍,一点豆大修碧光华直向殿后飞去,同时右臂一伸,暴长丈余,右手化成栲栳大的一只逼红魔掌向狗皮道士当头抓下。

  心中满拟这赤焰魔掌,只一出手,对方就不立毙掌下,也必要着一下重的,谁知那魔掌才到当头,狗皮道士身边忽然飞起一蓬五色光华,变幻不一恍若一朵五色流霞,又如雨后晴虹,蓦然向上迎,那只魔掌好象抓在一蓬烈火上一样,一时痛澈心肺,大叫一声,立刻晕倒了下去。

  狗皮道士不由哈哈大笑道:“久闻白骨教下颇有能者,如何令这两个脓包看门应客,偏又如此自不量力,岂不令人可笑,有晓事的快着一个出来,否则莫怪我这恶客,便要擅自登堂入室了。”

  一语未毕,忽然殿后有人喝道:“无知小辈,胆敢上门寻事,如此狂妄,你也太把白骨教下看得无人了!”

  说着人随声至,灵官座后,又转出一个吊客脸,身穿黑衣的妖人来,狗皮道士一看,认得正是玉龙潭败逃的五阴尊者邓演,不由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玉龙潭漏网的妖人,连个小小女孩子都敌不过,幸而侥幸得一命,如今又卖起狂来是不是?”

  邓演一见来人披了一身狗皮,急切间本认不出来是谁,闻言仔细一看,竟是在玉龙潭用五行真气反击马天啸的诸葛钊,不由恼羞成怒,左肩一摇,一道乌金色的剑光立刻飞起,一面怒道:“你这无知小子,上次祖师爷因急友之难才饶你不死,如何好好的人不做,披起狗皮上门寻事?”

  狗皮道士笑道:“无耻妖孽,亏你还有脸说此大话,上次真不知是谁饶了谁。老实告诉你,我今天到这白鹤观来,就是为寻你们这批妖孽算一算采补害人的账,和你们这一批禽兽一样的东西周旋,不披上狗皮还羞与见面呢!”

  说着,一拍剑囊,一道金黄色剑光飞起,直向那七煞丧门剑迎去,只一兜一绞,邓演便觉真气一震,方说声不好,狗皮道士一笑,手起又是一五行神雷,轰的一声,不由将邓演震出丈余,哗啦啦连响,身后墙壁都震了个大洞,全殿摇摇欲倒,砖瓦尘灰落了一地。

  邓演左臂几被打折,内外伤势一齐发作,这才知道厉害,忙将身子一晃,化作一道乌金色光华和剑光合在一处,向殿外飞去。

  才到山门外面猛又听见一声吆喝:“无耻妖人往哪里走。”

  接着一道蓝色剑光拦住去路,邓演心下更急,一面用七煞丧门剑向前一挡,只听得铮铮连响,真气又大震了一下,几乎支持不住。

  再看身后金黄色光华已从殿内飞出,心知两剑一经会合必无生理,忙将舌尖咬破,喷出一口鲜直,幻成两个化身,厉啸一声分向两剑迎去,一面乘势将真身隐去,遁往后殿。

  当狗皮道士铜袍道人两人看出滴血分身之法,人已去远,连那乌金色剑光也不知去向。

  方说得一声:“原来白骨教十三尊者也不过如此。”

  猛见眼前一亮,半空中,忽然飞来一大片暗紫色光华,夹着万点惨碧寒星当头罩下,风雨之声震耳欲聋。

  接着一声大喝道:“你们两个小辈再尝尝这个滋味如何?”

  狗皮道士忙与铜袍道人会合一处,一面放出五行真气将两人一并护住,再抬头一看,只见屋脊鸱角上站定了两个妖人。

  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一脸紫酱色横肉,浓眉暴眼,身穿白骨教中特有的黑色道袍,另一人身高九尺开外,面色紫中带亮,一身大红火焰道袍,正在捏诀行法,知是白骨教中能手。

  后面的铜袍道人,忙将身子一抖,呛啷一片响声之后,那铜袍忽化五千四十八柄短剑,穿过五行真气,飞在空中,宛如一大片金星火花,直向两妖人罩下。

  那来的两妖人,正是紫面迦蓝邬元成和紫面天王王必武,邬元成尚恃王必武所发紫焰阴雷,威力极大,对方不过两个无名之辈,决难支持。

  王必武却识货,认出那大片金星火光,竟是昔年寒铁老人的金精剑袍,不由大吃一惊,疾忙取出一面妖幡迎风一抖,立刻鬼声啾啾,现出无数骷髅,七窍各喷碧焰,结成一个白骨横成的穹顶将两人护住。

  一面行法一面催那紫阴雷,百万碧星一起爆炸,直象火山雷海也似的向狗皮道土和铜袍道人打下。

  就这一刹那时间,那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已和白骨穹顶接触,那骷髅厉叫一声,立化浓烟消灭,但第一层毁去后,第二层又补充上来,生生不已,那一片短剑虽然厉害,也一时无法攻入。

  在另一方面,王必武所发紫焰阴雷,虽然震撼天地,声势异常凶猛,因为狗皮道士和铜袍道人巳将蓝虬、雄精两剑合壁化成一个金蓝色的光幢,罩在五行真气外面,一时也奈何他不得,双方成了相持的局面。

  王必武拼损无数冤魂所化骷髅,稍为缓过一口气来,一见这两个新出道的正教门下,不但各有异宝攻防应付裕如,而且功力也颇惊人,不由又大声喝道:“来的两个小辈是谁,既敢上门欺人,懂事的报上名来,你祖师爷还可从宽发落,不然在我这紫焰阴雷之下,不久便要化成飞灰,形神皆灭了。”

  狗皮道士一听来人竟是西方魔教中的四大天王之一的王必武,料定另一个妖人必是邬元成。

  不禁冷笑道:“原来却是你这无耻妖人,才在玉龙潭慧因大师手下逃得性命,便要在自己门前说大话吓人,岂不可笑,凭你那教主鬼母潘涛,我尚在她那销魂蚀骨妖阵当中呆上七天,何在乎你这微末伎俩。”

  王必武和邬元成这才知道来人竟是在青磷谷口和鬼母潘涛见过阵仗的诸葛钊,不由既惊且怒,立将魔焰阴雷加紧摧动,铜袍道人也将那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运用得愈形神化,有如疾风骤雨一般向那无数骷髅刺下,两下都在拼命相持。

  另一方面,在后园双桃姐妹所居楼上,金冶儿也和杨继春厮缠得难解难分,笑波无忌之外,竟将上身衣服完全脱去,只留下一幅大红抹胸,赤着双臂将继春一搂,一双手在继春身上上下乱摸,两只眼里好象要冒出火来,一张樱口不住价在继春脸上乱吻着。

  但是继春自服铁石丸之后,任她如何挑逗撩拨,简直丝毫无动于衷,竟似宫中老监一样,转惹得金冶儿一腔欲火无处发泄,一把抓牢继春右膊,咬了一口便打算吮吸膏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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