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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不大会儿工夫，如烟已经跪在了高皇后的昭霞殿的大殿里。

　　高兰馨站起身，走到如烟的身旁，道："如烟，你抬起头来。"

　　如烟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高皇后，高皇后凝视着她，许久，许久，高兰馨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一个小妇人的欢愉，是的，是个小妇人，凭着她，一个过来的女人的经验，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不是少女，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哼，难怪云天会抵触大婚……高兰馨的眼中掠过杀机……

　　高兰馨平静地看着柳如烟，嘴里喃喃道："嗯，很美，确实很美，难怪男人都逃不过你的妩媚的眼神。"

　　如烟没有说话，她不敢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能够感受到高兰馨话语里的火药气息。

　　忽然，李云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对着高兰馨的耳朵低声耳语了一阵，高兰馨的眼中流露出了愤怒与担忧的神色，她没想到云天居然有胆在东宫大闹，不肯穿礼服，闹着要悔婚，她低声问李云英道："是真的吗？果真如此？"那声音里透着寒意，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如烟仍然能够感觉到高兰馨内心的愤怒。

　　高兰馨转眼，这才注意到如烟仍旧跪在那里，脸上满是泪花，高兰馨对着如烟说道："你先退下吧，本宫以后再找你。"

　　如烟感觉大赦一般，站起身躬身行礼，然后迅速地退出了高兰馨的寝宫。如烟觉得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来到走廊上，闻到了久违的花香，那甜蜜的空气，让她的身心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如烟退下后，高兰馨立刻就吩咐李云英，找太子云天过来问话。

　　太子云天跟着李云英来到了高皇后的昭霞殿。

　　高兰馨一脸的怒色，怒视着她的这个儿子，在她看来，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这个儿子竟然敢于反抗她，竟然敢于抗旨悔婚。

　　沉闷而凝重的空气让云天感觉到喘不过气来，他是知道母后为什么要找他过来的，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他不是故意要与母后作对的，他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自从那夜，他得到了如烟之后，他不再想要别的女人，他觉得自己一下也离不开如烟，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已经交给那个女人了。

　　想到这里，云天抬起了低着的头，他的眼睛勇敢地看着他的母后，不再畏缩。

　　"云天，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你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云天略略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下人们正在筹备着呢。"

　　"下人们正在筹备？那你呢？你准备得怎么样？

　　"母后，我不想大婚了，我不想娶太子妃了，儿臣觉得年纪还小，还想多学点知识。"云天鼓足了勇气说道。

　　"你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本宫就知道你终究还是憋不住的，哼，想多学点知识，所以不想大婚，难道大婚之后就不能看书，不能学知识，云天，你是我的孩子，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你瞒不了我。"高皇后看着云天的眼睛说道。

　　"母后，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儿臣没有别的心思，儿臣就是觉得年纪尚小，不想大婚。还望母后成全。"云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说道。

　　"你恐怕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你宫中的那个贱奴吧，本宫不过是让她给你做个试婚的奴罢了，谁知你竟然动了真情，现在宫里都在盛传，说是你爱上了她，在东宫大闹，不肯试穿礼服，要退婚，云天？可有此事？"

　　"儿臣……儿臣……"云天很想说，"儿臣确实已经爱上了她！"可是当他看到高兰馨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时，他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顿了顿，说道："如烟，如烟不过是儿臣的一个侍女而已。"

　　"你还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侍女，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而已？她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我们皇家的高贵血统的，我可再也不想听到你和她之间的种种传言了，也再不愿意看到你不肯试穿大婚礼服，更不愿意听到你在东宫大喊什么要悔婚的胡话了。"高兰馨严厉地说道。

　　"来人，来人。"高兰馨冲着外面叫道。

　　"奴才在，皇后娘娘请吩咐。"刘尚宫快步跑到高皇后身边，躬身等待着。

　　"你去把本宫的那瓶'眼儿媚'拿来。快去。"

　　"是，皇后娘娘。"刘尚宫答应着，就离开了。

　　高兰馨白皙的玉手不停地把玩着那个精致而小巧的瓷瓶，云天觉得格外好奇，"眼儿媚"，多么奇特的名字啊！这个"眼儿媚"到底是做什么的？他暗自猜度着。

　　"云天，这个就是'眼儿媚'，是本宫让人从西域带回来的一种剧毒的毒药，它没有味道，没有颜色，只需要在食物里放上一点点，人就会毫无痛苦地立刻死亡，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高兰馨冷冷地说道。

　　"母后，可是父皇，父皇不也曾经和婢女……"

　　"放肆！云天，你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高兰馨怒斥道。

　　云天抬起头，他看到了高兰馨眼睛里流露出的冷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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