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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引娣道："刚才，奴婢未禀告夫人就擅自做主，下厨做了两道小菜。原以为爷会喜欢，没想到忽略了夫人的口味。请爷治罪。"好伶俐的人儿，请功也请得让人无话可说。

　　允禵果然开心，扶她起来说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十四爷的好奴才，心里还惦记着爷的喜好，没白宠……养你。爷不怪你，起来吧！厨房的事情，夫人原本不关心，你不用介意。素素，这是引娣的心意，你就不要记在心里了。"看允禵笑嘻嘻的样子，素素觉得更难受了。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吃，免得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故意找碴儿似的。可是……端着碗，看看允禵，他正笑眉笑眼地看着自己；再看看引娣，站在旁边，也不敢落座，一双妙目正怯生生地往自己这边瞅。两边夹击，越发吃不下了。竟然求救似的看向福婶，福婶不屑地冲引娣撇撇嘴，也帮不上忙。

　　还是允禵发话了："是不是换了厨子，吃得不习惯？一会儿让她们重新给你做些来。"

　　午后，素素在林子里散布。福婶告诉素素，她有个远房亲戚在宫里做宫女。听说，乔引娣刚开始在皇上面前可拿着劲儿呢，一点儿也不像别的女人那般讨好皇上，还处处维护十四爷，引得皇上对她另眼相待。还说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个皇帝究竟是怎样当的！福婶说，女人啊，不能太顺着男人，一定要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吊得受不了时，喂一口才能听话。然后打一巴掌揉三揉，他们才拿你当块宝。这一点夫人做得就不够，像昨天就应该好好伺候一下十四爷，怎么就放过了，云云……

　　素素听了，连连苦笑。托词自己想一个人待会儿，让福婶先走了。

　　"你这个借口可不高明，福婶会觉得你不识好歹的。"允禵从一旁走近，手里拎着一个食盒，没有带旁人。

　　素素道："不知道她又会说什么，顾不了那么多了。"

　　允禵拉她坐下，摊开食盒，说道："她是过来人，教教你怎么勾引爷不好吗？"然后一脸的坏笑。拿起一个馒头，个头不大，也就是婴儿拳头大小，圆圆的煞是喜人，接着递给素素。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地咬着。允禵又端起一个小碗，掀开盖子，一碗普通的白粥，撒了些青红丝玫瑰，细细一闻有些类似橘子的香气，却又不是。

　　允禵道："这是南方进贡的柚子，我看你好吃这个，让她们学着煮进粥里，你尝尝怎么样？"

　　素素点头，笑笑接过。一口口地抿起来。只喝了两三口，便颜色大变。她看着允禵不说话。

　　允禵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口里问道："你喝吗？"

　　素素苦笑了一下："若你真想迷倒我，为什么用这种口味最重的药？"

　　允禵笑道："你可以不喝，我叫人重做。"

　　素素道："当初戴铎是通过德文下的药，我才不小心让他们得逞。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允禵渐渐敛了笑容，单指勾起素素的下巴，凑近了说道："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既然你看出来了，可以不喝。"嘴角却挂了一丝苦笑。

　　素素心中不忍，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

　　允禵却道："我当然不会强迫你，既然留下自然要心甘情愿。素素，你喝吗？"

　　端着碗的手渐渐发抖，素素看着允禵慢慢地摇了摇头。就把碗放下了。

　　允禵掏出手帕，擦去素素脸上的泪，轻声问道："素素，你这心守得还真是紧。不过，你也小看我了。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是好的。你说呢？"

　　素素悚然一惊，猛地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落入允禵的怀里。允禵点着她的鼻子说道："你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馒头里也有药呢！若是吃了粥，这馒头里的药便可以解开，到时候你不过是中些普通的迷药。而现在，你中的却是大内特制的软骨散，这又是何苦呢？素素啊，素素，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怀里！知道吗？"

　　素素瞪着他，神志渐渐弥散。允禵只看见她张口叫了一声："允禵！"便闭眼不语。

　　允禵低下头，细细地啄着素素的面庞，描摹着每一丝最细微的轮廓，两个人的眼泪混在一起，湿漉漉的。一阵风起，卷起满地的黄叶，枝丫间，掠过呼啸的哨音，秋天过去了。冬天到了。

　　福婶愤愤地回去。刚进内院，就瞧见引娣在擦洗东西，连忙上去拦住："哎哟，乔姑姑可使不得，哪儿能让您做这些粗活！"

　　引娣很坚决地夺了过来，说道："十四爷这里人手少，福婶一个人又要照顾夫人，又要照顾院子。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对了，夫人也回来了吗？"

　　福婶拿起另外的抹布，擦拭起来，说道："不知道。人家是主子，还能跟在咱屁股后面不成！"

　　引娣看福婶神色不对，"十四爷……很喜欢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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