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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的确如此，观察很细心，但你可知道是谁杀了死者？”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我倪着老太，心里在想莫非这老太能通灵，验个尸就能知道是谁杀了人？

　　“你刚到柳家时有没注意到站在柳施主身后的年轻人？”

　　“有，一个年纪约二十上下的男子，皮肤白净，很书生气，长得很……”很不错……可我还没说完，静心老太就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八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的孽根就在于色，倘若你能克服色界，超越自我，将来必能成大气。”

　　汗，我哪里色了，我不过是如实描述一下那人的外貌！色界，我还色戒呢！师傅，看来我得辜负你了，我不想成大气，我小气就行了，此生必色！

　　“那男子的脖子上有一处指甲印，当时我进来时我就看到了，其实衙门通知我来验尸之前他们就已经作了调查，并将怀疑对象落在他身上，只等我来取证，现在证据已有，我们出去吧。”

　　我懵懵懂懂地跟着老太走出去，刚走到外面，等得不耐烦的柳员外和柳夫人马上围过来：“静心师太可有发现，能为我儿鸣冤昭雪吗？”

　　“柳施主请放心，贫尼自有论断。”然后师傅就拨开众人，走去跟等候多时的衙门捕快会谈，我没有跟过去，但很快事情就有结果了，杀人者果然是那白净的男子——柳戍。

　　“柳树”同学乃柳家的表侄子，由于贫困，从小一直养在柳家，但柳家只把他当下人看待，“柳树”从小被欺负，连下人也瞧不起他，可此人忍功一流，逢人便笑，只是那是笑里面藏着刀，在他终于爬到柳家管家的地位后，野心便逐渐暴露，他窥视柳家财产已久，只要柳心死了，等柳家二老百年之后，财产就自然落入他手中，于是在听到柳家二老要招入门女婿时，他就等不及了，柳心的贴身丫环说柳树曾经到房里向柳心表白心意，被拒绝了，但并没有纠缠，在那过后一个月，柳心就被人强暴并中毒身亡。

　　这案件很快就侦破了，柳树同学的作案手段并不高明，办案之后留下了很多痕迹，所以很快就被捉住了尾巴。

　　柳戍被捉了起来，静心老太当天就给柳心做了一场法事，为离心庵又赚了一批数额颇丰的香油，连我这跟班也得到了点蝇头小利，回去的路上，我趁着师傅去为黎民百姓讲经时，偷偷跑去买了块鸡腿，只是才刚咬了一口，师傅就跟了过来，下场是到口的鸡肉飞了，我回到离心庵后被罚抄佛经十遍！抄到我手到快抽筋了。

　　那次之后，静心老太出去办案时经常带上我，我看得出她有心栽培我，于是斗胆跟老太提出要跟她学师，老太考虑了两天后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我必须保证在及开之前，要节欲，修身养性，努力走出色界的沉沦，啰嗦了一个时辰后，就在我几乎吐血而死时她点头收下了我。

　　只是更让我吐血的是，我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她在看到我观察细心并对仵差非常感兴趣后马上决定将我作为她的下届的接班人，所以她总是有意向我灌输仵差知识。而她收下我为徒，不是因为我厉害特别，而是庵里面没有一个尼姑想担任这个职务，这老太果然是“高僧”，到头来被设计的人原来是我，而我竟被蒙在鼓里七年，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并“节欲”七年，没有再犯色戒！

　　七年啊，我容易吗？为了能当仵差，我偷偷找了个时间跟哥哥们见面道别，他们中有些人年纪也大了，到了该下山的时候，于是我们九个人约在了一起，一见面，几个小样的就马上跟我道歉认错，我也就大方地原谅了他们。

　　“干，不醉不归！”

　　“为我们的缘分干杯，人生难得一知己，有你们，夫复何求！”大哥今晚有点HIGH，有点伤感，因为他是要下山的其中一个。

　　“干！友谊天长地久！”我拿起一个酒坛子大口大口地喝下去，酒下肠子，很辣很热。

　　大家很忘乎所以地不断干杯喝酒，猜拳行酒令。只是酒过三巡，他们就忘了形，一个两个敛着脸皮问我。

　　“九妹啊，你真的扑上去啦？”

　　“那就是说你在上，他在下了？”

　　“真剽悍啊！”

　　“不过男人嘛，还是喜欢在上面，你以后可要让让你未来的夫君哦……”四哥打了个咯就睡死过去。

　　他们越说越不像样，我操起一个酒坛子朝老四俞景伦砸过去，但没砸中，我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地歪倒在一边，其他几个人也喝得挺烂醉的，都有点不醒人事了。

　　夜，凉如水。

　　青山环绕，薄雾烟云，春风徐徐，我被风一吹人有点醒了，感觉脸上有点湿湿的，莫非下雨了？我睁开眼睛，发现三哥李尔帆蹲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方白丝帕，正在给我擦脸。

　　“三哥，你怎么在这里？你醉了，呵呵……”我语无伦次。

　　“三哥没醉，是笑儿醉了。”他继续帮我擦脸，月光下，他眼深如秋水，波光潋滟，勾人魂魄，我吞了口口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要戒色，要节欲，不能再犯错了……可是那嘴看起来真的是很诱人啊，好像滴着水的樱桃……我再咽了几下口水，摇摇头，逼迫自己别再去看了，可大脑不受控制……

　　“怎么啦，不舒服吗？”他摸摸我的头，疑惑地看着我。

　　当三哥的手接触到我的皮肤时，我的心扑通地激烈跳动了起来，整个人愣在那里，良久才找回声音：“没……没事，只是有点晕。”是很晕，美色当前，我却不能吃，不晕才怪！

　　“那就休息一下吧，第一次喝酒就喝得那么猛，会醉是自然的事。”三哥笑笑地看着我，迷蒙的眸子里充满了宠溺。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主人看着心爱狗狗时的情意。

　　“嗯，三哥。”我猫叫。

　　“嗯？”

　　“你是不是有好多美眉苍蝇一样缠着你？”肯定是的，那么优秀的男子，很容易招蜂引蝶！

　　“美眉？”他蹙起好看的眉。

　　“美眉就是妞啊，女人啊！”我眨着眼睛，头更晕了，很想睡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对不？不像我，大家都躲着我，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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