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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七八个月没到京城了，不知家里的老宅如何，表妹也好久不见，上次写的信没回，也不知现在过得好不好。既然来了，顺便去探望她一下。 　　找到大夫以后，楚慎行回了一趟楚府，又买了一些东西，随后前往齐府，递上了自己的拜帖。 　　齐夫人和楚慎行匆匆一见，没有更多寒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让李妈带楚慎行去了别苑。楚慎行本来就有些大大咧咧，也没太注意这些，只是当他看到清扬和阿萱的那一瞬间，才觉出如今和以往的不同来。 　　李妈一走，阿萱迫不及待地对楚慎行说："表少爷，你可来了。快救救小姐吧，我怕她……撑不下去了。" 　　楚慎行心一沉："表妹怎么了，快带我去看她。" 　　带到别苑外屋，阿萱拦住了楚慎行："表少爷，就在这里吧，别进去了。里面味道不好，你们男人也忌讳这些。" 　　楚慎行闻言眉头一皱，若有所悟："表妹是什么病？现在身体如何，请大夫看了吗？" 　　楚慎行这么一问，阿萱再也忍不住，没说话倒先哭起来："表少爷，快去给小姐请个大夫吧。前几天请了个大夫，看了一下开几服药就没了踪影。眼看着小姐的病一天比一天重，禀报上去，他们也不管。药都快吃完了，病丝毫不见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么说小姐也是他们齐家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们齐家的骨肉，他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呐！" 　　"竟然有这种事！"楚慎行气得一拍桌子，怒火中烧："阿萱你等着，好好看着表妹，我马上去请个大夫来。" 　　楚慎行说完，一阵风似地走了。不多久，真的请了一个大夫来。 　　阿萱把清扬搀到堂屋，楚慎行这才看到清扬的模样。眼前的女子，脸色青白，气息微弱，眼窝已经深深地凹陷下去，说一句话就要喘上一阵，憔悴得不成样子，这哪里还是那个温婉可人的表妹，和几个月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把脉之后，大夫问了清扬的情况，诊断为风寒入骨，肝气郁积，最近又受了大的刺激导致小产。 　　"是，小姐的母亲刚刚过世，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时就昏倒了，这以后就……"说到这里，阿萱的眼睛已是红了。 　　大夫点头称是，又问阿萱有没有其他症状，阿萱说清扬这几天一会儿热一会凉，冷起来盖几床被子也不够，热起来又热出一身大汗。 　　大夫仔细地再切了脉，又看看清扬的眼皮和舌苔，低头写下方子。"夫人刚刚小产，体内恶寒又重，这个时候最难将息，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要让她再着凉。这个方子先吃着，过几天我再来看。" 　　楚慎行把大夫送出门，才又折回来仔细地问阿萱清扬的情况。阿萱从卫夫人病重开始讲起，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唉，表妹也真是太傻了！我们是亲戚呀，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呢？她总是这样，只是替别人着想，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就不管是不是委屈了自己。"楚慎行长叹一声，"世事无常，现在舅妈也去了，以前的亲戚就更没几个了，母亲知道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阿萱现在才想起给楚慎行倒杯茶过来："表少爷，你来得真是太好了。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楚慎行诧异了："咦，齐夫人不管，难道齐家二少爷也不管吗？再忙，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吧？" 　　"二少爷四月份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 　　楚慎行难以置信："什么，一去就是半年？" 　　"是啊，以前也经常出去，一去也是几个月。不过这一次最久，快半年了，连信都没写一封回来。" 　　"难怪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果然如此啊。表妹她，唉……"楚慎行感叹不已。 　　直到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阿萱才慌忙进去。楚慎行也不多留，只说隔两天再来看清扬，告辞去了。 　　大夫的药果然有点效果，下红渐渐止住了。只是忽冷忽热的毛病还是没有好转，再加上清扬完全吃不进东西，除了药，只能勉强喝一点非常稀薄的粥，吃的东西不能养人，因此恢复得也特别慢。 　　两天以后，楚慎行果真又带着那个大夫来了。大夫把了脉，说是有点好转，但体内风寒还很重，以至于肠胃不调，没有食欲。现在换一个方子一边祛寒一边调理肠胃，病人能进食，好起来就快得多了。又让阿萱熬一点鱼汤，鱼汤恢复的效果要比粥好些。阿萱忙答应了，却又发愁自己一个人离不开，没办法买鱼，齐府的小厨房是从来不预备这些东西的。 　　楚慎行一听，让她不必担心，他明天直接带过来就是了。 　　第二天，楚慎行一早就匆匆赶来，带着几尾刚从河里打来的活鱼。阿萱打算先弄一条熬汤，剩下几条养在水里，明后天再做也新鲜。阿萱手里端着楚慎行带来的陶盆，边说边从堂屋出来，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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