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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已届九月，时气虽才初秋，一到夜晚却已凉意袭人。清扬经常在夜间赶工，难免受凉。先是头疼脑热，渐渐地转为咳嗽。清扬身体本就单薄，这一病更是雪上加霜，月信不准的毛病也犯了，这几个月都没来。清扬知道这是累的，以前也出现过同样的情形。但她不敢把这事告诉阿萱，怕她强拉自己去看病，只是自己吃点止咳的药了事。 　　差几天到三个月期限时，清扬终于赶出了那个绣屏。 　　那天早上，拿到银子的那一刻，清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姐，你醒啦？"清扬睁开眼，阿萱正肿着眼睛在床前里外忙活着。"小姐你晕过去那样子真是吓死人了，脸煞白煞白的，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幸亏有张妈帮忙！" 　　"钱呢，钱寄出去没有？"清扬费力地挤出一句话。 　　"就知道你惦着这件事。放心，午后我已经把钱寄出去了。" 　　清扬心头一松，眼前再度模糊起来。只看见阿萱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不一会儿，清扬又昏睡过去。 　　是啊，这几个月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她实在是太累了。 　　清扬再度醒来，已是两天以后了。 　　"小姐，别动，快躺下。"阿萱正好端着碗进来，"喝点粥吧，我刚刚熬好的。" 　　"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睡了整整两天，小姐。" 　　清扬急了："啊？这两天我都没去请安，夫人有没有说什么？" 　　阿萱把粥递给清扬："放心，我已经向夫人说你病了，夫人让你好好养着，没说什么。" 　　清扬看着粥，不知为什么没有胃口，明明两天没吃饭，此刻看着东西却只是觉得厌烦。 　　"小姐，吃一点吧，我加了紫米红枣，补血的。你脸色不好，张妈说是气血不足，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清扬接过碗吃了两口，终究是食不知味，又放了下去。 　　正在此时，李妈来别苑说齐夫人让清扬马上去一趟。清扬不敢怠慢，赶紧梳洗好了去正厅。 　　一进门，齐夫人坐在正中，面前有一封摊开的信，脸色阴晴不定。 　　清扬上前福了一福："媳妇给母亲请安。" 　　"坐吧。"齐夫人开口道，"我今天接到一封信，是城里一个开茶庄的陆老板写来的。璋儿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人。这人你听说过吗？" 　　"回禀母亲，我也不太了解。"清扬心中一沉，难道茶叶的事被齐夫人知道了？可是看齐夫人的表情，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心里这么一想，便不肯说实话。"我以前好像听说陆老板是做边贸的，倒不知道他在京城还有茶庄。" 　　"原来是这样。那去年正月到咱们庄上进货的也是他。"齐夫人恍然大悟，"这次约璋儿去长安的就是他？" 　　"长安。"清扬恍惚听到齐夫人说这两个字，难道是齐如璋的消息？ 　　"陆老板说，他们在肃州失散了。他在长安等了很久没等到璋儿，因为家里有事，不得已先回来了。估计璋儿现在也已经在回来的途中了。所以先写封信来告诉家里一声，免得家里着急。" 　　清扬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几个月了，终于听到了齐如璋的消息。 　　齐夫人又看了一遍信，自言自语地说道："说是去长安，怎么又跑到肃州去了?一去这么久，放着家里这些事，难道要我来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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