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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阿萱一听,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开了门。

  "哎哟,阿萱长成大姑娘了。"宋嫂的笑声十分爽朗,"要是路上见到你呀,我还不敢认了呢。"

  清扬在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东西,也出来招呼宋嫂。

  宋嫂拉着清扬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一年多不在家,别说你娘,就是我们这些老邻居也想坏了。"

  "宋嫂,阿福哥和秀秀姐呢?"清扬看见来的只有宋嫂一个人,忍不住问起来。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宋嫂哈哈一笑,"阿福这傻小子不好意思来,还在屋里别扭着呢。我看他也忍不了多久,一会儿就会跑来了。秀秀嘛,现在还在婆家没回来呢。"

  清扬和阿萱异口同声:"秀秀姐出嫁了?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的事了。秀秀说你花绣得好,一直遗憾没让你给她绣一对枕头呢。"

  "没关系,秀秀姐想要什么花样,我绣好了让人给她捎去。"清扬一听赶紧打包票。

  "那怎么好意思,你现在是少奶奶,怎么还好让你做绣活?"宋嫂把嘴凑到清扬耳边轻声说,"只怕你愿意,齐少爷也不舍得你做吧。"说话间眼睛往旁边直瞟。顺着宋嫂的目光,清扬看到了正从房间里出来的齐如璋,脸不由得羞得绯红。

  齐如璋过来和宋嫂见了礼,就走到一边和孝文聊天去了。

  清扬拿出带给宋嫂和阿福、秀秀的礼物,和阿萱、宋嫂一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突然虚掩的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又不见了。

  "谁呀?"阿萱眼尖,"谁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才出现了一个犹犹豫豫的身影。

  "阿福哥。"清扬和阿萱又惊又喜,"快进来坐呀。"

  "我说得没错吧,这小子憋不了多久。"宋嫂把阿福拉进来,"进来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福哥,快坐下吧。"清扬给阿福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看看喜不喜欢。"

  阿福不好意思地接过礼物,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谢谢。

  "阿福哥,你不用谢谢我,我还要谢谢你呢。昨天晚上的莼菜一定是你去采的吧,真好吃,一年多没吃过了。"

  "你喜欢吃?"阿福眼睛一亮,脸上流露出极欢喜的神情,"你等着我。"阿福突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阿福哥,你去哪里?"

  "清扬,你别管了,阿福一定是下湖去了。你就等着今天吃莼羹菜鱼脍吧。"宋嫂笑呵呵地说。

  清扬赧然:"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回家,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了。你离得远,这一去,不知又得多久才能回来了。"宋嫂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不舍。

  听到这话,清扬也有些伤感,好像明天就要起程回去了一般。刚刚这么一想,泪水止不住就下来了。

  "看我,尽说些扫兴的话。清扬,时间还早呢,你们还要在这里过重阳呢。"宋嫂赶紧安慰道。

  "是啊,我爹还让清扬他们去喝我家的菊花酒,怎么能走呢?"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巧珠,是你吗?"清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出来。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女孩,皮肤白净细腻,眼睛特别黑,那种灵动的神采让人过目难忘。很难想象那样清亮的声音出自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的人嘴里。

  巧珠一下子跳到清扬面前:"怎么,走了一年多,连我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不过,我老是觉得好像在梦里一般。生怕梦醒了,你们就不见了。"

  "嗯,还是没变,还是爱说傻话的清扬。"巧珠像大姐姐一样伸手拍拍清扬的头。巧珠其实并不比清扬大,可不知为什么,在清扬面前,总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

  "我爹说了,家里新酿的菊花酒,要请你们去喝,还有我娘做的花糕。今天就是让我给你们下帖子来了,你们谁也别缺,明天一定要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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