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网文网　>　金缕衣 (静言思之)　>	上一页　　　　下一页
七二
齐如和齐夫人商量着拟了一个单子，上面是送给姜大人的礼品。齐如先不忙去买，出了府拐到郑二娘家转了一趟。 　　第二天就有人送口信让他去郑二娘家。 　　几人见面自然是先摆赌局，赌至半酣，大少爷向姜大人提出了清单的事。姜大人一脸的若无其事，让大少爷把清单给他去宫中支银子。大少爷赶紧赔笑，假托更衣把姜大人拉到一边，先把礼单给了姜大人，看姜大人脸色上有了笑容，趁机提出了送货进宫的要求。 　　"这个嘛，我一个小小采办，只是个当差的，我也做不了主哇。"姜大人摸摸胡子沉吟着。 　　"姜大人放心，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这样吧，今天晚上怡春院，小弟做东，我们好久没碰面了，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正在这时，里面的人又来催了。原来今天大少爷手风不好，不一会儿就输了好多，那几个人手风正顺赢得起劲，自然不肯放过他。 　　又打了一阵，姜大人的手气也开始转坏，便提出要走。大少爷也趁势告辞。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直奔怡春院而去。 　　怡春院里座无虚席，两人要了一个雅间，各叫了一个姑娘，让姑娘唱曲，两人开始喝起酒来。酒过三巡，双方都有点微醺，齐如趁机又向姜大人提起刚才那件事。 　　"齐老弟，这是看你心诚，我俩又对脾气，才给你说这些。"姜大人把姑娘遣开，凑近齐如的耳边说，"你知道宫里现在谁说话最管用？""这……我们小民百姓的，哪知道宫里的事啊。" 　　"告诉你吧，沈贵人虽然得宠，皇后却还是后宫之主，这宫里的一切，终究得听皇后的调度。皇上这几年又厉行节约，宫中的大小诸事，更是无一不经由皇后之手。"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齐如眼里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 　　"恰恰相反，这正是希望所在。"姜大人卖了个关子，"皇后日理万机，哪能事事亲自定夺啊，所以，一些小事常常交给身边的女官和太监。皇后身边的钱公公最为得宠，宫外的事好多都是委派他去办的。" 　　"但是，我也不认识钱公公呀。" 　　"所以我说你运气好呢。你知道，钱公公为什么这么得皇后信任，就是因为他不与别人拉帮结派互相倾轧，与朝中官员也甚少打交道，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本分事。" 　　"那……岂不是更没希望了？" 　　"但是，钱公公生平有一大嗜好--"姜大人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笑嘻嘻地望着齐如。 　　"姜大人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 　　"钱公公的爱好，即是你我之爱好。"姜大人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你是说……钱公公好赌？" 　　姜大人笑着点头："不是好赌，简直是嗜赌如命。宫里查得严，钱公公便经常借办事的机会来过过瘾。这半个月，钱公公可能憋坏了吧。" 　　"那……我要怎么办呢？" 　　"钱公公不仅好赌，还喜欢人家说他赌技高运气好。要找他办事，在赌桌上多输点给他，再恭维他两句，只要他看你顺眼，事情就成了一半。不过，因为是皇后身边的人，钱公公为人很谨慎，一般不熟的人是不会跟你一起玩的，亏得我们几个跟他比较熟，可以给你引荐引荐。" 　　"如此再好不过了。姜大人对小弟的大恩容当后报，小弟在此先谢过了。"齐如一揖到地。 　　两人又喝了一通酒，醉醺醺地回去了。齐如哼着在怡春院才学来的小曲儿，心里不禁一阵得意，要是攀上钱公公这棵大树还怕什么沈家，贵人有什么了不起，难道皇后还怕了她不成？心里一高兴，脚步也变得轻飘飘起来。看来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老二算什么，关键时候还是我的关系才管用。齐如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头重脚轻地回到东院。 　　古董的事办好，孝文就打算回江南了。清扬说来一次不容易，想让他多住几天，孝文却说那边催得急，路上还要不少时间，实在是不能不走了。再说，娘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如此一说，清扬也无话可说。孝文向齐家和表哥一家辞行之后，回江南去了。 　　虽然已经立春，北方仍是寒风凛冽雨雪霏霏，人也只能闷在家里。清扬无事，把自己平日喜欢的诗词逐一抄下来。其中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自觉特别满意，索性把它贴在墙上，早晚看着仔细揣摩。因为上次那件衣服赶得太急伤了眼睛，清扬现在索性连针都不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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