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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而有的学生，每一门科目单科都不算顶尖，然而他用力十分平均，所有科目都学得不错，如此总分算下来，最后排行榜上总能稳居榜首。这样的学生，则是最让老师放心的那种，每一年三好生优秀生都少不了他的份儿。

　　拿这个来打比方，王意之就是那偏科的学生，而钟年年则是让老师放心的好学生。

　　虽然做全才并未什么不好，但当大家提起偏科的学生时，都会说是“那个什么学得很好的某某某”，可提到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时，说的却是“学习好的某某某”，若要细说他哪一科学得比较好，却又说不上来了。

　　钟年年便是这样的好学生，大家都说她琴棋书画作诗唱曲无一不精，可具体哪一项比较厉害，却又不甚明白，她每一项都不错，可都不是那个领域的顶尖。

　　感觉……有点儿奇怪。

　　楚玉忍不住想。

　　虽然她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可就是很奇怪。

　　而这时候，优秀生钟年年说出了自己邀请大家前来的目的。

　　第六十六章·青丝红颜刀

　　她的歌声极美，优雅而缠绵，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唱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愿意听。

　　楚玉还没厘清心里异样的感觉是什么，就被钟年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只听她道：“年年此行，是最后一次为诸位唱曲……”

　　钟年年举办这次聚会的缘由是打算金盆洗手嫁人了，至于嫁给谁，她还没决定。所以希望在场众人能送她一件东西，倘若正好合她的心意，便愿意将一生托付，而其余的人，她会用一支曲子回赠对方。

　　其实钟年年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正是一个女子青春盛放的时候，丝毫不见半点儿老态。虽然已经过了古代女子嫁人的黄金时期，但以她绝世的风华美貌，从来就不缺乏倾慕者。

　　楚玉正在惊讶于钟年年这么早就要嫁人的决定，王意之却留心到了钟年年身后两个侍女的异样神情。名叫朱砂的侍女气质利落一些，她皱了皱眉，好像对钟年年的决定十分惊讶。而后，她与那名叫朱颜的侍女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钟年年的要求很简单，她会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便是大家去寻找礼物的期限。

　　钟年年刚一说完，在场的大部分人就动了起来，或者亲自回家去取，或者吩咐属下去找，场面顿时显得很混乱。但在一片混乱中，除了钟年年自己的人外，只剩下三个人安坐于席上，分别是王意之、桓远和楚玉。

　　与周围的忙碌相比，这三人的不作为便显得分外醒目。

　　钟年年温柔的目光也自然投在三人身上，她的眼波在桓远周遭转了一圈，随即望向楚玉，“这位便是近来大家都在谈论的喻子楚公子吧？”

　　楚玉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钟年年继续微笑道：“喻公子一会儿能否也送年年一件薄礼呢？虽然今日方是头一回见着公子，可年年却觉得好像认识公子许久一般。”

　　她说这话，简直就像男子对女子搭讪，说感觉好像十分面熟，是不是从前认识一样。这样的套路，楚玉生前在网上帖子和小说故事里不晓得看过多少遍，不料来到古代后头一次遇到，却是被一个女人搭讪，感觉很诡异。

　　因为这诡异的错位感，楚玉沉默了好久才回话。在她沉默的当口，收到了不少钟年年仰慕者的带刺目光，更是让她全身不自在，“咳，多谢年年的赏识，这是在下的荣幸。”

　　才答话不久，楚玉便后悔了，早知道，最开始就不该答理钟年年。因为在她接话之后，钟年年好像被她勾起了莫大的兴趣，一直跟她说话，对于她私人秘制的茶叶很感兴趣，并且一直询问那次茶话会中的情形。

　　因为钟年年的浓厚兴趣，导致聚集在楚玉身上的目光如刀如剑如刺般越来越多，楚玉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穿成筛子了，最后只好借口说要去寻觅给钟年年的礼物，逃也似的离开了。

　　其实钟年年人生得美貌，酥酥软软的声音虽然一开始让人发麻，可听久了也十分顺耳，她说话很有见地。只可惜时间不对，地方不对，倘若换个没有这么多钟年年仰慕者的场合，楚玉还是很愿意和她聊天的。

　　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后，所见过的女子之中才华出众的，仅钟年年一人而已。

　　楚玉逃出大厅，发现身后跟上来两个人，分别是王意之和桓远。桓远跟来她不奇怪，但……楚玉转向王意之，苦笑道：“意之兄你出来做什么？不好好看你的美人，却来看我的笑话？”

　　王意之哈哈一笑，伸手搭上楚玉的肩膀，“自然是因为子楚兄你的笑话更为好看的缘故啊！”

　　被他这么一说，楚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的情形实在恐怖，男人真正吃起醋来，还真是让人吃不消。

　　与王意之、桓远在枫林边消磨了一会儿，便瞧见先前出去取礼物的公子们一个个回来了，楚玉对桓远略一点头，示意他们也趁这个时候一起回去。

　　王意之站在一旁笑道：“你的礼物准备得如何了？方才你可答应了钟年年要送礼的。”

　　楚玉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玉簪，拿起来在王意之眼前摇了摇，笑道：“不就在此处么？”她随身携带玉簪金簪等装饰物，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便是为了随时送出“薄礼”。

　　今天来参加聚会的都是有钱人，出手礼物想必都不菲。楚玉这支玉簪实在是有些寒酸，但她暂且也没有更合适的礼物了，横竖也不指望钟年年选中她，寒酸就寒酸吧。

　　回到大厅时，钟年年正在唱曲子，一边弹着琴，一边慢悠悠地唱：

　　……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她的歌声极美，优雅而缠绵，神情却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唱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愿意听。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她只是在那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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