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能(76)_123456网文网

七十六

　　二十二、男人漂泊不是罪

　　北京。

　　雾蒙蒙的天空呈现出半透明的黄色，大风吹起的杨絮和浮尘劈头盖脸的袭来，让人眼睛都很难睁开。马路上的小纸屑和空塑料袋肆虐的飞舞，它们时而停下来在旋风中心稍作休息，时而又蓄势狂舞扑向骑车人的脸，或者干脆悬挂在路旁小树的枝头上发出呼啦呼啦的嘲笑声。

　　眼前又是一片陌生的土地，但当我站在依然是钢筋水泥混合的城市里，看着眼前匆忙的行人和车流却察觉不到任何陌生的气息。曾经作了南漂族是因为我想成就我和石榴的爱情，而今成了北漂族是因为爱情已经离开了我。在辗转的行程里我发现城市的味道都是惊人的相同，不过这次觉得稍有区别的是北京的地铁比广州拥挤很多，整个车厢挤的跟虾罐头似的。

　　从地下铁钻出来，一片模糊不清的阳光云一般的挂在天空，西单文化广场上人潮如织，眼前的景象有些恍恍惚惚。

　　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很容易就发现了那家绿色招牌的星巴克咖啡馆，我走进去要了一杯泡沫咖啡，在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

　　这是我和芥末约好见面的地方，虽然和她在网上聊了两年，但是从来没见过面，甚至连张照片都没见过。要不是我在广州郁闷到呆不下去想来北京学习我想我和芥末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见面的，虽然她说她是个MM。

　　抬手看了一眼表，离约好的下午5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百无聊赖的我就望着窗外来往的人群想着离开广州前的一些琐事。

　　我在深圳向柿子说再见的时候，她哭的像个花脸猫一样。起初她天真的以为拿了我的两万五千块钱我就会乖乖的留下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我要离开是很坚决的，而且还那么快，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哭累了，柿子开始想着招儿留我，她对我说要是我离开她她就去找台湾的那个老板，我说你随便，你有你的自由。见这招不灵，柿子就说我拿着你的钱你就没办法生活了看你怎么离开？我说我就是乞讨也要走。她看还是不奏效就继续说那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说那好你就跟着我吧反正我是走定了，你想怎么着都可以。看我那么坚决，她实在没办法了就继续哭，最后哭的没眼泪了只剩下呜呜的干嚎，而且还是装的，因为她并不动情。

　　离开深圳后，柿子根本没像她说的那样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倒是真的拿着我的钱还去找了那个台湾老板。有一次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就和那个台湾老板在一起，就在她房间里，说如果我不信的话她就让那个男人跟我说话。我说不必了也没关系的你们继续吃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几天我去深圳采访的时候又偶然碰到了柿子，刚好那个台湾老板开着他的本田越野车去接她。柿子很平常的和我打了招呼，也不提拿了我的钱和其他任何事，没说几句话就上了车，那个糟老头还把他那又大又圆像个西瓜似的脑袋吃力的从车窗里伸出来冲我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台湾人的礼貌可真是出了名儿的。

　　车开走了，只留下大排量越野车在眼前的空气里留下的一点儿淡淡的虚无缥缈的烟。

　　柿子走到这一步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她不是一个对爱坚定的女人，更耐不住寂寞。我了解她，这也是我努力了很久都没有爱上她的原因，选择离开她也跟我看清了这一点很有关系。在爱情面前，柿子确实是一个渺小的人物，在众多的选择中她首先会放弃的就是感情，自然也不会为感情牺牲任何东西，这是她早熟后唯一领悟的真理。

　　让我始终不能理解的是石榴。离开广州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去了深圳。我在石榴居住的楼下徘徊着等她回来，我默默祈祷自己还能看到最后一线希望，如果上帝真给我一线希望我就义无返顾的留下来为这一线希望做最大的努力，哪怕是用我一辈子的所有去感化石榴，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都愿意。我想要是在沙漠上，我可以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去滋润她干裂的嘴唇；要是在海洋里，我会把自己沉没而将她托起；要是在凌迟的绞架上，我宁愿多死一次也要将她换回。“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已经成了我的信仰。

　　但我深深的知道，上帝是不存在的，也无法给我最后一线希望。

　　半夜时分，我果然又看到尤鱼开着那辆黑的跟棺材似的奔驰车送石榴回来，而且他们还在路灯底下吻别！我知道最后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了，一瞬间我的热血直往上冲，我觉得自己的血管已经爆裂，我的心开始一阵冰凉然后像锥子扎了一样疼，最后它在滴血，那血也是冷的，一滴一滴可以凝成一把冰刀，很锋利的冰刀。我就想举起这把刀捅向石榴和尤鱼，对着她们的心脏部位捅下去，狠很的，还铰一铰，也让她们尝到疼的滋味。

　　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没有刀。我只能站在路灯照到墙边形成的阴影里咬牙切齿，我感到自己的手指关节在噼啪作响，我浑身在发抖。我真想冲上去抓住石榴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然后再给尤鱼两个响亮的耳光让他记住教训；或者我将石榴推倒在地大骂她多么无耻，然后去和尤鱼的妻子揭露他们之间的丑恶；或者我把石榴揪到尤鱼面前让她说她爱我，一遍一遍直到我满意为止，而且声音还要足够响亮……

　　想了一万种石榴的不好和一万种羞辱她们的方法，可我很快又为石榴找到了一万种背叛的理由。我总觉得石榴和那些坏女孩不一样，她是个好女孩，她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么纯真，她要是像柿子那么势利的话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才这样，离开西安之前就可以。难道石榴另有隐情？

　　无论如何，我一时间没办法认同石榴会和柿子在一定程度上有一样的虚荣和势利，我觉得那样想是在玷污石榴的人格，我应该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惭愧。总之，我在为石榴对爱情的不忠寻找各种理由的同时也在欺骗着自己，我希望哪怕看到那么一丁点儿机会我也要去争取，我都会等她，而且不计前嫌。我一直很相信石榴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不会变的，哪怕这是我强加给自己的错觉我也认了。就算她现在真的变了，我也要给她机会回头，我希望总有一天她会后悔，后悔离开我。

　　那是极其郁闷的一夜，我在其实我想走其实我想留的矛盾中苦苦挣扎。最后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放任了石榴的自由，我不想打扰属于她的快乐，我在她的楼下站了一夜望着她的窗口默默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我告诉自己我和石榴完了。我需要重新认识石榴，我要求自己用新的选择来重新开始，以前离开广州去上海是为了考验自己也为了考验石榴，但现在看来真是愚蠢到了极点。石榴已经不再爱我了，从我回来后她将我们的千禧婴儿送上不归路以及以后发生的一切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不应该再抱任何幻想，我必须振作起来，我应该让石榴看到我浮冰离开她也是可以幸福的，我也会在离开她的漂泊中逐渐获得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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