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白天
刘川站在收银台前情绪沉闷,神色恍惚。一位交款的犯人看着自己的账单,询问:“哎,我这多少钱呀?”
刘川查对单据:“十五块六。”
犯人:“不对吧,我怎么算着是十二块六啊。”
刘川再算一遍:“啊,对不起。”
犯人看着他改单据,白了他一眼才走。
超市的值班队长正在巡视,看见收银台那边有人争执,便走过来看,原来刘川又一次算错了账招致犯人投诉。
队长批评道:“刘川,一共没多少钱你怎么老出错?你这两天脑子进水啦,你想不想干了!”
刘川头上冒汗,无以为答。
恰巧小珂来到超市,看到了刘川被批评的场面。
三分监区晚上
刘川和几位在超市工作的犯人被超市的队长押回分监区,刘川走进筒道前看到超市队长向分监区值晚班的队长庞建东反映着情况,庞建东向刘川这边看看,边听边点头。
刘川向自己的监号走去,心中忐忑不安。
三分监区办公室白天
钟天水在屋里听冯瑞龙等人向他说起刘川的情况。
冯瑞龙:“……应该说,他这些变化,就是从上次亲属会见之后发生的。从上次亲属会见之后他的情绪一直比较沉闷,平时少言寡语,超市的同志也向我们投诉了好几次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刘川从超市换下来,让别的犯人去。”
钟天水:“已经换了吗?”
冯瑞龙:“昨天晚上跟他谈的,今天已经派别的犯人去了。说实在的,刘川让超市的队长一再投诉,我们分监区的干警确实都有点生气。因为刘川是在个人计分排名很低的情况下,考虑到他罪刑比较轻,文化程度比较高,出于鼓励和信任才把他派到超市工作的,对他本来是一种照顾,是一份荣誉,但没想到这小子不争气,不知道珍惜。他个人受了超市管教干部的批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三分监区的集体荣誉也是一种损伤。”
钟天水:“现在谁是刘川的责任民警?”
冯瑞龙:“我呀,不是考虑这小子毕竟有点特殊吗,所以他的责任民警暂时由我来当,我昨天晚上也找他严肃谈了,要求他好好挖挖思想根源,看看改造情绪怎么老是时起时落,找找原因。”
庞建东此刻也在屋里,但他一直没有搭腔。
钟天水想了一下,对冯瑞龙提醒道:“既然刘川是在亲属会见之后出的问题,那你们可以去把亲属会见的录音调出来,从头到尾听一听,看看是不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录音室白天
冯瑞龙、庞建东等人在听刘川与奶奶会见时的录音,祖孙二人对话的语言从扩音器中沙哑地传出。
奶奶:“前几天,我托王律师找原来为你辩护的那位律师了解了一下情况。王律师也帮我分析了一下,说你这个罪,罪名还是成立的,判得也不算太重,要再申诉可能也没太大用,也很难再减刑了。”
刘川:“我知道申诉没用。”
奶奶:“可王律师说,你原来就在监狱工作,对监狱的领导都应该很熟吧,他让我托托关系,求他们让你保外就医。当然要办这种事,总得给有关的人塞点好处的。至于塞多少好处,王律师说他也不熟价格,他答应给我去问问。也不知道得多少钱,就算一万两万吧,钱又从哪儿来呢?就算有钱,这种事算是行贿吧,咱们好不好这么干……我是觉得不好,我这一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刘川:“咱家还有钱吗?”
奶奶:“咳,哪还有钱,我下周就要搬到养老院去住了,一个月一千二百块钱,我的退休金全进去了。所以我看还是得你自己想想办法,你能不能找找人?你们钟科长现在不是正管你吗,他不是一直对你不错吗,你能不能求他帮帮忙?”
刘川:“他能帮什么忙,把我放了?”
奶奶:“让你保外就医呀,我问过小珂了,小珂说,保外就医法律上有规定,只要是长期有病的,还有得传染病的,放出去对社会也没太大危险的,就可以保外就医。你去问问老钟,到底病到什么程度,就可以保外就医了。”
冯瑞龙听到这里,看了庞建东一眼,沉吟:“……保外就医?”
监号白天
早上吃饭时,班长梁栋对大家说:“今天星期天,分监区排到咱们班和五班晒被子,还有谁有过去的被子存在储藏室里的,有吗?”
刘川和孙鹏举了手:“有。”
班长:“一块儿取出来晒晒,要不该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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