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晚上
这天晚上刘川约了王律师,在他从医院出来后一起吃了顿晚饭,求王律师帮他找找路子,把笔洗给倒腾出去。
王律师:“对,当初你爸爸收这只笔洗的那份转让合同就是我起草的,我对这情况都清楚。可当初拍卖的价格,确实只能做做参考,单卖就不一定能卖那么高了。”
刘川说:“我就想买个笔记本电脑,我看中一个两万五的,能买就行。”
王律师说:“刘川,你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可不能像过去那么乱花钱了。再说你现在要手提电脑干什么?”
刘川迟疑一下说:“我送人。”
王律师四十多岁年纪,虽然刘川脸上的羞涩一闪即逝,但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问:“送女朋友?”
刘川不语,低头喝酒。
王律师苦口婆心:“这都是富人耍的派头,人要是穷了,就别耍这个了。”
刘川低声说:“我就想给她过个生日,就这一次,然后我就回监狱上班去,以后挣多少花多少。”
王律师叹了口气,又喝了口酒,说:“两万五是吗?那我要了吧。”又说,“你说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刘川:“谢谢您了,谢谢您了王律师。您真是帮了我了。”
路上晚上
刘川开车回家,路上又给季文竹打了电话,季文竹的手机依然关着。也许是因为买电脑的钱终于有了着落,所以刘川虽然又没打通电话,但心态不再像以前那么躁了,一路上的情绪心平气和。
刘川家外晚上
刘川回家,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乘电梯上楼,电梯开到八楼,刘川用脚跺地,又拍巴掌,但声控的走廊灯并没应声而亮。刘川以为配电箱还没修好,不免对物业公司一肚子抱怨,幸亏他早上出门就料到这个结果,包里还带了一只手电,他拿出手电去查看户门外的配电箱,看罢更加疑惑。配电箱里的电线果然还是七零八乱,但模样仿佛和昨夜又有不同。他满腹狐疑地用手机给物业打了电话。
刘川:“喂,我是A栋八楼的,我们家那个配电箱怎么还没修好呀?”
物业办公室晚上
物业人员惊讶地:“八楼配电箱?已经修好了呀!”
刘川家外晚上
很快,物业公司的一个经理摸着黑上来了,保安和电工也都陆续赶了过来,四五只手电晃来晃去,把彼此的面孔照得鬼魅骷髅。看过配电箱后,又看刘家的门口,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随着叫声大家的目光一齐向上——四五只手电,四五双眼睛,都清楚地看到那扇奶白色的大门上,几道血红血红的朱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大字,笔画粗怒,“血”流淋漓。
所有人都闭气息声,仿佛连呼吸都已暂停。但每个人心里都战栗地读出门上的大字,那个大字狰狞得令人不敢久视:
“杀!”
刘川家外夜
当天夜里,警察来了。
警察们查看了现场,与刘川进行了交谈,对公寓的保安进行了询问,还正正规规地做了询问笔录,并对被破坏的配电箱和门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杀”字,进行了拍照。
警察们对刘川也做了一些心理安抚:“这个人肯定不是真要杀你,真要杀你他就不会写这个了,写了岂不反而打草惊蛇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恐怕主要是吓唬你,骚扰你……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没有?”
刘川犯愣,这个问题人们问了不知多少遍了,他也回答了不知多少遍了,可现在,他突然不敢否认,他突然回答不出!
他也禁不住发慌地自问:“我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警察:“是啊!你想想啊。”
刘川听到警察们对现场勘查的结果低声评估:“……老王,门上没有采到指纹,鞋印太多了,现场没有保护,来的人太多,采到也没什么价值了……”
被称做老王的民警说:“走,咱们到楼下看看。”
警察到底是警察,楼上楼下转了两圈,马上得出一个新的判断。他们对物业的干部说:“现在初步看,干这事的人,不一定就是楼里的住户。坐电梯从八楼往下走,可以一直下到地下二层的车库,我们在车库两次看到有拉着客人的出租车开进开出。如果这个人乘出租车下到地下车库,再从地下车库乘电梯或走安全楼梯直奔八楼,中间可以不经过任何警卫的关口。”
警察的分析让一直认为是住户内部互相恶斗的物业们哑口无言,也让刘川听罢更加成了惊弓之鸟。警察离开时在电梯里建议刘川:“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先换个地方去住,住址不要告诉太多无关人员。你们家除了这儿还有其他地方吗?”
刘川:“我爸在北京原来倒有几处房子,可那些房子现在都让法院封了。”
警察:“让法院封了,为什么?”
刘川有口难言。
刘川家夜
刘川和衣躺在黑暗的卧室,四周很静,不知哪里发出一记奇怪的声响,刘川都要心惊肉跳。门窗无端响动,刘川也要战战兢兢地起来,拧亮手电四下察看,他家每个角落似乎都阴影重重,惊险万端。他在楼上楼下一步一惊地搜索半天,什么可疑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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