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白天
从这顿饭的第二天开始,刘川就跟着小康到城外的小煤窑挨户收租去了。一大早,小康带着十多个人严重超载地挤在一辆破旧的旅行车上,到小院门口来接刘川。刘川刚刚上车,单鹃也冲出院门挤上了车子。
小康问:“你去干什么?”
单鹃答:“你们干什么我干什么。”
小康:“我们出城找窑主收租去,你干什么去?”
单鹃:“我跟你们出城玩玩儿去。”
小康笑笑:“玩玩?好,我带你玩儿去!开车吧。”
小康拉着单鹃坐在自己身边,单鹃回头用目光关照刘川,刘川已经低头坐到后面,挤在那帮打手中间去了。
城外小煤窑白天
刘川这下算明白收租是怎么回事了,收租就是到处砸窑打架,找到窑主后小康一般不多说话,手下打手的气焰已经足够嚣张,上来先问:“今天几号了?欠那么多钱是打算拿命还啊!”窑主一般都是点头哈腰,诉说难处,头两个窑的租金收得还算顺利,窑主啰嗦一阵就把现钱交了。到第三个窑时窑主不在,只有几个挖煤的短工,个个脸上黑得只剩下两个眼睛窟窿。窑主不在收不上钱,小康们除了撂下两句狠话,也别无他法。
小康他们挨个收钱,刘川就在一边跟着,既不插嘴,也不帮腔。和窑主真正的冲突是在第四个窑口,小康和窑主吵了两句便下令动手,他的手下一哄而上一通暴打,连上来劝阻求饶的几个短工也没放过。除了刘川单鹃之外每个人都上手了,刘川从旁观察单鹃,发现她对这种暴力场面已经司空见惯,而且熟视无睹。
第一天他们又转了几个窑口,收了几户租金,打了两个窑主,还有两个窑主没有找到,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那天在砸最后一个煤窑时刘川不再旁观,自己回到破面包车上坐着去了。单鹃跟过来问:“怎么躲这儿来了,怕砖头飞过来拍着你?”
刘川:“没有,我对看打架又没兴趣,我又不像你。”
单鹃:“我怎么啦。”
刘川:“你一个女孩子,我看你好像对这种打架斗殴的暴力场面特有兴趣,也不知道害怕,你觉得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好看吗?”
单鹃略反应了片刻,说:“你一个男的,怎么那么胆小怕事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点男子汉的胆量,没点气魄。要不说你是属羊的呢,除了哞哞叫没啥用处。”
刘川:“你属什么的?”
单鹃:“我属马!”
刘川:“你什么星座啊?噢,你是天蝎座。”
单鹃从刘川的脸上似乎看出什么潜台词,追问:“天蝎座怎么啦,你上次说天蝎座怎么来着?”
刘川:“天蝎座同时受冥王星和火星两个星体的主宰,所以总是受幻想支配,最容易和黑暗、危险、暴力,还有性欲结合在一起。”
单鹃:“那你是什么星座?”
刘川:“我是射手座。”
单鹃:“射手座什么样?”
刘川:“射手座就是下身是马,上身是人,搭着弓射箭那个。”
单鹃:“射什么?”
刘川:“往天上射。”停了一下,又说,“就是射天蝎的。”
单鹃:“射我?我看你这个性,你谁也不敢射。”
刘川:“我什么个性?”
单鹃:“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刘川:“射手座的人,我告诉你,表面上都很温和,其实性子最暴了,射手座都有暴力倾向的。”
单鹃:“暴?我就喜欢暴的,你暴一个给我看看。”
刘川:“我告诉你,和天蝎座最不相配的就是射手座,所以你最好躲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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