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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文奕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暗器"竟然是只体重超标、浑身雪白的波斯猫。肥猫胖乎乎,但如此圆滚的身材却一点也不能阻止其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犀利眼神。

  此时此刻,它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瞪着妖孽,说不出的威慑和鄙夷。它不安地趴在颜笑怀里,准备随时再进行第二次攻击。妖孽眨眼眨眼再眨眼,终于敲着脑袋叫出肥猫的名字:"小太!"

  说起这小太,还有一段小故事。那时文奕和笑笑刚读高中,每天骑自行车回家都会经过一个小公园。某日途中风雨大作,两人被迫去公园避雨,于是就发现了小太。

  当时的小太刚成年,身上的毛脏兮兮的,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抓痕,脚也一跛一跛的,一看就是打完败仗的颓兵。遇到两人时,小太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树下,看样子应该饿了好几天,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作为颇有爱心的摩羯座,颜笑自然义不容辞地带着小太去了医院,又顺理成章在四合院的银杏树旁给小太布置了个窝,院子里的邻居们每日给小太点剩菜剩饭,从此它便在四合院定居下来。

  作为救命恩人,原本妖孽和小太的关系也不错,偶尔小太瞅见文奕,也撒撒娇打个滚,蹭蹭腿讨个食。但悲剧发生在高二暑假……

  那一年,妖孽的父母照例归国看望儿子和文老爷子。他老爹布鲁斯对院子里多的这只猫很是好奇,文奕便得意地将小太住在这里的缘由叙述了一遍。谁知布鲁斯听罢却连连摇头,又叽里呱啦地跟儿子说了一大通。

  颜笑在旁听得惴惴不安,拉着妖孽道:"你爸跟你说啥啊?不会是因为我们养的猫体重超标,在他们美国算虐待动物,他正在谴责我们吧?"

  "不是,"妖孽满脸诡异地回答,"我爸的意思是说,肥喵是公的,随着它年龄增长可能会到处撒尿占地盘,会捣乱咬坏邻居的东西,更有可能招来猫小姐,生更多的小猫造成更多流浪猫,得想个办法……"

  颜笑听妖孽说半天,还是不懂,翻白眼道:"你绕那么多弯子到底想说什么?"

  妖孽望天,抽搐嘴角道:"用古人的话说,其实我爸就是想说,来人啊,把它给朕拖下去阉了!"

  颜笑:"……"

  关于节育手术,颜笑本身倒没什么异议,只是一想到肥喵从此就失去了做一个真正男人的机会,还要痛上那么一阵子就于心不忍。所以手术是布鲁斯和妖孽一起抱着肥喵去的。

  从此后,小太的名字也正式从"肥喵"、"老猫"、"死猫"变成了"太监"、"太监猫",一直衍生到现在的"小太"。小太通人性,似乎也听出了四合院邻里街坊对自己的嘲笑,从此不仅看见母猫绕道走,在任何公的面前也都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总是弯着腰垂着尾巴默默经过。也因此,它越发仇视妖孽和他老爹了。

  几个月后,布鲁斯拍拍屁股走人了,小太也就将这份仇恨全部转移到了文奕身上:突然袭击、在他门前示威嚎叫、叼死老鼠放在其自行车旁恐吓等等,一人一猫不和了N年,直到现在。

  妖孽从回忆中慢慢苏醒,张大嘴巴盯着眼前的小太,咬牙切齿问道:"它怎么还没死!"

  颜笑撅嘴,"你怎么这么狠心,居然咒自己的老朋友死?按照猫的平均年龄推算,嗯,它应该还能再活十四、十五年。"

  "什么?"妖孽吞了吞口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那它为什么在我家?"

  颜笑抿唇纠正,"是我们的家。哎,你前段时间刚回国,不知道小太生病在住院,喏,现在刚康复。我搬家了,老四合院没人照顾它,它也已经被我养刁了,我把它带来,你不介意吧?"

  妖孽闻言,表情抽搐,说介意也不是,说不介意也不是。正盘算着以后要怎么和肥喵抗争到底,眼角瞥见房间一角,似乎有些不对劲,转身一看,终于忍不住咆哮了--

  床上、书桌上统统被小太扯得乱七八糟,鼠标线悬在半空,看样子是报废了,这边床上的熊先生少了只眼睛,那边衣柜的衣服居然被扯出一角……

  过了这么几年,这死猫还记着被阉之痛啊!妖孽抓狂抱头,"小太你个死太监!"

  颜笑也伸头来看,漫不经心道:"哎呀,好像小太还记得你的味道呢。"说罢便举着小太道,"亲爱的,既然你还记得妖孽,那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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