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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十三岁那年,颜笑也终于拥有了追求者。对方是个懦弱胆怯的小眼镜,虽然笑笑不是很喜欢他拖着鼻涕老是吸啊吸,缩头缩脑的熊样,但是有追求者总是好滴。而且小眼镜作为英语课代表,在班上可是杠杠的,每次早读听他带领大家念"爸死(bus)"、"爷死(yes)"、"哥死(girls)"……笑笑心里就说不出的自豪和感动。

  小女生的矜持和自满在那段时间得到了圆满的升华。但这样美好而简单的被追求时光没享受多久,祸害就伸出了他的魔掌。某日体育课,小眼镜在朋友的撺掇下,怯生生地当着一众男生的面质问文奕,为什么和笑笑走得那么近?是不是也喜欢笑笑?

  彼时长得很妖孽、嘴巴甜如蜜的文奕已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听矮自己一个头的小眼镜居然问出这种问题,气愤难当。他噼里啪啦开口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那头又矮又肥又笨又蠢还自以为天真可爱清纯善良美丽动人不要脸到极点经常打我骂我挠我抢我零食骗我外公零花钱的笑笑猪--"

  一句很长、很长且不带半点停顿符号的话出口后,周围霎时静寂。小眼镜怔了怔,这才想起为心中的女神辩解,"你……你……不要胡说!笑笑她,她--"

  "她啊,"文奕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喜欢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们还不知道吧?笑笑猪真的是又懒又蠢,你们知道她为什么头发那么黑吗?因为她半个月才洗一次头!知道她为什么嘴唇那么油吗?因为她吃完饭从来不擦嘴!还有你别看她一脸正经,她……"

  小眼镜被文奕的话吓得够戗,颤抖地问:"她什么?"

  文奕示意男生们凑成一个圈,终于道出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颜笑简直就是个色女!她不仅偷看小黄书,还经常偷窥男人洗澡。我们四合院的男人上到我外公,下到三岁小娃娃她都看过!还好本少爷聪明伶俐,没有中她的圈套……"

  从此,笑笑在学校又多了个"偷窥狂"的绰号。对于男生见到自己都是要笑不笑表情抽搐的模样,颜笑也是奇怪不已。当然,等她知道事实真相时,自己和妖孽文奕已顺利从初中部毕业了。

  第六章过了河就拆桥

  颜笑咬牙熬到下班,依旧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妖孽倒是如期而至了。

  颜笑正神情呆滞地收拾东西,就听前台妹妹忽然高声道:"笑笑啊?她就坐最里面那一格,您直接进去就好。笑笑,有帅哥找你哦!"

  前台妹妹人送外号"移动小喇叭",能获得如此殊荣,嗓门自然是又亮又响,经她这么一吼,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从格子间伸头出来看热闹。

  颜笑被这么一咋呼,吓得手上的文件夹直接掉到了地上,纸片如雪花般哗啦啦掉出来。

  颜笑正着急得不得了,文奕已经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直接蹲下身,将文件一一捡起,整理好后才放回她的手里,顺势又用拳头敲了敲她的脑袋,责怪道:"怎么这么笨?"

  简单的一个动作,简单的几个字,再配上妖孽通杀的阳光笑脸,暧昧之情已在两人之间悄悄弥漫开来。如果换作平常只有两个人,就是妖孽抱着自己撒娇喊"亲爱的",颜笑也觉得正常,可现在……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同事们,此时已过下班时间,平日里这时候大家早收拾好挎包排队打卡了,说不定冲得快的都已经到地铁站门口了,但今天每个人都看似漫不经心地收拾东西,实则眼闪金光地朝这边打量。

  很显然,明天中午的八卦话题已经有了。

  A同事(抱胸沉思状):啧啧,没想到程老头子长那样,他侄子竟长这么帅气,早知道我就该先下手为强啊啊,哪轮得到笑笑这小姑娘……

  B同事(假装与邻桌说话,回头偷看状):他们俩真的刚认识?刚认识?怎么感觉好像认识十几年一样熟悉自然?难道一见钟床了?

  C同事(一边收拾文件一边奸笑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小颜这人平时看着傻呆呆,钓男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这侄少爷不赖啊,记得上次美佳说他是律师吧?咦,他那个衬衫是什么牌子的?赶明儿也给老公买件,不知道贵不贵……

  D同事(赤裸裸直视状):有什么了不起,一看就是个花心鬼……咦?他好像在看我?啊……还在笑,他什么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

  ……

  颜笑环视一周,看办公室内波涛汹涌,同事们皆如点穴般僵在原地,对妖孽咳嗽道:"你出去等我吧。"

  "为什么?"文奕奇怪扬眉,嬉皮笑脸道,"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算打扰你们工作吧?而且你那么笨,待会儿又把东西弄丢了。来来,哪些是要拿走的?我帮你整理。"说罢,文奕就挽袖子自顾自地开始把颜笑办公桌上零零碎碎的一些小玩意儿往盒子里放。

  颜笑正想阻止,手机不识时务地响起。妖孽看都没看就将手机直接递给她道:"笑笑电话。"

  颜笑还想说什么,一看来电显示,吓得直接跳起来半丈高,顾不得妖孽,直接冲进休息室,待关好门窗确定外面的人听不到动静后,才做贼心虚地按下接听键,"喂……"

  不知道那边的人是不是被颜笑恐怖的颤音吓到,怔了怔才道:"颜笑?你好,我是程旭,我已经到你们商务楼下了,你下来吧。我们……咳,一起吃个饭,美佳应该跟你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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