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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给小旋补习完家教,小旋和她同学说什么也不送我出去,说是害怕她表哥,我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出了小旋的房门正想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走出去,看见许浩颜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抽着烟,表情是那种超级不爽的感觉,客厅的地上还有不少杯子的碎片。我本来是弓着身体的,看见许浩颜坐在客厅我只好站直身体,许浩颜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紧张地朝许浩颜点了下头,脚下加快步子,想快点儿出去,许浩颜把腿边的一个椅子往外一踢:十八,待会儿再走吧,刚才,刚才对不起……

  椅子划着客厅地砖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回头看小旋的房间,小旋的同学正探出脑袋往外看着,我迟疑地走过去,小心地坐到椅子上,小旋噌地拽着她同学跑了出来:那个,十八姐,你跟我表哥待一会儿,我们,我们先出去了……

  然后我就看那丫头跟兔子似的和她同学往外跑去,估计小旋是很怕许浩颜发脾气的,不然不会这么跟躲瘟神似的。

  我小心地把手里的英语书放到桌子上,许浩颜闷着头给他自己点了支烟,然后好像从旁边的盒子里面摸了一个什么东西,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我看清楚是一罐啤酒。许浩颜猛地抬头看着我:哎,十八,你和上次推了我一下的那个男生处得怎么样了?

  我知道许浩颜说的是小淫,我把啤酒罐放在手里转着,迟疑地看着许浩颜:还,还行吧,其实也是在努力尝试中……

  许浩颜打断我:你不介意了?对他的过去。

  我不再说话,其实不是我真的不介意,只要别人不提起,只要我努力不想让自己去介意,我想过只要能有目前的状况我就很满足,至于别的什么我真的不想去想,这跟鸵鸟有些像,只要把脑袋埋在沙土里面就以为真的安全了真的没有什么事儿了,所以当许浩颜再次说起是否介意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情马上突然之间就变得很晦暗。许浩颜看着我摇头:可是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还是很介意,我不仅介意还很放不下。

  我试探性地看着许浩颜: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去美国陪着她读书?

  许浩颜有点儿无奈地摇头:不是我不想陪她一起去国外读书,原因是我根本不想让她出国,我从来都不想让她走,我以为她会为了我留下来,但是她没有,我还以为她只要走了我就再也不会去想她,不过可惜,这些我都没有办到,我没有一天不想她也没有一天不恨她……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浩颜:何必牵掣得这么辛苦,不如就算了……

  许浩颜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凶狠地捏着手里的啤酒罐:算了?不能算,我爱了这么久我辛苦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算了?不行!我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圆满地结束,我不能白白这么伤痛,既然大家都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许浩颜猛地喝了一口啤酒,我看见黄色的啤酒液体顺着许浩颜的嘴角流了下来,滴答在许浩颜白色的衬衫上,许浩颜放下啤酒罐喘着粗气看着我:十八,每次只要一想到她曾经接触过那么多男人,我就会很想用药水把她泡一辈子,我真的受不了……

  许浩颜发狂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许浩颜没有表情地抓起电话说了:喂?

  过了一会儿,我就看见许浩颜抓狂的表情,许浩颜咬着牙对着电话大吼:你要是暑假不回来以后都不要再见我,听见没有?

  (B)

  然后许浩颜啪地摔了电话,我有点儿无法接受许浩颜说的话,这就是偏执,爱情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决绝的伤痛感觉所带来的快感要远远超出快乐带来的美好回忆,所以我们通常能记住的都是伤痛和遗憾,美好是用来回忆时光的。我鼓足了勇气看着许浩颜:记得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那个一起吃饭的女生吗,她是我们专业的,她很喜欢你,真的……

  许浩颜纤细柔若无骨的手在我眼前舞动,他古怪地看着我笑:那跟我没有关系,我告诉你十八,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所以,她跟我没有关系。

  许浩颜真的有些醉了,趴在桌子上握着啤酒罐闭着眼睛。我慢慢起身,出了小旋家的门,把门轻轻带上,下了楼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感觉6月份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还有干燥的热度。走出小旋家的小区,看见小淫在不远处低着头蹲着,一只手夹着一支烟,一只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地上画着,我加快脚步走到小淫身边,小淫仰着脸看我忽地站了起来:哎,你这家伙干什么去了?是做家教了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啊?

  我定定地看着小淫不说话,小淫扔了手里的烟,有些不乐意地看着我:哎,我可是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我笑了一下看着小淫:如果你遇到的女生是许浩颜,我想可能你会更困难,或者说真的连开始都省略了……

  小淫不安地看着我:许浩颜?许浩颜怎么了?十八,你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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