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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第十一章 肖扬实习回来了

　　（A）

　　周六上午，给小学生补习的时候，小学生竟然跟我说不想活了，原因是他爸妈一定要他考上北京重点的大学，小学生非常难过地跟我说：老师，你都不知道我们小孩子活得多么多么的不好啊，不是这个补习就是那个补习，考得成绩好点儿我爸爸妈妈就会任由我选，想要什么都好，要是考得不好，我就会挨揍了，就我这成绩，能读个技术学校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还重点大学，还不如直接把我打死算了。

　　我找不出安慰小学生的理由，只好说：其实你们已经幸运很多了，外地的学生，要是想考北京的学校，要比你们多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的，你要是七十分够了，我们就要一百多分才有可能，你说你算不算走运的？

　　小学生有点儿不相信这个事实，见我这么说，想了想点头说也是。

　　周六下午。我给小旋和她的同学补习英语，小旋同学比小旋要认真得多，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小旋对英语是一丁点儿的兴趣都没有，总是不停地打着哈欠，我除了不停地耐心教导小旋多少要认真一点儿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许浩颜给我倒水的时候跟我解释说这就是他不愿意给小旋补习的原因，我无奈地笑着说拿人钱财尽量替人消灾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或者怎么跟许浩颜说小诺喜欢他的事儿，但我有点儿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许浩颜有女朋友，我唯一一点儿的希望就是许浩颜的女朋友说不再回来了，尽管我知道自己这么想有点儿卑鄙无耻。好几次小旋和她同学一起吃零食的时候许浩颜都在我身边看着报纸或者杂志什么的，我酝酿了好几次，每次想开口都没有说出来，我只好跟自己说下次吧，许浩颜好像也看出我想说什么，看了我几眼，但是没有问我。

　　我是回到学校之后才知道肖扬回来了，在男生宿舍门口看见了饼小乐，饼小乐告诉我的，说肖扬结束了实习，回学校大概再待上一个月，忙实习报告、论文还有答辩，最后就是六月末七月初的毕业典礼，然后就真的离开这个学校了，今后唯一跟这个学校挂边的就是这里毕业的而已。饼小乐跟我说晚上都在阿瑟那儿让我也过去，我上午下午都没有看见小淫，估计也都在那儿了，想到肖扬的毕业我有点儿伤感，永远的校园流水的学生。

　　回到宿舍，小诺跟我说张教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他那儿拿上次我送过去的一些初校稿，因为我不在，所以小诺帮我取了回来，张教授在稿子中间给我留了纸条，说是对中间部分不是很满意，不如开始的时候感觉质量高，希望我从始至终都能认真一点儿，这让我心里有点儿扑腾，我一点儿都不想丢了这个吃饭的碗。

　　小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在想见到肖扬说什么话比较合适，小淫在电话里跟我说在女生楼下等着我，跟我一起去阿瑟那儿。我下楼的时候看见有人在议论我，我想应该是竞选学生会的后遗症，现在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女生了，不过学生会竞选的名单还没有贴出来，等到竞选之后我反而淡忘了这个事儿。

　　小淫看见我下楼了，不大自然地挠挠头：肖扬下午回来的，他谁也没有告诉，是自己回来的，现在在阿瑟那儿，阿瑟说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饼小乐和陆风也都在，难得这么聚上一次。

　　我点头，小淫笑了一下，看着我：会担心尴尬吗？我是说我们之间……

　　我没有说话，我不会不担心，在往阿瑟那儿走的路上小淫握了握我的手，我抬头，看见小淫温和的表情：别担心了，应该不会，相信我。

　　自从小淫从老家回来之后，我和小淫之间走近了很多，我会觉得两个人有些黏糊了，小淫总愿意在喝了酒之后逗我，总是会距离我很近而且还说一些让我耳红心跳的话，有时候还会耍赖似的逼着我也说一些那样的话，其实多数时候我根本说不出口，只是用笑一下或者嗯一声搪塞过去，小淫要是不喝酒好像就不那样，所以每次小淫酒醒之后我都会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我一直觉得小淫是为了逗我才故意喝那么多酒，还有就是，我好像并不是很讨厌小淫那样的行为，虽然自己有时候不是很能接受。有一次我问小淫为什么喝酒之后和不喝酒的时候相差很多，小淫就坏笑着看着我不肯说话，要不就用手指头弹弹我的脑袋。

　　到了阿瑟那儿，就差元风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到了，元风说赶不回来了，但是一定会抽时间回来跟肖扬聚。肖扬好像带回了不少东西，摆得桌子上到处都是，看见我和小淫进来，肖扬站起身朝我笑了一下：十八，好久不见了。

　　我有点儿慌乱地伸出手，和肖扬握了一下手：好久不见，都还顺利吧。

　　肖扬点头：嗯，跟以往的毕业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还算正常。

　　肖扬放开握着我的手，好像是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你竞选的事儿我都听他们说了，十八，你一定行的，我们都对你有信心的，是不是小淫？

　　小淫不大自然地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站在我身边。小麦嗖地一下蹦到我身边，朝我伸出手：十八十八，肖扬给我们带西安的小吃了，有羊肉泡馍呢。

　　我看见小麦手里拿着不少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子，小麦的脑袋上不知道让谁给扣了一个大的纸盒子，我有点儿想笑，看见肖扬好像有点儿寥落地看了我一眼，我有点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因为人多，所以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建议去餐厅的包间，陆风和饼小乐吵着要请大家吃饭，说是实习工作的薪水，虽然不多但是能乐和，然后大家就去了平时总在那儿吃饭的一家餐厅。因为是周末，都没有什么事儿，所以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肖扬、小淫、佐佐木都喝了不少酒，阿瑟没有怎么喝，说是嘴里有溃疡的地方，我发现小麦喝可乐形成一个臭毛病，开始不停地摸着小肚子一个劲儿打着嗝，要是有人跟他说话，他也说一句嗝一句的，表现的状态跟真的喝醉了酒似的，我一个晚上没有怎么喝酒，有点儿奇怪，没有人灌我酒，倒是不停地有人灌小淫酒，小淫迷蒙着眼睛还不停地喝着，中间肖扬用手臂揽住小淫的肩膀说：兄弟，你运气比我好，所以你们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否则老天都会怪你。

　　小淫一边喝酒一边盯着我说：会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有点儿难以接受小淫的那种眼神，转头看见阿瑟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跷着脚还穿着拖鞋，吐了一口烟看着我笑：怎么了，是不是心脏怦怦跳，切，不过是小女人而已。

　　我拘谨地站起身，听见佐佐木嘿嘿地笑，我起身去洗手间，出了包间，我深深地喘口气，小淫刚才的眼神实在是，太那个了，我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我，声音像是小淫的，我诧异地回头，真的看见小淫也晃荡地出了包间，有点儿醉醺醺地朝我走过来，我站住：你，你出来干什么？

　　小淫拽着我的胳膊站住，面色绯红地笑：不干什么啊，喝酒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无聊啊。

　　又逗我？我忍着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小淫一下，小淫又摆出那副缠着人的表情：单独待一会儿嘛，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你了，刚才我又被人灌了那么多酒，你又不是没有看见……

　　在包间外面有一个拐着弯儿的小走廊，小走廊是不通的，所以那儿没有什么人，小淫非要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两个人背靠着小走廊的墙壁，都不说话，小淫偏着脸看着我，小声说：十八，我这样，这样会喝酒上瘾的。

　　我碰了小淫一下：别瞎说。

　　小淫突然转到我前面，低着头用一种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真的，你不相信？

　　小淫呼出的浓重的酒气弥漫在我鼻子周围，我有点儿说不出话，发呆地看着小淫，小淫的头距离我很近，小淫开始小声朝我笑：十八，我觉得我要是喝了酒就会胆子大好多，我说真的，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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