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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佐佐木好像还对着小麦比画着什么，我怎么看小麦的动作都像是印第安人跳那个驱除妖魔的舞蹈，我竟然意外地看见了饼小乐，不过被平K按住双手倒在沙发上，阿瑟正拿着一个枕头死命地打着饼小乐，饼小乐看见我就喊救命，阿瑟扔了枕头，还一脸流氓样地伸手摸了饼小乐的脸一下说：哟，这孩子脸蛋还真是俊（zùn）哈，我们孩子卖艺不卖身，嚷什么嚷？

　　我扑哧一笑，不知道阿瑟在搞什么，就大雄一个人比较正常在打着游戏，看饭桌上已经叫了不少菜，真的是有不少吃的东西是小淫带回来的。饼小乐好容易爬起来，大家都围到餐桌前，小淫跟我说带回来几个红心的咸鸭蛋，正好每人一个，然后我就看见小麦偷笑着撞了一下佐佐木，阿瑟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小淫说：哦，咸鸭蛋倒是不假，有没有红心就很难说了，是不是小乐？

　　小淫狐疑地看着阿瑟，把装着咸鸭蛋的盒子拿出来，先递给我一个，我刚接过来手里的咸鸭蛋就变成了两瓣，我吓了一跳，因为里面没有黄，阿瑟正经地看了一眼小淫：这么说吧，为了验证你的红心鸭蛋是不是真的有红心，我们刚才已经把这些鸭蛋打开了，经过实践证明，你家鸭子下的蛋虽然个头都不小，但都没有黄，当然了，这也不能怨你，鸭子之间的猫腻你也管不了不是……

　　小淫懊恼地放下手里的盒子：阿瑟，天，你们……

　　我开始忍不住大笑，小麦朝我伸出舌头，我估计肯定是被这帮家伙把鸭蛋黄都给抠着吃了，剩下的都是鸭蛋白了。我拽住想要发火的小淫：别，就当你们家鸭子下的蛋没有黄好了……

　　小淫还挺不乐意：凭什么啊，我们鸭子哪有下蛋没有黄的？

　　阿瑟吊儿郎当地看着小淫咧着嘴笑：得了吧，要说在女孩中你受欢迎那我相信，要是连母鸭子都跟你商量下什么样的蛋我还真是怀疑你有没有那个魅力……

　　平K笑得一口菜也没有吃成，掉了一桌子，小淫恨恨地拿着手里的那盒鸭蛋往厨房走：好啊，一会儿你们都得把这些鸭蛋白给我吃光了。

　　阿瑟看着我笑：哎，看见没有，火了都，呵呵，十八，跟你说个事儿，索多多的事儿估计你也知道了，真的是那个女孩主动找小淫的，我们都是后来才知道她跟索多多的关系，她和小淫没有怎么处，有次小淫寒假回来带了他妈妈给做的一个挺好吃的咸菜，吃饭的时候那丫头竟然说是什么黑糊糊的破东西就给倒了，所以小淫就跟她分手了，你千万别老是跟着这事儿上火，我们这些人不会骗你的，佐佐木平K大雄都知道。

　　我咬着勺子不说话，大雄开始朝厨房嚷着：小淫，你家的鸭蛋白呢？

　　我起身朝厨房走去，想看看小淫弄完了没有，小淫正在低着头拿勺子把鸭蛋白往一个盘子里面抠着，看见我进来有些懊恼：真是，本来说能让你吃上呢，现在都是蛋白了，这帮家伙……

　　我把抠完的鸭蛋壳丢到垃圾桶里面，笑：行了，这不都是朋友吗？吃了就吃了，我是相信你家鸭子下蛋有黄的，也就是说相信你家鸭子会跟你商量着下什么蛋，这样行了吧？

　　小淫扑哧一笑，用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傻瓜，这你也信？

　　我一向好养，吃东西也不挑食，而且小淫妈妈给小淫做的菜都不错，有一种酱牛肉就特别好吃，好像还有一种什么菜，我叫不出名字，吃饭的时候，大雄开始跟小淫开玩笑：哎，你妈妈有没有奇怪你这次会往学校带吃的东西，还带这么多？因为你平时都是说麻烦啊什么根本不带，这次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你妈妈有没有想到你要独立门户过日子了？

　　饼小乐欠揍地哼哼：不对，小淫你应该跟你妈妈说，在学校里帮着她认了一个饭量大的干儿子，这样你妈妈就会让你带更多了不是。

　　小淫瞪了大雄一眼：吃你们的饭，真是多事儿。

　　饼小乐接着说：哎，肖扬说他六月份就会回来学校了，收拾一下最后剩下的东西，等着毕业典礼还有毕业证学位证书什么的就真的毕业了，我们就算是离开学校了。

　　阿瑟点了支烟，沉默了一会儿：也是，谁能不毕业呢？等他回来一起聚聚吧，多吃几顿饭，离开学校之后这辈子还能见几次谁知道？

　　晚上在阿瑟那儿没有待多久，我看小淫也是一个劲儿犯困，所以早早就想回宿舍了，张教授的手稿我这几天校得一点儿也不好，既没有什么效率，也没有速度，我有些后怕那个老教授会不会找到我说是看错我了，那样我就真的砸了自己的饭碗了。小淫执意要送我回宿舍，临走的时候，我看见小麦在舔着一块牛骨头，好像很上瘾的样子。

　　五月末的夜晚，空气中还浮动着热热的温度，小淫穿了一件蓝色的短袖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双手抄着裤兜走在我的身边，不时温和地看我一下。我一度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甚至是从来不敢想的事就是有这样一个长得那么顺眼的人说他真的喜欢我，我以为我和阿瑟和小淫只有做兄弟的命，在活着的角度，我觉得自己挺像一棵杂草，总是会不停地想着我要如何才能活下去，但是在感情上我把自己包裹得像个密封的容器，不允许别人进入也不允许自己出去，过于自卑过于敏感的自己把自己封闭了太久，总是处于能量守恒的状态，或许在长期的心理失衡状态下我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不是有爱的能力，要是再说得变态一点儿可能爱上了自己也说不准，所以总是不舍得把自己给任何一个别的人。

　　小淫扭头看我：十八，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嗯了一声，笑：想今晚的饭好吃，还有你家下蛋没有黄的鸭子。

　　小淫也跟着笑了一下，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得了，还记着这个事儿。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看着小淫干笑了两下：其实我是在想，你干吗长得那么招人。

　　小淫开始争辩：我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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