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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店主战战兢兢地从柜台后面站起来，眼神惊恐极了："你们干什么？我这月的管理费已经交过了……" 　　"别怕，我们是太国院警卫部的，来光顾你生意。"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宽慰。 　　小伙儿立刻安下了心，环顾着打量一下我们，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轻蔑："各位是不是走错了？我们这儿不卖保安的衣服。" 　　我扭头瞥了一眼外面的党卫军制服，淡淡说："你不用强调，我们都知道你这破店里没什么高档衣服，就那套凑和一下行了，仿M32型执勤服，海因里希·希姆莱亲自设计的，奠定了’黑衫队’这个称呼的基础，领章上的数字代表日耳曼尼亚团，不过，小伙子，你把铁十字勋章的形状搞错了。还有，既然鹰徽骷髅都换了，为什么还保留死亲人似的臂章？" 　　小伙子怔了半晌，眼神变得惊喜："咦，你也是党卫军服迷？" 　　"迷归迷，你要是敢宣扬纳粹精神，我就去检举你！"我继续板着脸。 　　小伙子呵呵笑，神情之间亲近多了："那哪儿能呢？我爷爷就是资深老红军……你们订做多少套？"他迅速点了点人数，主动总结："二十八套对吧？" 　　"二十九套！"我纠正他，"人都在这儿，你抓紧时间量，不合身我不给钱。还有，我们不穿马靴，你把裤管处理成直筒，别做得跟泡泡袖似的。衣服上也不要叮玲咣当的勋章和徽标，越简洁越好，要是被人检举我就找你退货！" 　　小伙子叫了个店员过来量，自己拿支笔刷刷地在本子上记录，边写边说："放心，我们会根据客户要求找厂家订货，肯定合身。而且我这行干很久了，有经验，不可能留下把柄……" 　　"什么时候能取货？" 　　"五天之后吧，大宗单可以送货的，你留个地址就行了。"小伙子继续刷刷地开着票，忽然抬头问我，"这个衣服吧，还挺贵的……你是一次性付全款还是先付30％的订金？" 　　"这都看不出来？要我出钱给你买副眼镜吗？"我冷冷反问。难得用公款买回东西，我非常得瑟。 　　接着得瑟地往口袋里掏……空的……糟糕，我好像忘了去财务部拿钱了…… 　　我保持这个掏钱的姿势大概半分钟，店主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眼神又瞬间改变："我们不提供赊购业务，如果你今天不能付款的话，还是改天再来吧。"然后他把本子啪地合上，用手势制止了女店员量身围的动作，嘲弄地看着我。 　　"陈主任，"姓高的瘦子反应也很敏捷，在旁边怯生生地叫我，"要不，我替你回去找财务部……" 　　我也知道回去找财务是正确选择，但在一票崭新的下属面前，我丢不起这个人。 　　"不必。"我举手摆了摆，阻止他。 　　然后我拿出手机，拔了个电话给沈兴国手下的老三："三哥，我是阿七，城西校区的业务最近是谁打理的？" 　　很久没跟他联系了，老三很惊喜，"咦，阿七啊！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聚聚？……哦，西城区那片现在还是毛子在搞，他搞的还不错，兴爷一直没让换人。你找他有事儿？等等，我把他电话给你……" 　　我拿起柜台上的笔和本子开始记号码，店主眼睛一瞪想发飙，我写下的三个字很快让他蔫了下去。 　　毛血旺：139XXXXXXXX 　　我挂了电话，正准备再拨毛子的号码，店主堆着笑问："你们……是毛哥的朋友？" 　　"算不上朋友。"我说。 　　店主刚吁出一口气，我继续往下说："他跟我攀朋友关系就是犯上，论辈份他得管我叫一声姐，坐一个桌吃饭他得先敬我酒，如果在他的地头有人得罪我，招呼一声他要是敢不过来处理还是犯上，按道上规矩打断腿算轻的。" 　　刚刚那一口凉气重新抽回店主嘴里，怔忡良久，他咬着牙说："所有衣服我给您打八折，订金不用付，货送到再给钱就行了！" 　　"老板是聪明人，大家和气生财。"我打个哈哈。甭管黑白，有点儿背景总能顶用的。 　　等女店员量完身围，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离请假时限还有一钟头看看时间。 　　罗侯的比赛应该已经开打半个小时了，这里离财经大学很近，大约只有五分钟路程，我转身询问旁边的一帮警卫："同志们，大伙儿是跟我去财大看会儿球赛，还是你们自己回学校去上班？" 　　"看球赛。"二十八个人异口同声，看来厌班症候群是普遍现象。 　　于是我很希特勒地把手一挥："开路！" 　　[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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