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网文网 > 烟花散尽(作者:路过天涯)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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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冰略带揶揄地说:"路助理,你真敬业,干一行爱一行啊。"路引笑笑没说什么。 "我们出去走走吧?"路引点点头,和她走出了农家院。 兰月冰从口中掏出了两块绿箭,递了一块给他,以驱散口中的酒味。 路引想起下午她要他帮开矿泉水瓶,打趣道:"兰总,要不要我帮你剥开?" "你叫我名字好了。"路引忆及他和萧潇初识时的光景,说道:"是,兰总。"脸上带着笑意。 兰月冰见他这么说,低头一笑,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嘴角处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妩媚动人之极。 乡间小道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踩在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月光照在白桦林粗大斑驳的枝干上,把白桦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晚风吹来,树干微微颤动,地上的树影轻轻摇曳。远处的板栗林里流萤闪闪,如同一群在迎风起舞的孔雀。饭桌上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晚饭的酒像使人忘情的毒药,使兰月冰的心事都化成了灰烬。走在平滑的山道上,兰月冰低头在踢一个肥大溜圆的心里美萝卜,路引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情此景,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司空图说,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白居易说,此时无声胜有声,用于描述此间光景,最适合不过。 夜显出了幽暗的色调,古老的村庄,仿佛千百年来从未改变,风吹树叶如轻涛拍岸,风过后,一切又恢复了静谧,安静得树叶簌簌落地的声响都听得见。在一排低矮的苹果林前面,有一道青砖砌成的石墙,路引跃上去坐稳之后拉了兰月冰一把,她也舒舒服服地坐到了石墙之上。两人并排坐在石墙上,兰月冰见路引不说话,气氛显得有点沉闷,寻思着说些什么好,她想了一会,向他讲起她小时候住在胡同里,奶奶在月光下给她做冰糖葫芦的童年趣事。 幽蓝的夜色中,初冬的晚风拂起兰月冰的秀发,她雪白的脸庞上爬遍了满月的橘黄,颈脖处露出一小块雪白晶莹的肌肤。兰月冰说了一会,见路引不吱声,侧过脸来,发现他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神那么温柔,像这无边的夜色。仿佛受了上帝的指引,路引移动身子,把脸向她贴过去。兰月冰睁眼望着他,看他一寸一寸地朝自己逼近,只感呼吸紧迫,仿佛胸腔都要炸裂开来似的,自己却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想动又动不了。他轻轻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见她呆若木鸡的一动不动,旋即向她深吻过去。兰月冰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应对,惶急中用舌头把嘴里的口香糖朝他的嘴巴里推了过去。路引一怔,随即把口香糖吐了出来,然后跳到地上,说道:"你下来,你给我下来。"兰月冰在石墙上魂不守舍地喘着气,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路引在底下又喊了两声,兰月冰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胸口在剧烈地起伏不定。 "你快下来,我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 兰月冰头也不低,仰头望着天上的朗月,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不要下去的好。" 这时,路引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大傻在学校教过他的一些无赖招数,慌里慌张地喊了一声:"蜈蚣,快看!" 兰月冰不知是诈,"啊!"地大叫一声,也顾不上察看,忙不迭地跳了下来,她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被路引揽了过去。路引不由分说地用嘴堵住了她的唇。兰月冰一惊一乍之下,浑身无力,被路引推在石墙上疯狂地吻着,整个娇柔的身子浑若无骨。等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像摊水一样倚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说:"你借酒行凶,欺负人。"路引望着她犹如深湖般的双眸和绯红的脸蛋,把她贴到脸颊周围的头发拢到耳垂后面,粗喘着大气,说:"那又怎样?"然后是更加疯狂的亲吻。兰月冰只感浑身酥软,推了他几下没有推开,反而被他强壮的双臂搂得更紧,她再也无力反抗,嘤咛了一声,闭上了双目。 在农家院的旅馆里,窗外万籁俱寂,路引和兰月冰缠绵融合在一起。兰月冰只感到窗外的风刮得越来越凶,越来越猛,后来风又变成了海浪,一波一波地朝自己涌来,直至把她完全淹没。在兰月冰的记忆里,那天夜里的浪涛尤为汹涌,风声一直在怒吼呼啸,整夜都不曾歇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农家院厚厚的窗户纸,照在兰月冰的脸上,把她灼醒了。她睁开眼,觉得阳光很刺眼。她想揉揉眼睛,一动,才发现胳膊被路引压着,他的头靠在自己右肩上,压得她整条臂膀都发麻了。她怕自己惊醒了他,就没动弹,侧脸望他,发现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青的胡碴,稍微一动,便扎得她的胳膊痒痒的。他的睫毛很长,在晨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很是好看。不知道谁说过,善良的孩子都有着长长的睫毛。他的睫毛这么长,会是个好孩子吗?他胸前挂着一个碧绿的玉佩,系着玉佩的红绳许是戴得久了的缘故,颜色褪尽,变成了淡淡的灰白色;他身上有两道吓人的伤疤,有一道疤像条蜈蚣似的从左至右盘绕在他的左肩,不知当年是受了什么样的伤,缝了这么多针;右腕处那道疤平整而光滑,令她疑心,他该不会是曾经割腕自杀吧?忽然,路引眉头一皱,嘴巴蠕动,呢喃地喊了一声,只是声音太模糊,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路引又喊了几声,最末那两声声音很大,"小曼,小曼。"兰月冰终于听清楚了。小曼,这多半是他初恋女友的名字。自己昨晚跟他这么亲密,他现在却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在他心里,那个叫小曼的女子想必比自己重要得多。她又想起昨天在长城,他站在城垛上眺望沉思、在落落的光影中像座雕塑的样子,他心里一定搁着一些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事情,那些事情潜藏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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