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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虚心地跟每个工作人员打着招呼喊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我总觉得他们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友善。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所饰演的白雪，在原著小说中有一句话描述她说“这是个最适合用白色来形容的女孩，纯洁如一片白色的雪花”，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却偏爱着张扬而热烈的大红色，那像火焰一样的鲜红，一直燃烧在她的生命里，如向日葵一般盛放着。

　　到了剧组我才知道网上那些关于孟凯毒舌的传言是真的——工作时间外的孟凯平易近人，可是一旦工作起来就变成超级大魔王，讲话直接又刻薄，第一天就有个女演员被骂到哭，而且还是已经小有名气的演员呢。

　　前面的部分都还算顺利，可是拍到男主角要打白雪耳光那里孟凯却有点犯难，调整了好几次机位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我见此便主动提出，“那就真打吧！”

　　孟凯有些意外，看我的眼神里写满了惊讶。

　　“我没关系的，如果大家心疼我，就请把最好的状态拿出来，争取一条就过不就好了！”

　　我说得是很轻松，可是开拍时男主角那一巴掌打下来的时候可是真的一点折扣都没打，“啪”的一声，我立刻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就连眼前都有点冒金星，我定了两秒才站稳，幸好没忘了念台词，这磕磕绊绊的一条，总算是过了。

　　收工后孟凯夸奖了我几句，说我的敬业精神值得学习。

　　我正高兴着，忽然觉得嘴巴里一阵腥甜的味道，拿出镜子一看才知道，我刚刚挨那一巴掌的时候，嘴里的肉被自己咬破了，伤口还不小，看来近几天是别想好好吃东西了。

　　Ken走过来递给我一瓶水，“漱漱口吧，以后别这样了。”

　　“这不是为艺术献身嘛！”我嘿嘿笑着，把水接了过来。

　　“你觉得你挺无私，别人不一定这么看。所有人都看出来男主角是故意打你打那么重的，就你自己还傻乎乎的。”

　　“他故意的？”我惊讶，我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你就是喜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把每个人想得太单纯，本来你是新人就容易受欺负，又是个抢了别人角色的新人——你知道白雪这个角色你是跟谁抢过来的吗？就是男主角的女朋友。”

　　你既然早知道干吗不早告诉我呀，我捂着腮帮子用充满哀怨的眼神看了Ken一眼。

　　“吃亏了就要记得，以后离他远一点，剧组里面的事情哪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以后记着要听导演安排，别乱多嘴。你以为你是无私，别人可能觉得你就是在出风头。枪打出头鸟，你不是凤凰，就别强出风头。”

　　开拍第一天，Ken就语重心长地给我上了一课，

　　拍戏之余，我壮着胆子过去找孟凯聊天，本来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不知道后来怎么的把话题引到了Ken身上。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俩有快十年的交情了，最早的时候孟凯也是做演员的，混了几年都没混出头来，当初刚开始尝试导演工作的时候还多亏了Ken的帮忙呢。

　　看得出来孟凯并不想透露太多关于Ken的事情，说到Ken一手把颜希带成巨星后很久没有带艺人这个问题上忽然住了口。

　　孟凯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是有什么机密性的东西不能说，立刻紧张起来，却见他皱了皱眉，“乐微啊，我想问你个人。”

　　“您问。”

　　孟凯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大口，“就是87版《月光舞曲》中白雪的扮演者——苏雅。”

　　“苏雅？”

　　我怔了怔，摇了摇头，“您也觉得我和她长得像吗？”

　　“岂止是像。”孟凯盯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好半天后他才又开了口，“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

　　“那么苏雅她……”

　　我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孟凯打断了。

　　“事实上，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3）

　　后来的一切变得顺利了很多，孟凯真的是个好导演，在他的指导下，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从揣摩思想到掌握表演技巧，孟凯甚至连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小动作的细节都不放过。慢慢地，我甚至开始觉得我就是白雪。看回放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孟凯说，做演员就是该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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