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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乐微，还是说……你在头疼的，其实不是这件事？”

　　“俊采，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了秀恩的……我上次去拍摄那个MV的机会，是他给我争取来的……他身上那么多伤，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我……”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乐微，你就从来没想过他会骗你吗？”

　　黑暗中我和张俊采看不见彼此的脸，可是我却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问我，“乐微，我知道社长今天找过你了……那么，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响亮地吸了吸鼻子。

　　“……乐微，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会陪你。”

　　一向跟我对着干的张俊采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我彻底震住了，好半天后缓过神来，在被子里缩了缩身子，接着听到他的声音，像是从一个遥远的星系传来。

　　他说，“即使是违约，我陪你。”

　　（4）

　　我不知道FK和STAR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总之从那以后金秀恩就没有再在STAR出现过，后来我听说，他和乐队的成员们一起，去接受出道前最后的封闭式训练了。

　　我听说封闭训练要求上交手机，因此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唱起过Super Junior的《幸福》——那是我专门设定给他的铃声。

　　可是事实上，我的手机里面还存着金秀恩最后发给我的信息，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对不起，乐微姐。

　　我没有问他“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

　　张俊采也说过，他最羡慕也最喜欢的，就是我的“糊涂劲儿”。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嘛，有什么不好的。

　　他曾经以为我会选择留下来，可事实上，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我辞去了大叔餐馆里的工作，亲爱的大叔得知我要回中国后眼圈都红了，他伸手抱了抱我，那个拥抱里有像我爸爸那样的温暖，他对我说，“加油。”

　　——是中文。

　　我站在大叔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眼泪忽然间就掉下来了。

　　我没有再去公司训练，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听到那些关于金秀恩不好的议论，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尽管知道说那些话的人都是出于嫉妒，可我还是受不了。

　　张俊采看出了我心里的小别扭，也不再去训练，每天在家里陪我看电视长膘。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后，Ken的到来倒显得有些突兀了。

　　快一年没见了，他依然是那张冰山脸，看到我们两个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好好收拾东西吧，我们两天后回去。”

　　回中国的前一天晚上Ken带我和张俊采出去吃烤肉，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坐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五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三个人了。

　　好好的一顿饭，竟然让我吃出了伤感的味道，酒足饭饱后我一摸手机，发现上面显示着一条新信息——

　　乐微姐，我们明天下午三点的出道演出，你能来吗？

　　发件人：金秀恩

　　我看着那条信息愣了好久，拇指向下挪了半公分，删除了那条信息。

　　与其要面对分别，不如我一个人像逃兵一样可耻地偷偷溜走。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们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回国的机票。

　　可是等我和张俊采走回住处的时候，我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金秀恩。

　　“我等你很久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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