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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啾下下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是我的邻居兼同学,小时候他的嘴巴很坏,常常取笑我是小肥妹,可是每天上学,他都不忘载上我。后来中考报志愿时,我们报了同一所学校,他顺利地考上了,我却因三分之差来到了知贤高中。我是在那个夏天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可是我不敢告诉他,毕竟他是那么优秀,人又帅,画又画得很棒。我只想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他,喜欢着他,这样便足够了。可是暗恋的日子才过了一年,高一暑假时,他却告诉我,他们校长觉得他很有美术天分,要把他送到巴黎的美术学院学习。我当时一下子就蒙了,想到以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他,我决定找个机会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我在生日那天把他约了出来,可是当我告诉他我喜欢他时,他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一个女生跑了。很明显,他对我没意思。我开始躲着和他相关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电话。所以,从那次告白之后,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便出国了。”啾下下缓缓地低声说着,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夜晚。

  那是个雾气弥漫的夜晚,点点雾水打湿了老旧的青石板街道,湿漉漉的地面在路灯的晕黄光线下反射着冷冷的光,带着颤音的女声在清冷的夜里响起。

  “我喜欢你。”她的声音带着怯怯的颤意,手足也在轻抖着,目光却坚定地注视着他,不容自己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反应。

  于是,她看到他的神情明显地一愣,微薄的唇嚅了嚅,却什么也没说。

  他是想拒绝她吗?她忐忑不安地想着。

  可是她还没等到他的答案,那个女生便出现了。和圆圆矮矮的她不同,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尖尖的瓜子脸,及腰的长发,粉色的公主裙,甜美娇俏。她走到莫尘白耳边低语了几声,莫尘白便急急地跟着她走了。

  “莫尘白!”她握紧拳头对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大叫,“无论你是否喜欢我,你也应该给我一个答案!”

  他的脚步一顿,她知道他听见了,可是他没有理她,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跟着那个漂亮女生上了车。她想上前拉住他,可是她还没迈出步子,火红的跑车便绝尘而去。

  雾气弥漫的街道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暮色中,她僵硬着身子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冷意一寸寸地渗透全身。

  “小丫头。”一声呼唤从头顶上方传来,拉回了啾下下的思绪。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不解他的来意。

  莫尘白笑了,伸手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丫头,别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啾下下脸一红,低下头闷闷地问:“莫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一声疏远的“莫同学”让莫尘白的眉一挑,她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线?但他并不打算如她所愿,他回国来可不是为了和她做单纯的同学!属于他的幸福,他一定会争取回来!莫尘白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俯身贴着她的耳边轻言:“晚自习后等我一起回家,我们之间的事应该谈谈了。记得,就你和我,让张雅萱和别人走。”他刚要直起身子,一个邪恶的念头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的笑容突然变得邪魅,然后——

  他吻了她。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微薄的唇吻了她的耳垂。

  张雅萱呆住了。

  其他女生也都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心中的王子竟然吻了平庸的啾下下。

  男生们则是又羡又妒地看着亲昵的两人。

  啾下下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这算是对那声生疏的‘莫同学’的小小惩罚,再有下一次,我会直接吻你的唇。”他微笑地看着她通红的脸,满意地起身离去。

  张雅萱回过神,连忙推推呆掉的啾下下,惊讶地嚷道:“下下,莫尘白吻了你呢!”

  啾下下迷茫地眨眨眼,这才如梦初醒。

  他竟然在同学们面前吻了她……急速的心跳声让啾下下一阵发慌,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下下!下下!你在想什么呢?”

  张雅萱一声一声地唤着,啾下下却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一遍一遍地回响着莫尘白低沉性感的声音:“下一次,我会直接吻你的唇。”

  “阿易,去打球吗?”金煜维左手抱着篮球,右手敲敲欧阳易的桌子。

  上半身瘫在椅子上的欧阳易没精打采地应道:“不去了,你和阿万他们去吧!”

  金煜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关心地问:“阿易,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发生什么事了?”

  他发生什么事了?他自己也想知道!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浑身怪怪的,很不自然,后来发现原来是少了啾下下这个跟屁虫。

  啾下下不再缠着他,这应该算是好事吧?他之前不是老希望啾下下从他身边消失吗?现在她不再跟着他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啊!

  然而事实却是,没有了她的纠缠,他突然就不习惯了,不自然了,生活中仿佛少了很重要的东西。他甚至开始安慰自己,啾下下也许是有什么事特别忙,才没空缠着他,忙完了她就会再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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