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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黎紫看中的阁楼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阁楼的房顶并不是平的,而是有着向下倾斜的坡度,房顶有个长方形的天窗,深夜躺在矮矮的木床上,透过天窗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和深黑色的夜空。

  月翡翠在众人的努力下重新焕发青春,重现美丽的姿态。黑色精巧的铁栅栏推开时再也不会听到吱吱得令人牙酸的响声。庭院里已经看不到最初的杂草丛生,除了常青藤外的其余杂草被除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棵粗壮茂盛的大榕树。靠房间太近的榕树枝干也被锯掉了。

  林嘉鱼还在经常走动的泥土路上镶了鹅卵石。并在小路的外面做了一个供打击的木桩,看他用手掌在短木棍之间比划的样子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而杨枚用石块在院子里专门围了一处地方作为花圃,出乎预料之外,他竟然是个喜欢侍弄花草的人。

  窗户的玻璃换成透明玻璃后,增强了透光的能力,也增加了被窥探的危险。黎紫在专门做窗帘的店里买了一些淡白色半透明的处理品纱帘,又向邻居借了一架缝纫机,自己做起了窗帘。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匝挂钩袋和锁边的工作,但等窗帘挂上,雪白的轻纱随风飘曳时,李离他们还是为黎紫的多才多艺感到目瞪口呆。

  黎紫所住的阁楼虽然采光很好,但裸露出来的圆木和梁架上的木条,看起来实在不好看。她买了有繁复花纹的墙纸把阁楼的屋顶和墙壁都糊起来,只留下天窗和朝南的雨窗。书桌就放在雨窗下面,桌子旁放了一个细长的书柜,里面塞满了学习的书籍。没走几步就是矮矮的木床,用床单掩住床腿,床前地板上是长方形的浅蓝色花纹地毯,毛茸茸的,赤脚踏上去很舒服。

  原先简陋的阁楼在黎紫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温暖的房间,往前再走几步,拉开四方形的木板,就是下二楼的木梯。没有必要的话,月翡翠的其他住户连木梯前都不会靠近,阁楼俨然成为黎紫独立的王国。

  初冬的午后。

  上选修课的时候,黎紫找了半天才找到上大课的教室,然后无聊地翻看着选修的《德国语言与文化(初级)》课本。几次旷课没听的结果,就是她现在听老师讲什么都是茫然不懂。

  黎紫靠窗坐在大教室最后几排,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老师嘴里进出的话语好像催眠术一般悠远、恍惚。她眨着眼睛努力不想让自己睡着,可是眼皮总是不听话地打架,眯着眼睛朝前看,却是什么都没有映入眼里。

  阴影笼罩下来,同时耳边的窗玻璃被敲得吱吱响, “嘿,这位同学……”扰人清梦的声音响起,黎紫猛地惊醒过来,怔了怔神然后眯着眼扭头看去。站在窗前的男子遮住了太阳光,黎紫逆着光只能看到他被金色阳光镶嵌的轮廓,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子看到的是黎紫茫然到近似天真可爱的神情。他开心地笑了,露出瓷白的牙齿,光彩洁白得犹如广告片中的海狸先生。

  “人科系的黎紫吗?我是化学物理系的沈柯,下课后可以到教室后面的大槐树下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黎紫……我……喜欢你。”

  男子的声音伴随着操场上逐渐加大的喧嚣声传入黎紫耳中。正盘算着晚饭菜单的少女终于清醒了,茫然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她看向似乎说了告白话语的男子。

  男子似乎说了他叫什么名字,不过黎紫并没有记住。这个男子有着高大的身材,黎紫要抬头才能看清他。他微微卷曲的发染成金黄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端正深邃的容颜和爱笑的唇角,看起来就像个阳光大男孩。

  黎紫一瞬间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在她的记忆当中,向来男生看见她都只有绕道而走的诚惶诚恐,哪有人敢在她面前说喜欢的。

  “你是……”

  美人明显没记住自己名字的模样,让男子的自尊心微微受了点伤害,不过他立刻又振作了起来, “我是化学物理系的沈柯,你的回答是什么?”

  沈柯的热情让黎紫忍不住看了看四固。泛黄的树叶和渐冷的天气让她明白现在的确是初冬季节,为什么她却感到春意萌动春情萌发的意味呢?

  “你怎么会喜欢我的,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

  沈柯微笑,俊朗的模样让太阳失色,连不怎么在意别人美丑的黎紫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帅哥。

  “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却早就注意你了。才入学就击败上届美女成为新的系花,你好像受到很多人喜爱呢。不过,我喜欢你并不单单是你美貌的关系,比起你的美貌来,我更喜欢你的聪明才智和平易近人。”

  黎紫开始还有些沾沾自喜。没想到她只算顺眉顺眼的长相到了大学竟然能够成为系花,真是不可思议,下次写信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但是听着听着她就不爽起来,沈柯又没有和她交往过,从哪里知道她的聪明才智和平易近人,就说单单迷恋她的美貌好了,她又不会生气,偏偏扯上性格和智慧,真够假惺惺。

  黎紫歪着头说: “这样啊,其实我们班的最聪明的是张成舫,最平易近人的是赵夙望。反正你对人的外貌又不怎么在意,不是我也无所谓,下次我会把她们都介绍给你,你一定会更喜欢她们。”

  沈柯“啊”了一声,黎紫并没有出现他预料中害羞惊喜的反应,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黎紫突然展开如春花般灿烂的笑颜。让沈柯一瞬间看呆了眼。

  “有人来接我了,再见。”她灵巧地像只百灵鸟,从沈柯身边飞走。他顺着黎紫的身影看过去,看到她翩然飞到一个推着红色电动车的男子身旁,笑吟吟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刚还想着找你呢。”

  “我有认识的人和你上一样的选修课,他告诉我你被人叫到教室后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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