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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第八章)(2)

  “我可没有啊。”

  “你什么没有?你只是程度上稍微好一点罢了,性质都一样,五十步笑百步,其他女的就更不用说了。”

  “唉,可惜琦琦姐不在这里啊,她要是能听到你说的这些个谬论该有多好啊。”“恐龙 ”装腔作势道。

  “她在这里又怎么样?连她一块儿骂!”我越说越激昂,“你们女人总想得到和男人们一样多甚至更多的权利,相应地却不愿意承当相同的义务责任与压力,遇到困难了又都往男人头上推,或者再犯了错误了,回头还能理直气壮地告诉你,我是女人,我是弱者,本来就应该如何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请问,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谈你的女权主义男女平等了呢?”

  “恐龙”顿时被我呛哑了,其实她倒也有点认同我的观点罢了,平常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拿糖作醋、装模作样摆架子的女生了,否则在这种争论上她是可以没完没了、永不言败的。

  “恐龙”哑了半天才找到反击的话语:“‘蛙’哥,你怎么这么有心得啊?不是自己有深刻的亲身体会啊?”

  我没有正面回答恐龙的问题,打了个哈哈过去了,心里却想着和王琦在一起时争吵的片段。

  两个人初次见面后的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有很大的欺骗性,相爱不一定能相处——等时间长了,相互的认识多了,就不会像最初的时候,你看对方什么都是好的,甚至缺点都是美好的可以包容的。当爱情的“蜜月期”一过,接踵而来的自然而然的会是矛盾和争持,最初王琦生气了,最多就是冷脸,那个时候我就施展浑身解数逗她哄她。

  “好,有本事你就别笑!”我常对着王琦嬉皮笑脸地说道。

  我在她面前做极丑的鬼脸,学猩猩走路,学猪哼哼着叫,王琦开始还憋着,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大笑。等缓过来后,看见我站在她身旁正对着她坏坏地微笑着,觉得自己特没有面子,于是恼羞成怒地用力捶我,口中囔道:“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其实这些招数都是小时候我哄弧步菲用的,那个时候每当把妹妹惹哭了,又怕她告爸爸妈妈便搜肠刮肚地想出一些馊主意。可时间久了这些伎俩都没有用了,王琦是越来越难哄,特别是有一次吵架后,我满地乱跳学猴子想逗她开心的时候,她却冷冷的瞧着我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我顿时愣在那里,刹那间我只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扒了衣服从台上扔了下来小丑一样,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哄过她了。

  我们的许多矛盾都是一点一滴积累的,王琦和我在一起久了,虽然她和周兵见面还是会有说有笑的,但事实上她讨厌周兵的那种态度谁都能感觉出来,周兵自然也不会太喜欢她,只是在我面前不好表露出来罢了。此外,王琦有时候在我面前说说“恐龙”的坏处也就算了,但是她说周兵如何如何不好我总是觉得不舒服,为此我们没少发生争执过。

  周兵他们系里有个回族的小女孩以前也经常来我们楼玩,有一次我见了就开玩笑说自己也是回族的,是她的同胞。玩笑开过了我也就算了,没想到没过几天小姑娘竟然给我送了一兜苹果来,我是受宠若惊又自责,周兵见了还开我玩笑对“恐龙”说:“菲菲,快来吃你回民哥哥的苹果!”之后“恐龙”和这小姑娘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我感觉也像有两个妹妹似的。但是后来王琦见了这小姑娘,她就总觉得人家像一个以前她们班的同学——阴险、俗气,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最后干脆就说:“我不喜欢她,你也不准喜欢她!”可能是因为王琦,小姑娘现在很少再来找我们了,关系渐渐地疏远,我也感觉像失去了一个妹妹似的。

  王琦有时候想问题太主观,要求东西也太强权了,她的那些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有时候和我的几乎背道而驰。比如今天她想要一样东西,就一定要立刻得到,等一刻都不行;她想要做一些事情,无论怎么和她分析建议,希望她三思而后行都没有用,等结果出来了幸运还好,她也就得意洋洋地对你讥讽几下就好了,但是万一结果不幸如我先前预料的那样,无论我是否表露出一丝怨言,她都要大闹一通,为此我们更是三天两头地开“辩论会”。

  (第八章)(3)

  列夫·托尔斯泰有句名言:“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这里要说:人的幸福都一样,不幸却各有不同。我们的不幸可能是俩人的脾气都特别大,又特别倔强,于是争吵的频率越来越高。以前一直以为王琦是那种非常温柔婉约的女子,至少与母老虎不会扯上关系,但是现在看来,摔盘子砸碗的时候,感觉和泼妇没什么两样;以往想像中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享受快乐幸福甜蜜生活的美丽景象,在争吵的唇枪舌剑、相互指责中,感觉好像什么都幻灭了——想像与现实的距离怎么这么遥远啊?

  当然,开“辩论会”时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争吵中的男女几乎是没有区别的,都会据理力争,歇斯底里,有时候甚至还可以打着爱的幌子却用最刻薄的话刺伤对方,那个时候感觉两个人就像斗兽场里的野兽,互相撕咬得鲜血淋漓的。

  哦,关于争吵中的男女其实还是有些许区别的,不知道是谁说的:争吵的时候,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像是步枪和机关枪的区别。我以前从也没有觉得王琦能那么伶牙俐齿地数落你指责你,而且能抓住一个痛处不放,集中火力攻击你这个薄弱环节,她不去战场当指挥员,或者不去政治会谈中当谈判专家真是可惜了。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口才就算不错的了,可遇到她简直是无从招架。

  王琦最近的这次托福考试没有考好,心情非常不好,脾气也就更坏了,每天都感觉有要爆炸的味道。看她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想散散心,于是我们决定假期去桂林旅行……

  其实桂林是我一直非常想去的一个地方,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不是没有时间就是没有钱,却没有想到如今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咬牙成行的。

  桂林市不大,你可以很容易就体会到那种旅游城市的特有气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桂林给我的感觉也就那样,没有想像中的美丽,也许是心情的原因?也许是自己的期望值太高?或者是自己走的地方多了,口味出众了?

  我和王琦刚到桂林的时候,两个人就都是这种淡淡的情绪,好像谁欠了我们五万担大米似的,几乎没有什么激情。也难怪,上火车前我们还为行李应该如何摆放这样鸡毛蒜皮的琐事争吵了一番,你看我们就带着这种心情游山玩水,真是一种浪费。第二天我们坐船去游览漓江山水,美丽的象鼻山就在眼前,王琦见了兴奋异常,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象鼻山怎么这么小啊?一点都不像电视上拍的那样雄伟,是不是这两年缩水了啊?不过看王琦挺高兴的样子,我的心情也渐渐放晴。一旁还有人出租“刘三姐”和“公子哥”的古装让人照相,看到一对恋人穿着着绣衣长袍,摆着滑稽的姿势在拍照,我不由靠近王琦笑道:“要不要我们也‘刘三姐公子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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