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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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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老许明显沉默了许多,我心里也觉得闹得慌。好好的,这成什么了?回到七苑楼下我拉着他的袖子,“你等等。”飞速上楼把自己穿嫌长的那件大衣拿下来,“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天,这衣服我穿不了,白放着可惜的,给妹妹寄过去吧?” 老许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因为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反而有些做作,“晓蓓……谢谢你,我心领。但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可是你要等我啊,你等我,我会为你……”突然他俯下身来,在我额头轻印一吻。 我傻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嘟囔了几句客气话反而听起来很疏远。夜风中我黑色的外套鼓得满满,像一只呆呆的傻鸟。人说良禽择良木而栖,我只道好男人已是女人的白日梦,谁知天无绝人之路,竟给我留下全世界最后一个纯情少年。是该冷酷到底?还是安身立命去找一个有大饼和老公的地方安度晚年?神啊,请给我一个说法。 回去收衣服时我意外地在箱子里摸到一个硬物,掏出来看是一只打火机,ZIPPO的飞行系列纪念之一,我回送他的圣诞礼物--那条手链实在太贵了,让我汗颜。 还礼的时候我在淡银的信笺上写了两句诗:"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他一把将纸条塞进口袋,湿湿的掌心捧着我的脸说,"傻姑娘,你就是我的倾城绝色,我爱你。" 月光下他长长的睫毛,足以让我流连一生的痴情。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年轻的誓言,有多少可以信赖? 银灰的金属外壳在月色中散发诡异的幽蓝灵光,这是杨琼的最爱,一直使用到底,分手那天落在我家,他没来取,我也没去送。坚硬冰冷的打火机握在手里只觉得冰手,却终于握出了一手的汗。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 暗夜的歌声渐行渐远,我把平摊的手掌慢慢倾斜,看它一点点滑落,滑落,终于啪地一声坠入黑暗。 十六岁时,爱上一个人,以为自己会嫁给他。 现在我也不过十九岁而已,十九岁,已经无力去相信爱情。 我靠在楼顶的水泥墩子上,忽然全身瘫软。我累了。 拨通许磊的电话,“老许……你在哪儿?我……” 老许听起来很为难,“我在开会呢。辅导员临时通知的……全院的班长全在的。” “一会儿能完吗?开完出来好不好?” “一会儿还有个党支部会……” 我摔上手机翻盖。 “靠!” 用熊猫的话说,我是一个地道的事儿妈。尽管我年龄不大,还不够做谁的妈,长期以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奋斗方向。上大学前大学就是我的方向,上来以后发现不过尔尔。但还是不吸取教训,继续寻找一个生活的理由。也许这些理由在别人看来都是很愚蠢的,就像我们看一头猪,也许它也努力想搞明白自己生活的目的,但我们知道它就是用来炖粉条的,可是它不知道。 我妈给我的最低要求是考上硕士研究生,为此他们两口子可以吃糠咽菜砸锅卖铁,至于学什么她倒无所谓。这个糊里糊涂的要求就成了我的长远目标,我的近期目标是尽快卖字,挣点路费好在五一出去玩一趟。我用学习填充自己的空虚,学习确实会带来快感,郁闷时与其依赖一个危险的肩膀,不如去做微积分忘掉心里的伤。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我的心情多半是好的,会想一些积极向上的东西。比如晶体光学,比如实验报告,比如事业,比如未来,只是能让我驻足的东西实在太少,有一次一个江南的网友向我描述乌庄的样子,听得我只想赶紧去租一条船漫游江南。但也只是三分钟的热度,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需要怎样的努力才能有资本在未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杜韵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电话里的她沉着冷静像个大姐姐的样子,说要走了,找到工作了,向我道别。 “是么?那你保重,一路顺风。” “晓蓓……”,杜韵的声音变得忧伤,“丁鑫好吗?” “他挺好的,找了个韩国妞泡着,我还指望他拉我一吧呢。” 杜韵没说什么。 韩国妞纯属胡扯,是丁鑫自己瞎编的。 我听丁鑫说,杜韵的工作是陈魁他爸安排的,在一家制鞋厂不知道干什么。我听得几乎把下巴掉下来,“她不是学勘察的吗?” “是的,学勘察的女生不好找工作,她一个本科生也没什么特长。也好,本来纳鞋底就是中华女性的传统手艺,好歹是份正经工作。” 丁鑫一边说一边笑,“妈的,四十岁以前绝对不结婚!等老子事业有成了,凭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我赶紧打断他,“是是是,你就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人称J大小淫虫的丁鑫是吧?我吐啊吐啊的也就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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