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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感动什么?"

  "有个女生用你的手机……"

  "老师前两天把我手机没收了,今天才还给我,用什么手机?"

  雅琪此刻有一种想拿锤子锤自己的脚的感觉,她缓缓道,"何适,如果有一个女生在你们楼下给你点上无数根蜡烛,还摆成一个心形,你会不会感动?"

  "谁脑子那么有毛病啊,我们宿舍楼下是个篮球场,蜡烛点燃剩下的那些蜡留在地上多难清理,万一谁踩在上面滑倒了怎么办?"

  "呃……何适你就不能往浪漫的方向想吗?"

  "你谁啊,别扯我……"何适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语气有些不耐烦,随即又继续道,"如果就这样被感动了,我岂不是每天都处于感动之中?"

  "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你没有看到我正在跟我女朋友打电话吗?今晚,没空……"何适那边听起来有些杂乱,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清晰起来,"给我送花,塞情书,还有给我煮便当的,还有谁亲手给我织围巾,还有什么来着,在大冬天把一杯奶茶塞给我的……你说我要不要感动。"

  "何适,原来你这么有魅力?比女生还有魅力。"

  "那是,其实我觉得那谁给你提开水,还有那谁给你送山核桃,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我记得上个学期,有个女生跑到顶楼,撒千纸鹤,每一个千纸鹤上都写着我的名字,说是给我祈福。"

  "……"

  "好了好了,我快饿死了,我先去吃下饭,迟点给你打电话,你好好吃饭,没事别想东想西。"

  "那再见。"雅琪挂了电话,在沙发上翻了几个跟头,心里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觉得未来太有挑战性,隐隐地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踏上这条路很难,可是她发现她真的很难爱上别人了,因为他在她的心里下了蛊。

  去年十一的时候,他对她的语气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不耐烦的,厌恶的。一年之后,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他慢慢地不排斥她,接受她,她不想成为主动的那个,不想永远都成为输家,所以她一次一次地想在他的身上赢回点自己的尊严,如今她不想再继续处于这种尴尬徘徊的位置,或许有些事在作为情侣之后更容易表现出来。

  嗯,就是这样子。迟点的时候,何适又给雅琪打了电话,雅琪踟蹰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何适……你想要吃什吗?我给你带。"

  "你。"

  "喂,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你。"何适轻笑起来,"很久没有吻你了。"

  雅琪脸色绯红,只知道傻笑了,她开始有些期待十一的来临,雅靖说得对,她喜欢千里追夫。

  不过才九月中旬,雅琪就已经开始期盼着十一的到来。早早地就买了漂亮的衣服裙子塞在行李箱里。在这段等待的时间中,她总是游神恍惚着,不住地想象着那七天到底会怎么样度过。时间在期待中变得无比漫长,她的心早已经插着翅膀飞到H市去了。除去上课时间,对于其他的事儿雅琪总是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偶尔,雅琪也会在自己新买的日记上添上几笔心事,诗梦对于雅琪这个写日记的习惯自然是不大理解的,总觉得这种事挺古董挺老套。又则雅琪比前段时间更怪,还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傻笑,像极了一个在谈恋爱的少女,可似乎又不像啊,他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地问她:"雅琪,你最近都待在窝里没有出去,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那么高兴啊?"

  雅琪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情不自禁地抿着唇笑:"诗梦,你跟你男朋友的感情是在确立前比较好,还是确立后?"

  "呃……当然是在确立后啊。"诗梦愣了愣,更加好奇了,"你跟凌公子相处得怎么样?我昨天去图书馆的时候看到他了,你怎么都不去了?"

  雅琪低垂着眸子,脸色微微红,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我得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我有没有听错?"诗梦一下子就蒙了,随即就激动起来,八卦心大起,她可是从来不知道雅琪有什么男朋友,在她的眼中,雅琪是个安静沉默的姑娘,谈吐举止大方有礼,虽家庭出身好,却平易近人,同时她也是个万能的姑娘,会很多事。就因为这样,她总觉得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女之事总离她很远。这么一个优秀的凌若韫,她也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可如今突然跑出个男朋友来,不可能是不好奇的,"你哪儿来的男朋友,这个学期你很少出去啊,快说快说。"

  雅琪对着她笑得越发灿烂,然后将手机拿出来,上面的屏幕就是何适的照片,穿着连帽卫衣,抿唇轻笑,诗梦刹那间就僵硬了,呆呆地看着照片,许久才尖叫一声:"极品啊,太极品了,口水!"

  在雅琪的印象中,诗梦也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极少表现出这种有爆发力的情绪,这也十分能够证明何适的魅力,一张照片就能将人秒杀于无形。

  雅琪得意洋洋地抢回手机,珍惜地捂在手里:"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确实不错!"诗梦似乎还没有从这种照片的幻境走出来,整个人都被电到了,还想再看几眼,却见雅琪已经将手机给藏起来了。诗梦呆呆地说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会放弃凌公子了,你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何适。"

  "嗯,因为何少长得跟个天仙儿似的,谁也比不上。"

  雅琪偷偷地乐,突然发现人家赞美何适的时候,比赞美她还令人高兴,这就是女人的虚荣心吧。

  这半个月虽然过得无比缓慢,可有了企盼,那天总会到来的。九月三十号下午没课,雅琪就直接动身了,却不料,今天乘车的人特别多,只能买到下下班的车,还需要等两个半小时。雅琪就坐在椅子上,叹着气,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他的身边。

  她并不想让何适知道她今天就去,她昨天还跟他说买了十月一日的票,她想给他制造出一个惊喜。她坐在椅子上给何适发短信:"你现在在干嘛?"

  不过三秒钟,手机提示何适的短信息:"我在上课。"

  "什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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