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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她们有着一样的童年,被人嘲笑,被人欺负。刚去法国的时候,爸爸还没有那么多的钱,所有人都欺负姐姐,就像她一样,从幼儿园起就不断地被大家讥讽。不同的是,姐姐敢反抗,可她不敢。

  除了眼泪,庄晴天一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如果注定不能爱,也许开始才是最好的。"庄小雪没有调转回目光,悠悠地开口。

  嘟嘟在她的腿边蹭着,像是能听明白她的般呜咽了声。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注定的事,只要我们去努力,就能改变吗?"晴天能明白她的顾虑,可是却不希望她因此而退缩。

  苦笑了声,庄小雪微转过头,看向晴天,眼神温柔:"那是对你来说。你应该很清楚的,庄晴天和庄小雪,到底是不同的。尽管我们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童年,可是我们毕竟是两个人,有两种不同命运。"

  "可是我不喜欢那么懦弱的姐姐,对于未来本来就是任何人都掌控不了的。也许好端端的人,随时都会遇见意外呢。为什么要因为害怕,就不去爱了!"庄晴天说得很激动,她看得出,尽管姐姐总是拒绝邱呈,可是她的心里是真的有邱呈的。

  就连苏恒深都这样说……苏恒深,这是庄晴天一直不敢再提及的名字。一个渐行渐远的人,她想也许很多年后,他们可以真的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是至少现在,是不可能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庄小雪蹲下身,逗弄着嘟嘟,好笑地问。见晴天忙不及迭地点头,便趁机鼓励,"既然这样,那就要勇敢去说爱啊。为什么不敢去跟苏恒深说你爱他呢?晴天,很多时候得不得到,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爸爸也这么说。他说,如果想死心,起码也要若干年以后再想这事,没有遗憾。"晴天终于知道,为什么姐姐会活得那么精彩。因为爸爸的教育,就像爸爸说的,从前庄晴天每次回忆起和苏恒深之间的事,总会假设出无数个"如果"。如果当时他没有救她,如果一开始发现爱的时候她就说出口,如果……太多的如果,最后都成了她用来后悔的记忆。

  "是啊。人生其实很短,要爱就用力去爱。"

  恍惚地,小雪说着,像是也在对自己说,时间总是过得太快,爱了,是不是应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用力地去爱呢?

  "我应该去告诉他吗?"晴天还在犹豫,毕竟那是从前的她,一直都不敢做的事。

  小雪走到她身边,用力地拍了下晴天的肩膀,俏皮地笑道,"勇敢去说,成功了有姐姐祝福你;失败了,也有姐姐陪着你,怕什么?"

  这字字句句的鼓励,无疑是让晴天渐渐坚定了,她仰起头,想学着小雪大大咧咧地笑。可是,到底还是学不像,反而透着几分只有庄晴天才有的纯朴。

  姐妹俩相视着,一股无形的默契弥漫开来。正在这时先前被小雪把玩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小雪犹豫了会还是接了,却迟迟没能说出一句话。

  反倒是电话那边,若无其事地说开了:"喂,在家吗?"

  "嗯。"即使是透过听筒,邱呈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的好听,轻而易举地,就能让小雪变得傻乎乎的。

  "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废话,去了不就知道了。等我,不然就再也别让我遇上!"先前的经验告诉邱呈,最近他每次让她等,结果都会扑空,所以干脆先扔出警告,有本事,她就躲他一辈子试看看。

  小雪有些瑟缩地把自己紧缩在外套里,时不时地瞪向前方那道背影。

  此刻,她坚信,邱呈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冷的天,大半夜的把她给叫出来,什么话都不说,还偏领着她往风最大的山顶跑。

  "冷吗?"邱呈体贴地转过身,笨拙地伸出手,想搂过小雪替她取暖,察觉到她的防备后,又尴尬地缩回了手。

  小雪只是下意识地防备,有太多的心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开。眼看着邱呈无奈的模样,她能感觉到自己心底也在暗暗地疼。很想不顾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大声说喜欢他,可是,她真的有这个资格吗?

  "邱呈,那边有好多人。"

  到达山顶后,小雪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她惊诧地拉住邱呈的衣袖,大喊出声。

  邱呈垂下眼眸,看了下她紧拽住自己衣服的手,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仍能感觉小雪情不自禁的依赖,便更觉得困惑了。明明这段感情不是他一厢情愿的,那晚在芦苇丛中,她对自己的在乎显而易见。

  为什么出院后,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甚至连原点都不是,她开始避着他,并没有办理入学手续进斐蓝高中,而是去了另一所学校。每次约她,也总会掰出各种理由来拒绝。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电视说今晚有流星雨。"邱呈仰起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解释着。

  当听说有流星雨的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和庄小雪一起见证那最美妙的一刻。

  "真的吗?这里能看到吗?"庄小雪兴奋得忘形了,兴冲冲地拉着邱呈,往人群中挤去。

  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看流星雨,在国外的时候,爸爸买了一座农场,用她的名字命名的。在那里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向日葵田,每次有流星雨,都能真真切切地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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