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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阿姨慌忙去翻看日历，“今天是三八节了吗？”

　　“哦，大魏没告诉你吗？昨天要不是他提醒我也忘了，哈哈。”

　　我没去理会身后那根愣愣的木头桩子，反正今天你也不是我的主角：“我刚给妈妈打完电话，就想起阿姨你了，嘻嘻，咱俩一起吃个大蛋糕咋样？”

　　“这丫头真好，阿姨都让你感动坏了，这年头儿还是有个女儿好啊！”

　　我把花插到上次的那个花瓶里：“ 嘻嘻，让你夸得俺都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没地方可去，就想来请阿姨出去吃饭的！”

　　“哪还能用你请吃饭？你能记着阿姨我就高兴得要命，小义呀，咱们中午出去吃吧？”

　　反击第二炮：你伤了我300块，今天你就得给我加倍地吐出来。发射成功！

　　三个人商量老半天还是决定去吃海鲜，虽然我很想提议去吃日本料理，那玩意儿可是真贵！可我既不爱吃生鱼片儿，又不愿意吃芥末酱，即使再贵也不能去遭小日本那个变态的罪。海鲜就海鲜好了，爱吃也挺贵。

　　“小凡，这家店阿姨没来过，是不是挺贵的啊？”

　　“不贵不贵，他家的海鲜新鲜可好吃了！（不贵才出了鬼呢！我们公司宴请客户的高规格必定之选就是这里。）咱俩一年不就过一次节吗？再说俺们都不差钱儿，哈哈！”我挽着阿姨的胳膊就直接进去了。

　　娘哎，我花人家儿子的钱，怎么就跟花自己儿子的钱一样不心疼呢？不对，是花我非亲生儿子的钱才这么爽的，我亲生儿子的钱那是要留着给俺娶儿媳妇的，欧耶！

　　“小凡推荐的果然不错，是挺好吃的！”这阿姨真是迷上我了，吃120元一只的大螃蟹都不心疼，难道鸭蛋清儿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哈哈，好吃就好，我也是跟您沾光才能吃到美味的！”我斜眼看看旁边的鸭蛋清儿。这孩子今天就跟碰到鬼似的，有一种想看而不敢看我的冲动。

　　“你们年轻人应该经常出来聚餐吧？小义就是三天两头的不在家吃饭！”

　　“那是他们有钱人，我的朋友都是穷得响叮当的人，很少聚餐的！”

　　“算了吧！你们几个女人不总是出去*的吗？”鸭蛋清儿终于说出了饭桌上的第一句话。可是，真对不起，我今天就是不想接你的话茬儿，鸭蛋清儿你就自己到一边儿好好腌着去吧。

　　“阿姨，你看着我们这些白领成天挺美的，其实背地里都可辛苦可辛苦了，要交房租、水电费、宽带费、同事的婚礼罚单，还得添补行头、交际应酬，还得给家里寄点儿钱，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存款，只得成天吃快餐！”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饮茶，这么说够能引起富太太的关注了吧？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们这帮孩子挺可怜的，现在不都叫什么月光族，是吧？”

　　“阿姨，你可真厉害，这么时尚的词儿你都知道哇！”我夸张地拍手叫好，偷偷扫一眼鸭蛋清儿那个鸭蛋清色儿的脸，我就真想拍手拍出亚洲，拍到南非世界杯去！

　　“妈，你就听她忽悠吧！她那张嘴就跟喇叭儿似的，什么调儿都能吹出来！”鸭蛋清儿继续向我挑衅。

　　像我跟鸭蛋清儿这种爱耍贫嘴的人，巴不得天天有人跟你斗嘴，那才叫一个爽呢！要是身边的人都长着一张鸭嘴兽般又笨又拙的嘴，肯定能给憋疯了！就像当初我跟耗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小嘴无论噼里啪啦说了多久，那边就一句“好笑啊！你有才啊”，你立马就得崩溃掉。

　　我自打生下来，田间地头儿待过，摩天大楼也待过，咱还待过乡间的漆黑小树林儿、城市的霓虹夜总会，所以我深知：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见着阿姨就说过年话儿，见着鸭蛋清儿，我就不跟你说话儿，我憋死你。

　　我故作神秘继续忽悠：“阿姨，你知道月光族也分好几种呢？”

　　“是吗？这个我可不知道！你快说给阿姨听听！”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这可是我的独家总结，千万别告诉别人哈，不然哪天火起来，我怕适应不了太疯狂的生活，哈哈！”

　　“好呀，快说吧！阿姨都快要笑饱了！”

　　“月光族我总结了一下统共分三种。第一种是当月光型，这种人一年之中有几个月是光的，也有那么几个月还能剩点儿，算是比较幸福的啦；第二种是月月光型，这种人呢，每个月都是花光光，一个月都不剩，到了月底就没了，不过也算是还能活下去的！最可怜第三种了，就是我这种型的叫做下月光，就是这个月早就花光了，连带着把下个月的也一起花光了，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恶性循环，这就是所谓的下月光了。要是我今天一不小心饿死了，那么我可能已经欠下了这个社会好几个月的债呢，美国次贷危机就是叫这帮人给祸害的！”

　　“这都是你自己总结的呀？”阿姨把崇拜的目光和语气都抛给了我。

　　“嗯，都是我自己没事儿瞎琢磨的！”我还挺谦虚，其实我多想说：这可是我刚刚脑子灵光乍现的杰作呀，亏得感谢你家那大宝贝儿子的刺激，我说过我这人越刺激越兴奋，越兴奋就越爱大放厥词。

　　“我才不信，你要是忽悠我们，你就死定了！”鸭蛋清儿，憋不住了吧？想跟我斗嘴了吧？你也被撩拨得兴奋上瘾了吧？哈哈，再等等，稍安勿躁哈。

　　“阿姨，这个海鲜汤好喝呢，你尝尝？”我继续不理鸭蛋清儿那颗蛋岔儿！

　　“小凡，你说你从小生活在农村，但怎么看都不像，性格开朗而且还心地善良。”阿姨你有没有搞错呀？我还心地善良？没见你家儿子的肺脏已经惊涛骇浪好久了吗？

　　“快吃饭吧！这个铁板扇贝都要凉了！”鸭蛋清儿已经自乱阵脚了，肺部的水烧开了吧？冒泡了吧？要炸锅了吧？那我再趁着水开的工夫下一锅饺子！吼吼，小样儿叫你放我鸽子。

　　“阿姨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吃这么多了，哈哈，俺娘说了做人要做勤快人儿，俺娘还说做人就要心眼儿好，俺娘还……”

　　“大姐，你快吃饭行不？”鸭蛋清儿已经被我折磨得面目全非了。

　　这个时候阿姨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眼泪儿都要留出来了，因为我从小就喜欢宋丹丹，那个小腔儿小调儿模仿的含糖量绝对五个加号。

　　“你刚才叫我大姐了？哎，好咧，那我吃饭！”

　　“哈哈……”阿姨再次笑喷了，没曾想我能把阿姨这样的淑女都给整粗俗了，今日功力大增啊！

　　“你这张嘴是不是天生就这个德行？没人能够治得住你吗？”瞧，鸭蛋清儿这就上道儿了。“据不完全统计，这个人好像还没怀上！”说完我自己都忍不住笑趴下了。倘若我是个男人就好了，那得多少小姑娘争着抢着投怀送抱啊？估计坐怀不乱的那个一定也是跟我一样贫嘴的人，被投怀送抱多到腻了才坐怀不乱的！

　　“你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今天我就挑战一下你，看这一中午把你给得瑟的，好像自己是什么艺术大家似的！明明就是一个捧哏，愣是冒充大逗哏。”哎哟哟，来吧，快来PK我吧，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哎，你这句话真的说得对极了！看来你还是有点儿脑细胞的哈！”我看看一旁已经笑得吃不下饭，只好坐在椅子上看我俩火拼的阿姨，更是信心十足！

　　“这位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吗？我这人从小就爱发烧，还爱发高烧，本来上帝是想把我烧到爱因斯坦那个智商的，可惜都怪俺老娘不识好歹，非得灌了我几片阿司匹林，这一下坏事儿了，爱因斯坦没烧成，烧成了琼瑶以上，爱因斯坦未满的莎士比亚了！我也不想做大师啊，遭罪啊！累啊！”我有声有色、手舞足蹈地说完这些话。试问天下，还有我这般不要脸的小娘们儿吗？话一说完，三人立马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优雅地倒在了饭桌上，我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要得道成仙吗？

　　“哎哟，姐姐，我笑得胃疼！”鸭蛋清儿笑着说完了这句话，又继续倒在了桌子上。

　　“哦，好的孩子，我忘记出门给你吃药了哈！”我也再次卧倒，确切地说应该是咣当一声撞到桌子上了，肚皮子真是快要笑爆了！

　　反击第三炮：让你迷死我，让你全家都迷死我，发射成功！哦也，撒花儿。

　　嘻嘻哈哈的三个人竟吃了一顿568元的海鲜大餐，我看着发票越发的激动，要是再使使劲儿，就真的加倍奉还给我了。

　　“小凡，今天真是吃的撑死了，菜好吃不说，和你们一块儿吃饭也有意思！”

　　“哈哈，我也高兴，今天不知道怎么废话特别多！”

　　“晚上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陪阿姨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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