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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第三章

  荣也货款,辱也货款

  66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荣也货款,辱也货款。

  我们常常说前车之鉴,后车之辙,可有人偏偏就要走进不该走的坑里去。

  商场是复杂的,有明的,也有暗的,有正当竞争,也有不正当竞争,有背后捅刀子的,也有那些干腌臜勾当的下三滥。

  早上我刚走进办公室,慕容就打过电话来了,说:"坏了!"

  我一惊,问:"什么坏了?"

  "是坏了,被骗了!"

  我马上就明白出什么事情了,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什么被骗了?"

  慕容的声音很低,说:"那十万块钱的货,被骗了!"

  后来总结一下,慕容做的这一笔生意输在两个方面,一个是经验不足;一个是急功近利。

  说起这笔业务来,我是不陌生的,正是胖史的朋友柳端午介绍的那一笔。应该是这么个关系,胖史将柳端午介绍给了我,柳端午又将那个客户介绍给了我,但是我没有做那笔生意。在我的脑袋里,做生意,越是熟人介绍越是要慎重,弄不好就很多人难堪,胖史天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而柳端午这个人说话晕三晕四,是个不能让人轻易相信的人,所以他们来找过我多次,我都没有答应给他发货,而是很郑重地告诉他们:要有诚意,到济南来签订合同,交款提货,卖不了我给他退货,保证他没有任何风险!但是这个客户迟迟没来,我就可以猜测,一,这个人可能无意做这笔生意,而是碍于柳端午的面子,才勉强答应试试,这样的生意不做也罢;二,这个人耍小聪明,等我们将货发过去后,他们再要求我们在合同上让步,搞个批销批结什么的(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三是这个生意有点猫腻,说不定是个骗局,不是说胖史和柳端午骗人,而是他那个朋友不可信。我的态度一直是没通融的余地的,要是有诚意,你就过来!

  我没有去发这批货,可是慕容发了。

  说慕容经验不足,是他可能是因为介绍这笔业务的是铁哥们胖史和胖史的朋友柳端午,他轻信了他们而疏忽了;说慕容急功近利,是慕容太想干出点成绩来了,而且他刚刚讨回那笔几尽脑死亡的呆款,头脑正热着呢!

  我昨天竟然没想到慕容办的是这笔业务,如果想到应该提醒慕容一下,可是当我开车赶到鲁西南找到慕容时,慕容告诉我其实前天下午就找不到人了,自己一直在找,没有颜面说出来。直到今天,看到事情已经很难挽回了,才告诉我。

  想一想昨天跟慕容通电话,我应该能听出点苗头来,可是由于旅游刚回来的原因吧,头脑有些晕晕忽忽,竟然没有任何的警觉。昨天的通话是这样的:

  慕容,最近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

  我刚回来,知道你拉到鲁西南一车3号,看来形势不错啊!

  应该可以吧!

  好,慕容,什么时候回来,咱哥们在好好聊聊!

  好啊!

  慕容的每一句话都很简短,而且说话没什么力度。

  咳!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货是慕容雇车送过去的,之前胖史和柳端午曾陪着慕容过来考察了一番,送货的时候就只慕容一个人过去了。货过来后,客户让慕容去卸货,货卸到了一个民房里,然后客户去办汇票,慕容还算聪明,跟着客户一起去银行了,可是磨磨唧唧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办了正事,这个客户好像对谁都很熟,见人就打招呼,聊上几句。后来这客户说去上厕所,去了就大半天没出来,慕容原本是在门口等着的,后来进去了,结果没发现此人,慕容就感觉坏事了,当即打车去客户租的民房,扒着门缝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一次纯粹的骗局,而且与孟临风做的那一笔有明显的相似之处,但是追回上一笔款子的功臣在仅仅过了十天后就栽进去了。

  我问慕容:"报案了吗?"

  慕容摇摇头。

  我很急躁也很生气,马上就朝慕容吼上了:"那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报案?"

  慕容愣愣的看着我。

  我发动起车,准备去公安局。慕容还在站着。

  我摇了摇头,说:"你还不上车,站那里傻愣着干嘛?"

  慕容这才上了车。报了案,警察来现场看了看,说:"等消息吧!"

  这次没上次那运气了,孟临风办的那一次,还有艾庆春这个人在,而这次,人都跑得没影了,这两天慕容一直在找,可上哪找去?民房是那狗日的租的,就交了两个月的房租,房东那里倒是有身份证复印件,警察说这是假的。

  回济南的路上,慕容一句话也不说,可能是因为办了这件事情心里很不好受,也可能是因为我对他说的话重了些,慕容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从来没对他大声说过话,可是现在说了。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我对慕容说:"对不起,慕容,我心太急,说话可能重了,你也知道,我没别的!"

  慕容说:"没什么,都是我的错!"

  我说:"这件事情别人知道吗?"

  "老孟他们都知道啊!"

  "我是说被骗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只知道你拉出酒来了?"

  "是,他们不知道被骗。"

  "那好吧,你现在回宿舍休息,记住,被骗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一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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