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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糖糖你为什么哭呀，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也给你买礼物了，你不要生气呀！”礼物呢，我明明给糖糖买了呀，还有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呢，怎么会翻不出来，都是我的东西太多了，我要仔细找找。 　　“你不要找了，白杨，你不要这样，郜男看了会心疼的。”糖糖突然抱着我大哭。 　　“你不要哭呀，我找到了。”我把巧克力剥开递给糖糖：“好甜的，我还给郜男也买了一盒，他肯定也会喜欢的。”怎么是咸的呢，我尝一口，好咸哦，脸上怎么湿湿的。 　　“白杨，求你不要这样，你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 　　“我想见郜男，他在哪，我要见他，如果见不到他，我会疯的。”巧克力跌落在地上，我的泪止不住的滑落。 　　“我听说他去了美国的一家医院，如果你想去，先休息一下，然后我陪你去。”林梦飞说。 　　休息，我还有时间休息吗？郜男他已经在异国的医院里，我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动，是不是正在承受着痛苦，我还怎么能安心的休息。多呆一分钟，我的心都会像刀子绞一样痛。 　　我要去见他，不管有多远，不管他还是不是能记得我，我都要去见他，因为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幸福。 　　“现在就带我去！”我坚定地说，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爱他，我要留在他身边，不管有多少的风雨，我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去面对。 　　“可是你才刚下飞机呀，你的身体能行吗？”糖糖关心地说。 　　“我没关系的，我要早一点看到郜男，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我要陪着他。”我相信，有我在身边，郜男的病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第三节 　　一路上，我跟林梦飞都没有说一句。 　　郜男，我来了，不管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最帅最酷的男生。 　　一到医院，林梦飞就去跟医生打听郜男住哪间病房，我英语不太好，只能勉强听清楚意思。刚听楚郜男的病房号，我就赶紧跑过去，那是一间特护病房，我跑到门口，通过门口的玻璃，我看到了郜男，他坐在轮椅上他手里拿着一个弹球。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弹球。好像周围的其他事情他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他和他和弹球。 　　“你是白杨吧！”我听到有人在用中文叫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非常高贵的女人站在我面前，神情中却充满了忧伤。 　　“是，我是白杨，您是……” 　　“我是郜男的妈妈。我听他提起过你，他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说到底，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妈妈，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儿子，我只知道给他钱，让他上最好的学校，给他最好的照顾，我以为这样就是爱他了，这样就够了，可是我错了，我连自己的儿子生病了都没有看出来，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我真是比死了还难过，我真希望生病的那个人是我！”说着，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阿姨，你不要这样，郜男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安慰着她，自己却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你能来看郜男我很高兴，医生说他的瘤已经长的很大了，压迫到了全身的神经，如果不动手术，他的生命还可以多维持几年，但他永远无法再像正常人一个走路，拿东西，他会像个植物人一样的生活，所不同的是，他还会有意识，但如果动手术，成功的机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郜男可能没有机会再活着出下手术台。所以我跟郜男的爸爸也一直在犹豫，到底要怎么做！” 　　百分之二十的机会！ 　　这种选择，不管是对谁，都太难了！ 　　我回过头来继续看郜男，他还在看着自己手中的弹球，突然，球掉了，滚到了郜男的前方，他想站起来去拾小球，却好像没一点力气，我看到他在努力的挣扎，旁边的护士想要帮他，他却拼命的摆手，护士只能看着他。 　　郜男终于站起来了，慢慢的走向小球，啊，不好，郜男一下子摔倒了。 　　我推开门冲了进去，扶起了郜男。他看到我，惊慌极了，好像要躲开一样，用力的推我！ 　　他现在连说话都很困难了吗？为什么不理我，只是用眼神来表达他的想法，他痛苦的把头转过去，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好像不想让我看到他。 　　我拾起小球，用手绢擦了一下，然后慢慢的递给他；“郜男，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是在玩弹球，然后弹球掉到了水里，是你捡起来送到我手上的。那个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王子。” 　　郜男不理我，我知道他一定在听。 　　“郜男，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不要轻易的就离开好不好，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这样的我你还要吗？”突然，郜男说出一句话来，他还能讲话，虽然速度比平时要慢，但我能听到他讲话已经很开心了。 　　“当然要呀，原来的你是金郜男，现在的你也是金郜男，没有什么不同。你还记得你在我家楼下放烟花吗？那烟花就像流星一样，我当时就许下了一个心愿，我的心愿是希望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郜男，你不准离开我，那样我会很伤心的。”我把头放到郜男的腿上，觉得心里踏实了好多。 　　“如果我死了呢！” 　　我轻轻拿着郜男的手，让手慢慢划过我的脸。 　　“我会把你忘记，就好像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因为，是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们曾经说过要永远在一起的，就算有天要走，我们也要一起去天堂，如果你一个人走了，我会恨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先走的，因为你要陪着我，保护我，你不会那么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的。”如果有天你真的不在了，我一定不会哭，就算我再痛也不会流泪，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哭，你就会心疼。我不要你再我心疼，不要你再为我担心。 　　“白杨！”他的泪落到我的脸上，这么坚强的金郜男居然也流泪了。为什么要哭呢，你肯定会没事的，因为我不准你有事。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就会把你忘记。 　　“我好怕去动手术，我不怕死，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郜男痛苦地说。 　　“不会的，去动手术吧，金郜男是要骄傲地活着的，我相信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的。”看到金郜男现在这么痛苦，我宁愿他去试一试，起码还有机会。因为我知道，如果要他这样活着，他会比死更痛苦。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生活得快乐，你不准忘记我，但可以把我藏在心里，当你难过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安慰你。你要找一个脾气好的人做男朋友，不要像我……”说着说着，他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我只要你一个人！”我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我们，我们明明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不能给我们幸福！ 　　郜男终于答应去动手术了。大家心里都没有把握，我也不知道劝郜男动手术是对还是错，我好怕郜男就这样永远的离开我！我宁愿守着一个不能动的郜男多呆一段时间！ 　　“郜男，你看这夕阳，好美！”我推着郜男，一起看落日，落日的余辉，染红了整个天空。 　　“是呀，只是可惜，很快就要落下去了。” 　　“没关系呀，明天早上，太阳还是一样会升起来的！” 　　“我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如果我再也无法醒过来，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的活着，替我看落日，听音乐，喝咖啡，知道吗？不许为我难过，因为你的眼泪会让我从天堂掉到地狱！” 　　“不行，我一个人会很闷的，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要你陪着，就算你永远不能动，我的手就是你的手，我的腿就是你的腿，那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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