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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不可能，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龙扬那么喜欢小意，小意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龙扬是喜欢小意没错，可是小意呢，她也喜欢龙扬吗？这段时间以来，小意的痛苦，你没有看到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吗？就算你勉强他们在一起，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都不快活，一辈子都怪你吗？”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相信小意将来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 　　“你是这样想的吗？”外公长嘘道：“这也不能怪你，天下做父母的，都以为自己是为了儿女好，当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父亲。”雷霆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雷护外冷内热，就像是当初的你，而龙扬，却像是当年的他，可是玉如为什么却偏偏选择了你呢？” 　　“如果报仇的代价是牺牲，那么，就算你报了仇，当你将仇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抬头四顾，除了空虚，你还剩下些什么呢？” 　　“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门外，是长久的静默。 　　“总裁，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父亲不语，沉默良久，才道：“先等等吧。” 　　“等？”声音中夹杂了一丝讶异：“那么，和华凯集团签约的事情？” 　　“先缓一缓，告诉华总裁，我到国外考察去了，签约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那么，您和龙氏集团的约会也是要取消了？” 　　更长时间的沉默。 　　“总裁，您布置了这么久，难道在这关键时候，您想要放弃了？” 　　“阿山，你说，我们这十几年来这么执着是不是错了？”父亲终于开口了，声音显得有些萧索 　　我心中百感交集。 　　雷霆，曾经是黑道上响当当的名字，曾经是商场上崛起的奇迹。我无数次在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他，他总是那么神采奕奕，让人觉得不可仰视，可是现在，他却像个普通人一样，意兴阑珊，长吁短叹。 　　我曾经很恨他，恨他抛下我十几年不理不睬，就连我生病了也从没看过我，可是现在，我发现父亲很可怜，他失去了妻子，又不能与女儿相认，虽然拥有外表上令人羡慕的家庭，可是实际上，却同雷护一样形单影只，忍受着寂寞。 　　这一刻，我忽然理解了他，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父亲，用自己以为正确的方式来爱我。 　　阿山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我知道您是想替夫人报仇，保护小姐的安全。” 　　“是啊，可是父亲说得也有道理，我不能眼看着小意这么难过，玉如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不管您决定怎么做，阿山都没有意见。” 　　父亲轻叹一声：“再等等吧，或许，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阿山，你觉得雷护……他真的像当年的我吗？” 　　过了一会儿，阿山才道：“从性格和气势上来看，的确是很像，尤其是在感情上，他和总裁简直是一模一样，痴情得要命。” 　　“是吗。”父亲悠悠轻叹：“这段日子，他一定也不好过吧。” 　　“少爷他常常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坐在屋顶上看着天，有时候还会叫小姐的名字。” 　　屋外，是彻底的安静，再没有声音。 　　雷护，雷护，雷护！ 　　这个名字回响在我脑海中，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里。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怀疑你。 　　我暗自下定决心，等到一出院，就去找他，不管是谁，再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我的心情反而轻松起来，很快就睡着了。 　　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雷护正站在我的床前，一脸爱怜地看着我，轻抚着我的头发。 　　“对不起。”他的气息轻轻吹在我耳旁：“没有好好的保护你。” 　　雷护，我想叫他，想要告诉他我并不怪他，可是，我发现自己却无法开口。 　　我拼命挣扎。 　　雷护，不要走，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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