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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剑无尘道:"师叔不用担心,我有后羿神弓在手,他伤不了我。好了,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办完事情就回来找你。"说完不待他开口,剑无尘便折身而去。

  柳星魂轻呼了两声,见没有反应,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回身飘然而去,不知是真回太玄山,还是别有所去。

  一座无名山谷里,一个彩衣女子漠然而立。远远看去,她就像是一朵野花,盛开在微风里,隐隐有些孤寂。看着眼前的新坟,彩凤仙子欲哭无泪,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眼中的泪水早已哭干,红肿的双眼里,透出无尽的悔恨与伤悲。

  天剑客死时,道出了几百年来的感情,那一句深爱着你,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彩凤仙子心里。更让她难受的是,原来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惜却没有把握住,弄得三人一直纠缠不清,痛失了数百年光阴。

  静静无语,彩凤仙子一天之内泪水哭尽。黄昏,山谷更加幽静,声声鸟啼在提醒着世人,黑夜即将来临,快快归去,快快归去。夜幕中,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天际,默默地看着山谷。

  清晨,露珠顺着绿叶滑落地面,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很轻,但却引起了彩凤仙子的注意。在凝望了一夜之后,她木然地偏头看着一株小草,那上面一颗露珠正在慢慢滑落,微微闪烁着一丝光辉。这一刻,彩凤仙子聚精会神,眼神透过那滴露珠,看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一个三岔路口,两男一女从三个地方同时而至,三人六目交汇一点。那一刻,宿命将三人联系在了一起,从此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就此延续,转眼便是匆匆数百年过去。其间,酸甜苦辣,有悲有喜,只可惜最终……

  一声轻响,露珠坠地,一切的幻象回归平静。彩凤仙子当即清醒,口中幽幽一叹,随即抬头望天,欲问天意,却发现一道身影正静静停在那里。眼神汇聚,彩凤仙子身体一震,苦涩道:"是你,什么时候来的?"天际,那人缓缓飘至,竟是那天魔教主欧阳云天,只闻他低吟道:"昨晚来的。"

  彩凤仙子心神一颤,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欧阳云天飘身落地,低笑道:"欢喜忧愁,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彩凤仙子闻言欲泣,可惜她的眼泪已干,只能感动地看着他,双唇微微发颤,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欧阳云天上前一步,轻轻拥着她的身体,在她的耳旁低吟道:"凤,心里悲伤就在我怀中哭泣,不管什么时候,我的肩膀都能为你挡风遮雨。昨夜,一切的伤悲在夜色中远去,今晨,当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一切的喜悦便从这山谷开始,并且一直延续,直到我们离开人世,幸福都会环绕着你。"

  彩凤仙子哭了,哭得很伤心,就像是小女孩一样,将数百年来心中的所有委屈都哭诉出来,坚定的她在这一刻完全崩溃。欧阳云天将她拥紧,双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口中不停地安慰。这一刻,这对苦恋了几百年的恋人,两颗心终于紧紧贴在了一起。

  半晌,彩凤仙子逐渐平静,美丽的脸上挂着泪珠,微微脸红道:"天,我失态了。"欧阳云天怜惜地笑道:"没有关系,我的凤儿永远是最美的。"羞涩一笑,彩凤仙子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目光扫了一眼天剑客的坟头,低声道:"天,你给他鞠躬一礼吧,也算不忘那段故人之情。"

  欧阳云天略显迟疑,但随即便依言而行,对着天剑客的坟头一礼,口中淡然道:"人死恨去,你我的恩怨从此不提。这一礼,算是代凤儿谢你。虽然你伤她很深,但你至少还算得上个正人君子。"几百年了,直到有一人死去,这场纠缠的感情才算告一段落,这是不是也太残酷了?

  看着她一脸伤心,欧阳云天劝道:"走吧,离开这个伤心地,幸福的道路在前方等着我和你。"彩凤仙子有些不舍,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伤悲。欧阳云天没有强逼,只是柔声安慰,一直走出了山谷,这才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朝云端飞去。

  前行中,欧阳云天道:"凤,我们去找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厮杀,就我和你。"彩凤仙子看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吟道:"天,谢谢你。只是天之都、云之法界皆毁,正道衰败,我不能坐视不理啊?"欧阳云天抚摸着她的脸颊,劝慰道:"凤,忘记那一切。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你管不了的事情,即便再怎么尽力也是徒劳。"

  "可我身为云之法界的人,现在人间危难,我岂能……"停下不语,彩凤仙子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欧阳云天道:"记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云之法界不存在了,你就要速速离开,不然难逃一劫。现在人间混乱,且不说地阴、天煞、巫神、妖皇修为惊天无法应对,就拿陆云而言,你真的认为当初云之法界的做法是对的吗?"

  彩凤仙子沉默了,她心中很清楚,当初与陆云的一战,其实全是因为剑无尘。可如今剑无尘欺师灭祖,完全魔化,这岂不是对正道最大的讽刺?反观陆云,从一开始就深得人心,他如果真的邪恶,会有这么多人不惜生命,一再地挽救他吗?

  长长一叹,彩凤仙子埋首欧阳云天怀里,低吟道:"我说过,如果剑秋先死,那就是苍天替我做的决定。现在既然天意如此,我也不想再过问以往的尘事,一切由你决定,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欧阳云天脸色一喜,高兴道:"凤,你放心,我会让你的未来充满欢笑与幸福,不会再受到一点的委屈。"话落突然加速,两人的身影速随即消失在了云海。

  欧阳云天与彩凤仙子,在经历了数百年的沧桑波折之后,最终走到了一起,也算苍天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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