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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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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了。" 江慈一噎,控制住心中的气恼,面上笑意盈盈:"相爷,反正你不要了,送给我可好?" 裴琰并不抬头,轻"嗯"一声。 江慈笑着坐下,轻轻抚着狐裘,嘴里念道:"这么上好的狐裘,丢掉太可惜。黄婶家中的大黑狗要下狗崽了,我将这狐裘带回去,垫在狗窝里,给小狗崽们取取暖,再好不过了。" 裴琰手一颤,这书便再也看不进去,冷声道:"给我倒杯茶。" 江慈想好了对付这只大闸蟹的招数,一扬头:"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为什么老是指使我做事?让你的丫鬟们倒好了。" "你没见这车里没别人吗?何况这次,我也没带丫鬟。" 江慈面上装得甚为气恼:"那也不代表我就得服侍你,那解药大不了我不要,反正贱命一条,我受你欺负也受够了,你也别想我替你听声认人,咱们一拍两散。" 裴琰放下手中之书,坐到江慈身边,面上似笑非笑:"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那你想怎么样?" 江慈慢慢向后挪移,口中道:"我服侍你可以,你不得欺负我,也不得把我当奴才般指使。" 裴琰再靠近她几分,悠悠道:"什么叫做服侍,什么叫做欺负,我倒是不懂,江姑娘可得教教我。" 江慈退无可退,眼见那可恶的笑脸越来越近,运力推向裴琰前胸。裴琰右手插入她双臂之间,左右轻点她腕上寸半之处。江慈顿时失力,双臂垂下,身子失去平衡,"啊"地一声向前一扑,扑入裴琰怀中。 裴琰伸出右手将她搂住,大笑道:"原来这就是江姑娘所说的服侍之法,倒是新鲜。" 江慈急欲挣离他的怀抱,可双臂失力,裴琰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右手竟按住她的腰腧穴,让她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无力地伏在他怀中,鼻中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渐感头晕,情急之下,泪水夺眶而出。 裴琰笑得极为得意,他得离京城,甫卸重任,又有这有趣的"小玩意"让自己时不时调弄一下,只觉此时竟是这段时日以来最为开心放松的时刻,一时舍不得松开手,直至感到胸前之人泪水沁湿了自己的衣衫,才渐收笑声,放开江慈。 马车似是碰到了路中的石子,轻轻震了一下,江慈长长睫毛上挂着的泪水啪啪掉落。裴琰笑容渐敛,解开江慈手臂穴道,见她仍是低头垂泪,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好了,逗你玩的,我也没真把你当丫鬟,你不愿做,不做便是。" 说着他转身自己沏了杯茶,见江慈仍在抽噎,将茶盅递到她的面前:"喝口茶,此去长风山庄,有好几天的路程,不要斗气了。" 江慈抬头讶道:"我们是去长风山庄吗?去那做什么?" 裴琰见她面上泪迹未干,偏面上一副好奇神色,笑道:"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十一月初十武林大会,选举新的盟主,我带你去赶这场盛会。" 见江慈仍有些许气恼,裴琰拉了拉她的手臂:"来,给我捶捶腿。"顿了顿道:"我付你工钱便是。" 江慈不动,裴琰只得又道:"那你说,要怎样才肯服侍我?" 江慈想了想,微笑道:"你曾是武林盟主,你给我讲讲武林中的趣事,我就给你捶腿。" 这一路在风雨中走得甚急,除去下车如厕休息,其余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连午饭也是侍从备好了送上马车。所幸裴琰口才甚好,所讲武林趣事听得江慈极为过瘾,并不觉枯燥难熬。到夜色深沉,一行人赶到了清河镇。 裴氏在清河镇上有间大宅,早有侍从打马赶到这里安排好了一切。此时暴雨初歇,二人跃下马车,寒风扑面,江慈便打了个寒噤。裴琰反手推开车门,取出狐裘,手一扬,正罩在江慈肩头,狐裘又长又大,江慈缩于其中,她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倒像个瓷娃娃一般。 江慈跟在裴琰身后入了大门,见宅内绣户珠帘,明轩高敞,梅花拥屋,虽是初冬,也颇雅致动人,不由啧啧摇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连个别院都修得这般奢侈!" 裴琰回头微笑道:"你可错了,我裴氏一族,家产虽厚,却非贪贿所得。" 江慈心中自是不信,腹诽了几句,跟着他步入正院暖阁。歇得片刻,热腾腾的饭菜便流水似地摆上桌。 二人用过晚饭,裴琰看了近一个时辰的密件,又有这宅子中留守的侍女们进来侍候他洗漱。江慈不知自己要歇在何处,拉住一名侍女问道:"这位姐姐,请问--" 那侍女恭谨一笑,并不回答,摆脱江慈的手,和其余几人齐齐退了出去。 见屋内只剩自己与大闸蟹,大闸蟹脸上笑得又极为暧昧,江慈心中打鼓,慢慢向屋外退去,笑道:"相爷早些歇着,我出去了。" 裴琰边宽去外袍,边走过来,将门关上,"啪"地一声将横闩放落。江慈面上微微变色,强笑道:"相爷,那个,你,我--" 裴琰笑着伸手敲了敲她的头顶:"这别院防卫不及相府,你若睡在别处,我怕那萧教主收到风声,过来将你杀了灭口。只有和我睡在一个屋子,你才能保得小命。" 江慈自是不能说出"萧教主"早已与自己达成友好合作协议,肯定不会来杀己灭口,只得勉强一笑:"相爷考虑得周全。" 裴琰指了指大床边的一张锦榻:"你睡那里吧。" 江慈从未和男子在一间屋内同睡,何况还是这只十分可恶的大闸蟹,这觉便睡得有些不安稳,大半个时辰过去,仍在榻上翻来覆去,她先前吃饭后饮茶太多,渐觉内急。 她知大闸蟹的床后小间内定有如厕之物,但要她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去一个大男人睡的床后如厕,却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她憋了一阵,渐渐有些憋不住,好不容易听到裴琰的呼吸声渐转平缓悠长,估算着他已睡着,遂悄悄掀被下榻。 她屏住气息,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开门闩,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挤了出去。再轻手轻脚穿过正屋,打开大门,钻入院中。 她不知茅厕在何方,院中也仅余一盏昏暗的气死风灯在廊下飘摇,看不大清路径,思忖了片刻,终忍不住跑到假山后面蹲了下来。 这夜十分寒冷,北风阵阵,江慈仅着一件夹袄,被风一吹,再站起身来便觉有些禁受不住,连打两个喷嚏,心呼要糟,若被人发现自己竟跑到院中小解,这丑可丢大了。 听得屋内裴琰似是轻喝了一声:"谁?!"江慈身子一僵,脑中却灵光一闪,"啊"地大叫,往廊下跑去。 随着她惊呼声,裴琰如穿云之燕,撞破窗格自屋内跃出,他右臂急展,将江慈护于身后,江慈浑身战栗,叫道:"是他,他来杀我灭口了!" 裴琰面色微变,撮指入唇,尖锐的哨音未落,院外急涌入数十名长风卫,安澄当先奔入。裴琰冷声道:"萧无瑕出现了,给我将这附近仔细地搜一遍!" 江慈双手环胸,躲于裴琰身后,冻得瑟瑟直抖,不禁跺了几下脚。裴琰回转身,将她抱起,踢开房门,将她放到床上,又在她身上盖上厚厚的被子。皱眉道:"你没事跑出去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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