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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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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云飞自落入沙尔湖中“湖心天泉”之内,功力即已全失,那救他起来的老者史云亭虽相赠他六七四十九粒丹丸,他亦未按时服下,此刻见面,正自不知如何解释之时,却听六逸居士沉声接口说道:“这娃儿似是因特殊遭遇,失去功力,咱们这且不去管他,到是该问问他如何攀援那断崖峭壁,怪石峥崂,惊险万状的峨嵋金顶,到达这‘接天坪’上,而且他恰在我等聚集之时赶至,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欧阳云飞剑眉微扬,朗声笑道:“老前辈说的不错,这其中确是大有蹊院,不过更……” 他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三摩上人和掸心神尼同时低宣了一声佛号,却是由到达这“接天坪”后,尚未发一言的掸心神尼说道:“小擅樾方才说唱的歌词之中,充满禅机,贫尼虽系佛门之人,亦自听得大惑不解,小擅抛可是说那歌词更为重要,是么?” 欧阳云飞俊面上掠过一抹钦敬之色,抱拳说道:“神尼说的正是——”他此番未竞之言,却是被七贤酒丐打断,只听他颇表不耐他说道:“咱们这次峨嵋金顶之会,乃是被昆庐老儿东邀来此,他既身为大会主人,一切事件就该由他统一处理,免得你一言我一句,乱七八糟!” 这老叫化子说话向来日不择言,生平作人行事,亦是我行我索,是以掸心神尼不但未曾表示不悦之色,反而微微一笑,合十说道:“七贤酒丐施主说的极是,贫尼赔罪!” 昆庐王子朗声一笑,道:“神尼也用不着和老叫化子一般见识,你若向他告罪,他反而更觉趾高气扬,不知姓甚名谁了。” 六贤酒丐哈哈大笑道:“这叫化子本就不知姓甚名谁了!” 昆庐王子一笑说道:“这老叫化子说人家打岔,其实他自己却惯会打岔,这就犯了‘看人家百只眼,看自己瞎了眼’的毛病,以后应该好好检讨检讨!” 他语声一顿,面容候转肃穆,说道:“老夫也早听出这娃儿的歌中,包含几项令人不解之处,而且那些事似都与我们武林人仙有关,简直可以说他是针对我等峨嵋金顶之会而来。” 欧阳云飞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昆庐王子老前辈说的不错,公孙玉乃是以‘使者’身份,专程而来!” 这“使者”二字,听得武林八仙齐地一愕,七贤酒丐生就性急,他又已忍耐不住,早把方才说的话搁在一边,只听他大声叫道:“什么‘使者’,你这娃儿说话别酸里酸气的,老叫化子没喝过墨水,孔老二那一套咱可一窍不通!” 欧阳云飞徽微一笑,道:“晚辈乃是被一位前辈派遣而来,但那位前辈姓甚名谁,定居何处,晚辈却也不知!” 武林八仙闻言,又是齐地一怔,只见昆庐王子剑眉微蹙,沉声说道:“小娃儿在我等面前,开不得玩笑,更不可有半句虚假之言!” 欧阳云飞也自笑容一敛,正色说道:“晚辈之言,句句真实!” 昆庐王子的两道剑眉蹙得更深,略一沉思,又复问道:“小娃儿,既不识派你前来之人,却怎的甘受差遣?” 欧阳云飞突地朗朗一笑,道:“只因武林八仙中,有两位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传艺之恩,是以甘愿前来,通报信息。” 武林人仙齐地一怔,互望了一眼,却听欧阳云飞又道:“那在鄱阳湖内救命传艺的两位恩人,便是忘吾哲人和上善若水老者两位前辈!” 忘吾哲人呵呵一笑,道:“老夫救命传艺,是以德报德,如此,说来,此番不是又欠你这娃儿的人情了?” 上善若水老者却冷哼一声,说道:“小娃儿休要乱拉关系,老夫当日传艺,只不过是被你骂的过瘾而已!” 七贤酒丐大笑道:“上善若水老儿,你可是真的喜欢挨骂么?我穷叫化子到是技痒得紧!” 昆庐王子微咳了一声,正色说道:“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请容老夫再问这娃儿几个问题。” 欧阳云飞一笑说道:“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须知晚辈虽以彼方‘使者’身份,但却和被派之人,毫无关系,只因听说武林八仙于元宵佳节聚会峨嵋金顶,亟欲赶来一凑热闹睹各位前辈丰姿,而且……” 上善若水老者哦了一声,哈哈笑道:“你这娃儿终于说漏嘴了,什么感恩报德,原来只是想来一凑热闹!” 欧阳云飞微微一笑,也未便辩驳,一顿之后,又自说道:“而且晚辈不须长途跋涉,遗返中原,且可邀翔大空,友日邻月,而清风白云……” 昆庐王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原来是乘坐着一种巨大飞禽来的,但不知那是一只什么样的鸟儿?” 欧阳云飞精神一振,道:“那鸟儿人面金翅,硕大无朋,疾逾飞矢!” 饶是武林八仙个个见多识广,但以他们脸上的茫然惊诧神色看来,对于此言,亦似不识。 接天坪上顿时陷么样入一片静寂之中,武林八仙俱都闭目垂首,凝神沉思。 欧阳云飞却整以暇的四下眺望,只见这宽广数丈的接天坪,犹如石板砌成,甚是平坦光滑,石坪四周,吼松如屏,隔阻了劲厉的山风,是以蛾嵋山腰虽是山风劲拂,白云狂飞,而接天坪上却是永远如此平静! 岂知欧阳云飞刚自负手闹眺一局,武林八仙中已自晌起一声低沉的佛号,只见三摩上人候睁慈目,朗声说道:“老衲苦思良久,已想起那人面金翅的鸟儿,在传说中产于边境内,但不知怎会在中土出现?” 其他武林七仙一闻此言,齐地开目抬首,只见昆庐王子面色微变,但瞬即又现出一片茫然之色,目注欧阳云飞说道:“小娃儿,你虽不知那派你来此之人的姓名,可曾看到那人的像貌?” 欧阳云飞摇首说道:“晚辈不仅未看到派我来此之人的容貌,且连他的声音亦未闻及。” 七贤酒丐似是又已忍耐不住,大声叫道:“小娃儿休要故弄玄虚,他不说话,怎能源你来此?” 惟我真人阴阴一笑道:“老叫化子的头脑怎地如此简单,那人定是惟恐泄露出他的蛛丝马迹,是以避不见面,即连声音也不愿让人听出,乃写就书柬,交与那娃儿过目,此点岂非显而易见?” 他自己为猜得头头是道,状颇得意,岂知欧阳云飞朗声一笑,摇头说道:“惟我真人老前辈的头脑虽不简单,但也距离答案太远!” 为我真人蒙面黑中以内的脸上一红,冷哼一声,改口道:“莫不是由他人代为传话?” 欧阳云飞又自摇头说道:“若由他人传话,那传话之人,岂不也露行藏,晚辈以‘使者’身份来此全是那人面金翅鸟面告一切!” 这一答案,似乎全出了武林八仙意料之外,忽听掸心神尼低念了声,‘阿弥陀佛”,轻轻说道:“那遣送小檀松来此之人,虽够细心,但也是千密一疏,他既用人面金翅鸟送你来此,我等只要查出那人面金翅鸟的主人是谁,此一看似颇为复杂的问题,岂不即可迎刃而解了!” 七贤酒丐拍掌哈哈大笑道:“终究是女人的心细!我叫化子首拜下风就是了!” 昆庐王子那紧蹙的眉峰,始终未曾舒展,也似是始终都在埋首思索,因为,这遣送使者来此之人,实在太过玄奇,令人不可思议,他百思不解以下,遂又突然幽默的发话问道:“小姥儿,你既身为‘使者’,不知所负任务为何?似应向我这国王面奏一番。” 欧阳云飞一笑说道:“晚辈所负任务,便是唱完那首歌曲,各位前辈若未听清,不妨由晚辈再唱一遍?” 昆庐王子摇首说道:“不必了!听歌词的前一半,那人似是对我武林八仙的内情甚为熟悉,连老夫身怀‘却老金丹’之事,他也知之甚详,而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后一句的好几旬,而其中的每一句,都极为神思……” 忘吾哲人两道长眉一扬,插口说道:“那‘往事可断不可断,一句中的往事’,显然是指的三十年前我等在圣母峰颠,饮酒中毒一事,但‘可断’及‘不可断’五字互相矛盾,不易破解,至于‘新疑欲解无从解’一句——” 七贤酒丐和众人听了半天话,肚内酒虫早已作祟,急得他大咽口水,他正自取下蟒皮杖塞,咕咕嘟嘟的喝了两大口酒,似乎精神一振,此时听到忘吾哲人提到“新解欲解无从解”一句,突然大声叫道:“老叫化子自有解释!” 众人齐地愕然膛目望去,却见七贤酒丐举手抹了抹嘴,慢条斯理地塞好蟒皮杖头的塞堵,喟然长叹一声,道:“老叫化子虽有解释,但不说也罢!” 忘吾哲人突地呵呵笑道:“老叫化子,你不敢说出,可是怕丢不起人么?” 其他武林六仙,甚至连欧阳云飞,也不由暗自奇诧,以七贤酒丐那等武学造诣,怎会丢人? 是以六逸居士呵呵一笑,道:“忘吾哲人兄,你平素不苟言笑,也从未听你说过笑话,怎地今见到开起老化子的玩笑来了,你是不是觉得叫化子太好欺负?若是如此,我们‘六贤”六逸,在名字上极为接近的两个,到要联合对付你呢!” 忘吾哲人脸上仍挂着神秘微笑,目注七贤酒丐说道:“叫化子,你再不说出来,等我揭穿你的底,那当真是不好意思了!” 七贤酒丐瞪目如炬,平日的嘻笑之容,也尽行敛去,声音十分沉重的说道:“这件事虽是我叫化子丢人,但实则连整个武林八仙也没光彩呢?” 于是把在关外贺兰山下一个小镇上,听到七绝妙好音,而酣然睡去,并被人抬到一家客栈门前,露宿半宵遭遇说了出来。 在场之人,俱都听得疑云满腹,却想不出半点头绪,欧阳云飞更是兴趣盎然,略一付思,便即微笑说道:“七贤酒丐老前辈的遭遇,实在大以离奇,他们这般做,显然是故意卖弄,不把武林八仙看在眼里,以晚辈之见,那件事似乎与晚辈此来,定有关连,但武林人仙三十年来高蹈自隐不问世事,应无什么深仇大敌,又何来此专门与武林八仙作对之人?” 昆庐王子眉头一皱,黯然然说道:“此刻即使有人与老夫作对,老夫亦再无争强好胜之心,眼下最要紧之事,却是要找到我那失踪已久的爱女!” 昆庐王子此言,又带给其他武林六仙另一种新的奇疑,七贤酒丐诧然说道:“昆庐老儿,我叫化子只听说你有一个宝贝儿子自称什么武林圣君,怎的从未听说过你还有个女儿?” 昆庐王于喟然一叹,道:“只因老夫膝下无子,是以一向把女作儿子看待,一年前,她女扮男装,悄悄跑来中原,自称什么武林圣君,又在鄱阳湖滨大宴中原群豪,到是做得有声有色,却不料那次‘彭蠡之宴’后,便告失踪,迄今未听到她的消息,老夫此番束邀各位来此,一方面是要澄清过去的误会,但主要正事想请各位赐助一臂之力!寻找小女的下落!” 三摩上人朗宣了一声佛号,道:“如此说来,眼下武林的情势,便益趋复杂了,以令援的武功胆识,想来俱都超人一等,犹胜男儿,其他武林人物,若要把她劫走,决非易事,那么……” 他突地闭目垂首,不再说下去,显然在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中情由。 这两位佛门弟子各抒已见之后,接天坪上立时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突然之间,只听一声异鸣,犹如风啸鹤唬,直冲九霄。 欧阳云飞飞大喜叫道:“人面金翅鸟” 武林八仙本是各自低头沉思,省察检讨,此时一听异鸣,一闻呼叫,立时各展身形,跃起十丈,他们越过四周虬蚣,仰首空中看去,那里有什么人面金翅鸟? 只听得那异鸣仍自袅袅不绝,忽如响自空中,忽如起自坪下,候忽之间,又像是自四面八方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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