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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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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生夙缘,蚀骨销魂怪前因 诸葛钊因来人招呼专诛红蟒,剑光一现,十余丈一道金虹直劈下去,红蟒正蟠着,雷声一震,看见妖光不见,方想进走,身躯尚未伸开便被劈成十余段,跟着剑鞘上起了一阵浓烈异香,回头再看,几个黑衣人除立得最近的两人已被震死在地下,其余的也逃得不见踪迹,只有那青蟒蟠在那里不动。 他连忙收回剑光,落在峰下,说道:“何处前辈道友,承蒙指示.能请现身相见么?”说犹末完,背后笑道:“道友不必太谦,相见无妨,我也刚出师门不久,尊称实不敢当。” 回头再看,一个和尚站在身边,年纪约在廿上下,生得齿白唇红,圆头胖脑,虽然身穿破衲衣,却洗得极其洁净,头上戴着一顶竹笠,背后背着一柄方便铲,仿佛行脚路过,态度却极安闲,正要开口动问。和尚已先笑道:“道友来历我尽知道,家师南海虬髯僧,昨从辽东回来,说起曾遇灵阳师叔,对于道友经过叙述甚详,并曾言及,回山尚须时日,我名心印,还有一师弟朱鹰儿寄在仙府,我这一说,道友你应该明白错了称呼了吧?” 诸葛钊听了心中明白,再看心印这等清秀俊美,鹰儿却那般丑怪,不由微笑道:“师兄道术精奇,虽然曾经听见家师说过,却未谋面,以后还望不吝指教,但不知此番幸会是否云程偶过,还是有意前来除此妖人。” 心印笑道:“我来倒不为此,实因令师曾托家师转致丹药一粒,柬帖一封,嘱交师弟,诛妖不过路见不平,不得不出手而已。” 说着掏出一封柬帖一个纸包来,柬上注明开拆日月,却非现在,连忙下拜,接过收好,才立起来,心印忽然笑说:“我们只顾说话,却忘记了这畜牲在这里受罪了。” 诸葛钊回头一看,那条青蟒还蟠在那里,垂头拾脑,一丝不动,不由惊道:“师兄你看这蟒已受了妖人重伤吗?” 心印笑道:“这畜牲与你极有关连,难道你已经不认识了吗?他是独臂夜叉一手养起来的,名字叫做大青,现由武倩儿带到离此不远的青磷谷,自从独臂夜叉死后,武倩儿要扩大白骨教图报母仇,把他母亲的一般师兄弟都找来,打算大干一下,并且连潜伏已久的老怪物鬼母潘涛也请来,预备寻你师徒的晦气。” 诸葛钊闻得青蛇乃系独臂夜叉所蓄不禁吃了一惊,心印又笑道:“今天他们因为早先在此处,发现了条红蟒,是一条其毒无比的雌蟒,打算利用它的淫液配一种媚药,但必须用有点根基的蟒来交合才有效,偏偏大青是条雄蟒,事先便预备了一种怪草,名叫媚仙藤,那草无论人兽吃下去,马上兴发如狂,均非立即交合不可,原想把两条蟒拘禁起来,威迫青蟒把草吃下,取精合药,谁知他们竟未看出青蟒本有根基,又服过竺竺师叔灵丹,已经日久通灵,竟不肯吃那毒草,一经着急,只好用威迫手段,使出邪法来,反给青蟒用内丹伤了一人,又被我用神雷震死两个,也算遭了恶报,但是青蟒因内丹损耗,也受伤非浅,适才又被你用雄精剑光一逼,虽然不是对它,但是一个内丹初成的蛇虫,那里经得起万年雄精练成之宝的熏灼,所以只有瘫下来了,不过福祸相倚,只要不死,经你这剑光照过,化去毒质不少,未必不是助他成道之一法。”说着,走向蛇前。 诸葛钊心恐剑再伤蛇,停足不前,心印似已知道,笑道:“你只要不使剑的威力发出来,近前无妨。” 说着一同到了青蟒的前面,那蟒看了两人一眼,把头连点。 心印笑道:“这东西原来如此会作怪,你是求我救你吗?” 青蟒又点点头。 心印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粒丸药,抛向蛇口,喝道:“这是我师父的百草回生丹,本来是救人济世的东西不应给你,姑念你不惜一死,拒食妖人毒草,不肯害人,助你提早复原,就我师弟这个雄精剑的熏灼,也未始与你无益知道吗?” 那蟒点头不迭,心印又道:“妖人巢穴你再回去不得了,这林中却可以暂时容身,候我师徒后命再说,那红蟒躯壳留在这里腐烂,毒气非常,足可害死若干无辜禽兽蛇虫,你须设法埋葬,也是一件功德。” 青蟒张口把丹药咽下,连叫几声,倏然身子伸开,向红蟒残尸窜去。心印笑道:“此间事完,行再相见。”说着大袖一晃,金光闪动,便不知去向。诸葛钊也驾着剑光直上霄汉去寻群玉峰水晶原。 他在云中飞了一阵,忽然看见下面冰蜂环峙,中间一片平原,晶莹如镜,除在一角有几株老松巨栓,恍如苍龙擎天,神蛟蟠屈,各具奇姿而外,中间一处,却生着一丛朱竹,红艳欲滴,与地上一片白色,掩映生辉,竹外冰雪当中,又拥起若干翠叶,大如车轮,翠叶之间开着红紫两色莲花,花大如斗,仿佛占地极广。 心中正在奇怪,想道:“这莫不就是所谓群玉峰水晶原。” 正在查看有无庵寺,猛听得一声清磐,冷然而至,再一细看,就在朱竹的一边,紧靠着一座冰峰下面,有一座白石牌坊,仿佛坊上有几个天蓝大字。 连忙驾着剑光落将下来,一看坊上字迹,果是“得大自在”四字,坊在峰下,却无屋宇可寻,心中正在盘算,如何探询,待向坊下走去,忽然,烟云四起,一阵旃檀香味,眼前景物,一无所见,只剩白茫茫一片浓雾,微闻梵音起四周。 他暗中说声不好,连忙下拜,默祷着说:“弟子诸葛钊,偶因师姐柬召,来此敬谒禅关,并无他意,尚请恕过擅进之罪。” 说犹未毕身后一阵娇笑道:“我还当又是青磷谷那些邪魔,来此骚扰,原来竟是诸葛相公,有约必来,真是信人,这是我们师太为防临近妖人来扰的小须弥阵法,邪魔外道只要是来寻事的,一入阵中,虽无生命之忧,要走也却非容易,等我传声 大师姊收去阵法,再相见吧。” 说犹未完,烟云尽散.仍现原来景象,只牌坊下面,站立一个青衣女童,背插长剑,手提花篮,含笑而立正是小燕。 诸葛钊忙说: “原来小燕姐在此,小可鲁莽,几触仙阵,实在惭愧得很,二小姐在庵吗?” 小燕提着花蓝迎来笑说:“她轻易不出门,怎会不在家,我因奉命采取雪莲仙宝,忽见阵法发动,还疑外人来此,不想是你,上次是我疏忽了,因为行时匆匆,没有把这里的阵法,和道友来访的暗号说明,几乎误了大事,幸而大师姐好像先有了认识,知道不是外人,不待我把声传进去,便收阵法,不然虽然无碍,把人请来却拦在门外,岂非笑话。” 说着把手一指道:“请随我来吧。” 便回转身向坊下走去,诸葛钊跟着一同过了牌坊,转向峰侧,果见老松古桧中间,有一带红墙,围着一个小庵,因是藏在松桧当中,不走到正面,决看不出来。 两人走到庵前,小燕用手在门上一推,门便开了,门内一个小小院落,正中三间大殿,中有间隔,分做两暗一明,明间并无神龛供奉,只中间间壁上,悬着一幅水墨观音像,像前白木几上.供着一个龙文古鼎,一张短琴,一个斗大玉磐,几样经卷,其余除蒲团而外,只有几张白木坐具,一方青石砌就的石案,别无他物。 小燕请诸葛钊在石案一旁坐下,放下花篮,笑道:“相公且请稍待。”便走进东间。 半响,似闻室内,微有争执,另一女子口音仿佛说:“灵台空洞本无一物,既没有他,何尝有你,相见不相见,有什妨碍,这是师父柬帖注明,与小燕何干,与我又何干,你一存心规避,便是着相,便是入魔,与事何补,既有这段因果,就应该用极大定力,极大智慧,来作大解脱之,单躲着有什么用处?” 唐二小姐怒道:“那么你就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吗?” 另一女子笑道:“既说是非,便是是非中人,各有因缘,我也是是非当中的一人,如何能不闻不问,如果我意如此,不也着相吗?” 唐二小姐又说:“既然如此,那么便请你一同出去。” 另一女子笑道:“我不打诳语,自入门以来,从来未以真面目示人,此刻决不能破例,日后你自然明白,我决不是你,你缠我无用。” 唐二小姐似乎赌气,啐了一声说:“你不用野狐禅,只要你不置身事外就行。” 说着一掀东间竹帘,走将出来,一身白色道服,仍是上次相见打扮,只脸上微带愠色,笑道:“道友难道真为了那丫头一句话,特意惠临敝庵吗?” 诸葛钊惶恐道:“固然是为了践约,也实在是因为上次在贵庄打扰,幸蒙脱险,特来申谢。”说着不由心中狐疑不解,暗说:“明是你写信约我来,如何却这等说法,难道那张雪浪笺不是你写的,有人从中捉弄呀?”想着不由向唐二小姐多看了几眼,唐二小姐更加不快,嗔道:“你真为此而来吗?前日我已说过,在敝庄一节,井非全为道友,你既时刻在心,这并不算什么,只要不以怨报德.便足感盛情了,家师不在庵中,虽说彼此均是学道人,究竟男女有别,容待茶以后便请回仙府吧。” 诸葛钊心下更为惶恐,连忙欠身道: “小可蒙恩姐大恩,得免一场大难,今后得有机缘,便赴汤蹈火,也须图报,何至以怨报德,不但小可已随家师学道决不至此,便在未入师门以前,也不敢如此,既是不便,小可告辞,行再相见。” 说着就要起身,唐二小姐不知道想着什么,突然又面转笑容道:“道友且慢,请恕我冒昧,尚有数言等说明再走不迟,”说着又笑道:“道友诚笃,我已尽知,日前小惠,实不足挂齿,我也决无施人望报之意,不过目前,假如我有大难,道友是不是真能不顾一切为我尽力呢?” 说着两支澄如秋水的眼睛看着诸葛钊,静待答复。 诸葛钊本想立刻就走,闻言又立定说:“我自贵庄遇险以后,幸蒙相救,独免污辱,如有驱使,只要合乎天理人情,在规矩之中,我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若出乎情理之外.越乎规矩之中,我也必以一死报德,其他就非所敢言了。”说罢卓然立在案侧。 唐二小姐不由回嗔作喜道:“既然如此,道友且请坐下细谈,家师慧因师太,教规戒律,道友当有所知,料想我现在他老人家门下,决不会有什么越乎规矩的话说出来,不过这是一场极厉害的魔劫,道友也有连带关系.虽承答应相助还须自问定力能否胜任呢?不然……”唐二小姐说到这里,不由脸上一红,娇羞得说不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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