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三凤(53)_诸葛青云

五十三

　　第五十三章　巧计安排

　　高屏颇觉愕然，妙目流波，凝注吴宁问道：“老人家，你怎样知道入殿的几条蛇儿已被我诸葛大哥除去？”

　　吴宁笑道：“这道理极为简单，蛇儿既入殿中，不会老老实实地，毫无动作！若是他们有所活动起来，至少也会把我们的三匹马儿，吓得长嘶几声！”

　　高屏闻言之下，方始恍然，又向诸葛宽笑道：“大哥，你是何时醒的？”

　　诸葛宽微笑答道：“屏妹走时，我便醒了，因为我也听见庙外不远，有男女笑语之声！”

　　高屏说道：“大哥，你既当时已从定中醒来，怎不出庙……”

　　诸葛宽不等高屏话完，便自接口说道：“来人语音，有点像是杨飞燕，我若闻声出庙，屏妹不是又会骂我被那‘勾魂天女’，把魂儿勾去了么？”

　　高屏白他一眼，失笑说道：“大哥，你不要自作多情，杨飞燕这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想勾你的魂儿！”

　　诸葛宽闻言一怔，剑眉双挑地，目注高屏问道：“屏妹此话怎讲？杨飞燕不是想勾我的魂儿，难是竟是想勾你的魂儿？”

　　高屏嘴角一披，哂然说道：“常言道：‘同性相斥’，她怎会对我发生兴趣，是想啃啃吴老人家的这身老骨头呢！”

　　吴宁脸上一热，不等高屏再绘影绘声地，加以揭述，便把杨飞燕来此向自己探询“紫府真人”席大千和“辨宝花郎”萨金眼的踪迹等事，向诸葛宽说了一遍。

　　诸葛宽听完经过，略一寻思，扬眉说道：“这样看来，她是看中了席大千所收藏的什么宝物，要想设法抢夺！”

　　高屏点头笑道：“我的想法，与大哥相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看来那‘紫府真人’席大千，多半因居积过多，要招灾惹祸的了！”

　　这时，吴宁走到殿口，向那三条小小死蛇，注目细看。

　　高屏见状笑道：“老人家，你好像看出什么蹊跷？”

　　吴宁点头答道：“这三条蛇儿，不是无故闯入殿中，是被‘百兽天尊’邵一狂躯使而来！”

　　高屏“哦”了一声，轩眉问道：“蛇身上有记号么？老人家怎能断定是‘百兽天尊’邵一狂所放？”

　　吴宁笑道：“一来如今气候严寒，一般野生毒蛇，均在冬眠，未曾惊蛰出洞……”

　　高屏连连点头，娇笑说道：“这是明显理由，我一时怎未想到？”

　　吴宁继续笑道：“二来，蛇儿若非同类，决不自动合群行动，这三条毒蛇，不单种类不同，并非产自一地，显然是经人豢养通灵，被驱使来此！”

　　诸葛宽一旁笑道：“老人家越说越有道理，但这种道理，也只有你这种制蛇专家，才会显然看出！”

　　吴宁叹道：“所谓‘特殊技艺’多半都由于‘特殊环境’造成，‘穷家帮’弟子，整日餐风宿露，浪迹山林，倘若不学习这种技能，岂非极易死在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蛇虫之口？”

　　高屏尖声叫道：“大哥，我想起来了，这三条异种毒蛇，确是‘百兽天尊’邵一狂所放，你记不记得，我们为了营救‘白凤’独孤姊姊，‘赤凤’秦姊姊，初度追蹑邵一狂，田建邦二怪之时，不是便曾在一座山洞之中，陷入埋伏，遭受群蛇之袭？”

　　诸葛宽点头笑道：“怎么不记得呢？那次也是亏了吴老人家的制蛇妙技，才告安然脱险！”

　　吴宁摇头叫道：“诸葛老弟，你莫往我脸上贴金，那次蛇儿太多，我已手忙脚乱，全仗着老弟与高姑娘的精纯武功……”

　　高屏摇手叫道：“好了，好了，我们是患难相共的自己人，还要这等你谦我让地，大加客套则甚？邵一狂的暗算阴谋，既已开始发动，相当令人头痛……”

　　诸葛宽听至此处，目注高屏，含笑问道：“屏妹，你是怕蛇……”

　　高屏不等诸葛宽再往下说，便即扬眉接道：“我不是怕蛇，是觉得邵一狂不敢明面出阵，只是这般鬼鬼祟祟的暗地捣乱，未免太以讨厌，大哥，你记得你曾向我谆谆嘱咐，要我特别小心，说什么‘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么？”

　　诸葛宽点头一笑，向吴宁问道：“老人家，我们终日提心吊胆地，防范邵一狂不时突袭之事，着实太伤脑筋，老人家有何妙策，能把这位‘百兽天尊’，诱得明面一战？”

　　吴宁笑道：“要想诱出邵一狂，只有把他当作鱼儿，来今‘安排香饵钓金鳌’了？”

　　高屏秀眉微蹙，看着吴宁叫道：“老人家，‘安排香饵钓金螯’之计，虽属可行，却须慎防‘偷鸡不着蚀把米’才好，上次，我们也是想钓鱼，故意分散实力，给对方下手机会，结果却把我诸葛大哥，送入虎口，历尽万般艰险！”

　　吴宁苦笑说道：“不行险不行，所谓‘钓鱼’，必须准备‘香饵’，所谓‘诱敌’，也必须送给敌方一个绝对有利机会，否则，那邵一狂虽已由‘百兽天尊’，变成‘一兽天尊’，但阴刁奸滑，却比前更甚，他怎肯上恶当呢？”

　　高屏轩眉说道：“我并不是反对‘行险’，只是决不赞成再把人力分散，因为我诸葛大哥，有病在身……”

　　话方至此，诸葛宽双眉一挑，俊目之中，神光连闪！

　　高屏发现了诸葛宽的神情变化，嫣然笑道：“大哥，你……你好像触动灵机，胸有成竹？”

　　诸葛宽向高屏投过一瞥颇表嘉许的眼神，点了点头，微笑说道：“屏妹猜得不错，但我的所谓‘灵机’却是由你的一语而起！”

　　高屏愕然笑道：“大哥莫打哑谜，我的那句话儿，竟功劳不小地，作了你触机灵媒？”

　　诸葛宽道：“就是一个‘病’字，屏妹那句说我‘有病在身’之语，位我觉得大哥在这个‘病’字之上，作点文章，和邵一狂勾心斗角！”

　　吴宁含笑问道：“老弟是要装病？”

　　诸葛宽颔首答道：“我身上所带的，不是‘病’，是‘伤’，而这种因与‘七煞冰妪’华老妖婆，互相狠搏，过耗真力的所受‘内伤’，正是邵一狂目睹深知之事，故而若在此事以上，用点心机，或许不会引起邵一狂的太多疑虑！”

　　高屏娇笑叫道：“大哥说得有理，你是否打算伪装伤发病倒，引诱邵一狂现身来攻！”

　　诸葛宽摇头笑道：“就这样装病不行，必须做作得相当真实，邵一狂才会上当！”

　　高屏问道：“怎样才是‘真实’？大哥有无腹案？”

　　诸葛宽扬眉笑道：“我虽想出了一种方法，但其中细则，尚要与老人家，屏妹等，计议计议！”

　　说完，遂把心中所思，以极低语音，向吴宁、高屏说了一遍。

　　吴宁、高屏听完，果然有所建议，为诸葛宽所定妙计，修正了若干细微之处！

　　计议停妥，三人又复静止行功，返虚入浑，神与天会！

　　一宵过后，雨意早消，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冬天气。

　　三人相视一笑，率马出庙，上骑飞驰而去。

　　这一路之间，诸葛宽、高屏暨吴宁三人，虽然谈笑从容，但却把所炼内功修为，全贯注在耳目之上！

　　所谓“贯注耳目”，也就是细心凝神地，听察有无敌踪，暗缀左右？

　　渐渐，路径又险峻起来，入了万山耸峙之间，尚幸那匹大宛马和两匹紫骝驹，均属上佳良骥，还可以付？

　　忽然，诸葛宽在一片斜坡之侧，勒马停蹄，向高屏皱眉叫道：“屏妹，我怎么觉得心中忐忑不定，头脑也昏沉沉地，不太舒服？”

　　高屏忧形于色地，秀眉深蹙叫道：“大哥，你与‘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的那场狠拚，内伤太重，本来几乎业已魂游墟墓，幸亏上官超兄，医术绝世，指下回春，保住一条性命，但上官兄不是一再叮嘱，说你在百日之内，切戒妄用真力，若令旧创复发，连他也无策可施了么？”

　　诸葛宽含笑说道：“屏妹还要提这些过眼云烟的往事则甚？”

　　高屏以一种关切神色，目注诸葛宽，缓缓说道：“我便因生恐大哥跋涉劳累，才买马代步，以节体力，谁知你不单一路振辔狂驰，跑得太快，昨夜并弹指凝劲，杀那三条毒蛇，今天遂告心跳头昏，像大哥这样不知轻重，真令人担心忧急……”

　　说至“担心忧急”之际，眼圈一红，神情幽怨地，竟似盈盈欲泣？

　　诸葛宽微笑叫道：“屏妹莫要生气，我不再纵辔狂弛，彼待且缓缓前行就是。”

　　说完，一领缰绳，仪待策动跨下那匹全身雪白的大宛名马！

　　高屏噘着小嘴，忽然飘身下骑，并疾伸纤手，拉住诸葛宽马匹缰绳，向他白了一眼，佯嗔说道：“大哥，你已感觉头昏心跳，还想赶路，莫非想作死么？”

　　诸葛宽失笑说道：“屏妹怎么发脾气了？你是否喜欢此处风光甚美，想要歇息歇息？”

　　高屏小嘴一披，扬眉答道：“我才不要歇息，要歇息的是你，彼此又无急事，何必马不停蹄地，整日仆仆风尘？万一你这条‘琴剑游龙’，变成了琴摧剑折的‘短命游龙’，却教我在‘白凤’独孤姊姊，‘赤凤’秦姊姊的面前，怎么交代？”

　　诸葛宽苦笑一声，皱眉说道：“屏妹今天，真够厉害，不单把我教训一顿，并又咒起我来？但我若变成‘短命游龙’，你不也……”

　　吴宁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地，接口叫道：“好了，好了，诸葛老弟和高姑娘别斗口了，此处面水傍山，景色不俗，我们就在此略进饮食，休息上个把时辰再走！”

　　语音一落，飘身纵下“紫骝驹”，坐在小溪岸傍的一姿平石之上，取出酒葫芦来，便自饮了几口！

　　诸葛宽听得吴宁这样说法，只好下了那匹大宛名马，在小溪之旁，负手蹀踱。

　　高屏见诸葛宽神色之间，似乎不大高兴，遂婷婷走过，娇笑叫道：“大哥，你把脸儿拉得这长则甚？是不是生我气了！”

　　诸葛宽目光一抬，见了高屏那种满脸陪笑的温婉神情，不禁好生怜爱地，失笑答道：“屏妹说那里话来，我们是何等关系？屏妹更对我是一番关切情意，我怎会不知好歹地，对你生气？”

　　高屏挽着诸葛宽的手儿，缘溪缓步，忽然目光一注，手指溪中，扬眉叫道：“大哥快看，那是什么鱼儿，颇不小呢！”

　　诸葛宽含笑答道：“那是鲫鱼，约莫有半斤上下！”

　　高屏“哎呀”一声，蹙眉叹道：“可惜，可惜，我最爱吃鲫鱼，眼前若有钓钩钓竿，真想弄它几条，尝尝鲜，开开胃呢！”

　　吴宁收起酒葫芦来，目注高屏道：“高姑娘想吃鱼？我来想想办法！”

　　高屏摇头笑道：“老人家莫说大话，你虽是制蛇专家，我却不信你对于鱼儿，也有甚么特别办法？”

　　吴宁走过向溪中一看，扬眉说道：“我有办法，但却非和诸葛老弟，互相合作不可！”

　　诸葛宽目光微瞥高屏，向吴宁含笑问道：“老人家，我还有点用么？在屏妹眼中，我仿佛业已成为毫无用处的废物了呢？”

　　吴宁笑道：“我要老弟在溪边弹曲琴儿，这总应该是不甚费力的轻轻松松之事！”

　　高屏诧道：“老人家要我诸葛大哥，弹琴则甚？”

　　吴宁微笑说道：“音乐之力，不仅感人极深，若是技巧精湛，并可及于万物，故而我要诸葛老弟，以琴音召鱼，使水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鲫鱼，全都聚在一起！”

　　高屏妙目流波地，看着诸葛宽，娇笑问道：“大哥，你能办得到么？”

　　诸葛宽轩眉答道：“是否准能办得到，我不敢狂妄断言，但却可以尽力而为，试上一试！”

　　说完，果然褪却琴囊，取出高屏送给他的那具七弦琴来，端坐凝神，弹了一曲！

　　琴音初起之际，除了怡神悦耳之外，并无甚奇？

　　但渐渐只见诸葛宽面前那条平静溪水之上，不断有波纹漾起。

　　这波纹漾起之故，不仅是由于有大群鱼儿，集合拢来，并有几条鱼儿，从水底游上，接蝶波面所致。

　　吴宁大喜叫道：“对了，老弟的美妙琴音，果然把溪中鲫鱼，完全聚在一起，我来弄它几条，使高姑娘大快朵颐！”

　　高屏问道：“老人家怎么弄法？你是打算用暗器来还是用手去捉？”

　　吴宁微笑答道：“我打算以一记‘劈空拳’力，觑准鱼集聚之处，猛然击下，大概便可震得一齐浮起！”

　　高屏秀眉双蹙，慌忙摇手叫道：“老人家，这个法儿不好，我们最多吃上两三条鱼，却要把人群鱼儿，一齐震死，那够多残忍呢？”

　　吴宁见高屏不同意自己以“劈空掌”力震鱼之计，不禁摇了摇头，皱眉思索！

　　突然，诸葛宽剑眉一挑，含笑叫道：“老人不必伤甚脑筋，你且准备接取，鱼儿来了！”

　　语音才了，琴上“铮”的一声，溪中果然有尾宽如人掌的肥大鲫鱼，从水内跃起尺许！

　　吴宁轻功极好，一式“风飙落叶”，飘身纵过小溪，半空中顺手一抄，便把那条肥大鲫鱼，捞在手内！

　　脚尖方一点地，背后的“铮”然琴音又响！

　　吴宁转身看时，一尾盈尺银鳞，又复跃波而起！

　　这次，吴宁是以“雁落平沙”身法，跃回原处，同时只把那尾盈尺银鳞，捞在左手之中！

　　高屏叫道：“够了，够了，这两尾鲫鱼好大，已够煮一锅鲜汤的了！”

　　诸葛宽似乎想替高屏多弄上几尾鱼儿，“铮”然琴音又响！

　　但这次的“铮”然琴音，好像没有前两次来得响脆！

　　溪中鱼儿，也只才出波面，便又落水，根本使吴宁来不及再度捞取！

　　高屏愕然转身，目光一注，见诸葛宽满面痛苦神色，手抚左胸，人也摇摇欲倒！

　　她大吃一惊，边自抢步好过，扶住诸葛宽，边自失声问道：“大哥……你……你怎么了？”

　　诸葛宽剑眉深蹙，苦笑不答。

　　吴宁匆匆赶过，放下手中两条鲫鱼，赶紧为诸葛宽诊察脉息，并向高屏说道：“诸葛老弟是因高姑娘尝食鲫鱼，才以内家真气，注入琴音，把溪内听琴鱼儿，择肥专注地，逼得凌波跃起，此举常人为了，尚且耗力，何况诸葛老弟，重伤未痊，脏腑甚弱……”

　　话方至此，高屏业已玉颊通红，目中泪光涟涟地，顿足说道：“都怪我嘴馋，忽然想吃什么倒霉鲫鱼，才害得我诸葛大哥，为之内伤复发！”

　　她说得又羞又急，气无可出之下，纤足一扬，竟把那两条鱼儿，又复踢得坠入山溪之中！

　　吴宁叫道：“高姑娘不要着急……”

　　高屏忧形于色地，接口叫道：“老人家，我诸葛大哥的脉象如何？不碍事么？”

　　吴宁松了替诸葛宽诊脉的右手三指，取了两粒灵丹，喂他服下，然后才对高屏皱眉说道：“旧伤复发，最是讨厌，尤其是脏腑内伤，那……那有不碍事之吧？”

　　高屏急得垂泪叫道：“那……那该怎么办呢？”

　　吴宁略一沉吟答道：“高姑娘先为诸葛老弟按摩‘黑甜睡穴’，让他静养片刻，我则去找根上好人参……”

　　高屏问道：“这种荒山野地，那里来得什么上好人参？……”

　　吴宁接口说道：“我昔日走过此地，仿佛记得越过前面那座山头，便有片富厚庄院，且去试上一试！”

　　话了，不再多言，身形电掣飞驰，化为一缕轻烟般地，飘飘而逝！

　　高屏满面泪渍，愁锁双眉，向诸葛宽噘着嘴儿叫道：“大哥，谁叫你好强好胜，并想对我讨好地，妄用内家真力，化入琴音，如今……”

　　语音未了，泪珠儿业已扑簌簌地，直往下落！

　　她一面悲愁，一面却坐在石上，使诸葛宽的头儿，枕在自己的玉腿之上．并轻轻为他按摩“黑甜睡穴”。

　　诸葛宽似颇痛楚，先是剑眉双锁，满面苦笑！

　　然后，似因高屏的按摩之力，渐渐带着那丝苦笑，入了沉沉睡乡！

　　高屏取出丝巾，佯作拭泪，其实却略扫四外，看看如何动静？

　　因为这是他们所扮演的一出逼真戏剧，期望以诸葛宽旧伤复发，吴宁离去觅药，高屏孤独无援的极端不利情况，来引诱“百兽天尊”邵一狂，明面现身，彼此一搏！

　　高屏偷偷瞩目之下，果有所见！

　　所谓“所见”，并不是看见了那位由“百兽天尊”，变为“一兽天尊”的邵一狂，只是又看见了那只被称为“长臂黑金刚”的黑色巨猿而已。

　　黑色巨猿虽然仅在一片峭壁顶端，往下探了探头，便即电闪而逝，但却已被高屏的锐利目光，看得清清楚楚！

　　她瞥见黑色巨猿以后，心中暗喜地，运用“蚁语传声”

　　功力，向诸葛宽悄然说道：“大哥，那只‘长臂黑金刚’，曾在壁上现身，并已驰去，可能是通报邵一狂，我们这出戏儿，没白唱呢！”

　　诸葛宽因知自己在养伤期中，不宜滥耗真力，遂不以“蚁语传声”作答，只是目开一线，向高屏略施眼色，点了点头。

　　高屏会意一笑，仍以“蚁语传声”，向诸葛宽耳边，秘密说道：“大哥不必答话，由我来注意四外，静候鱼儿落网便了，你若等得不耐烦时，不妨当真枕着我的腿儿，睡上一觉！”

　　渚葛宽心想自己业已装做被高屏按摩了“黑酣睡穴”

　　自然不能盲动，否则，万一为邵一狂潜伏暗中瞥见，岂非前功尽弃？

　　何况古人以“醉卧美人膝”视为风流韵事，这位“琴剑游龙”遂躺在罕世美人，旷代女侠的“墨凤”高屏膝上，静待事态发展！

　　等……等……等呀……等……

　　足足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仍然青山静静，溪水悠悠，毫无半丝警兆？

　　不单卧在美人膝上的诸葛宽，等得几度微微睁目，对高屏投过询问眼神，连高屏也等得有点沉不住气地，几乎想起向四外搜索！

　　因为，非仅不见邵一狂来袭踪迹，连那佯作寻药的“六指神丐”吴宁也不见回转。

　　其实，情况不是没有，只是未曾发生在诸葛宽、高屏方面，而是发生在吴宁方面！

　　吴宁为了做作逼真，并知即令以诸葛宽、高屏二人之力，来应付邵一狂暨所豢“长臂黑金刚”，一人一猿的突然袭击，也绰绰有余，故而并非略往前行，便即藏起，竟是完全依然向高屏所说的，当真翻越了那座高大山头！

　　当然，山头后面，并没有什么富厚庄院，吴宁在翻越山头以后，也立即停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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