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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第四十七章 血肉横飞

  因为诸葛宽最后所施展这几招令华老婆婆惊奇闪避的罕见招术,正是“白凤”独孤贞得自“玄天宝篆”之中,对相传授的“玄天七剑”!

  这七七四十九式剑法,本应两人合运,其中更有七式剑法,必须三人合运,才可充分发挥威力!

  如今,诸葛宽单独施为,变化方面虽仍精微,威力方面难免稍逊!

  这种缺点,不单立被高屏看透,也被华老婆婆看了出来!

  华老婆婆略加闪避,留神注目之下,觉得诸葛宽剑法虽奇,不是无懈可击!

  于是,这位“七煞冰妪”,不再闪退,“青藤拐”向上斜挑,与诸葛宽手中的“龙泉宝剑”,粘在一处!

  虽说是“粘”,但一剑一拐,不过略粘即脱!

  双方打斗,突然又快了起来,一连三个照面,都是略粘即脱,略脱又粘,略粘反脱!换句话说,就是在这刹那之间,诸葛宽的“龙泉剑”,华老婆婆的“青藤拐”,业已互相交击三次!

  这剑拐三击,并未见劲风激荡,并未闻巨响暴作,更未发现对方有甚身摇足晃情势!

  但诸葛宽却似挨了三记内家重掌的凌厉袭击一般,有些承受不住地,在额上异常明显地,流下了涔涔冷汗!

  华老婆婆则仍然如位没事人儿,狞笑连声,“青藤拐”凝劲猛挥,向诸葛宽盖头砸落!

  这回是诸葛宽不敢硬接,青衫飘处,一式“风扬浮萍”,闪出丈二以外!

  这回是华老婆不肯放松,纵身急追,“青藤拐”连发如风,把诸葛宽圈入了一片,青光拐影!

  高屏急得蛮靴一顿,便待赴援!

  上官超一旁叫道:“高姑娘,再忍片刻!”

  高屏皱眉说道:“上官先生,不能等了,你难道未曾看见我诸葛大哥,额上冷汗已流,显然在三度交手之中,消牦了太多真力,他那里还能挡得住,华老婆婆这等凌……”

  话方至此,华老婆婆已下绝情,一招“云迷五岳”,把诸葛宽前后左右的丈许周围,完全罩住!

  诸葛宽无可奈何,只得咬紧牙关,凝集了全身真力,横剑一格!

  “哨啷啷……”脆响起处,“龙泉剑”震落地上,诸葛宽虎口崩裂!

  邵一狂想不到上官超所吹嘘的“金针断脉”手法,居然无功,华老婆婆不仅安然,并眼看就可把“琴剑游龙”诸葛宽,立毙于“青藤拐”下!

  他心中,高兴已极,不禁“哈哈”大笑!

  但一声“哈哈”,刚刚出口,却见华老婆婆并未继续向落剑裂手的诸葛宽,挥拐进袭,反到白发一飘萧纵回她那“断魂龛”,钻进了垂拂珠帘以内!

  田建邦目注处,也为这种怪异事情所惊,“咦”了一声,向邵一狂低低叫道:“邵兄,华老婆婆分明已可把诸葛宽立毙于‘青藤拐’下,却为何突然罢手?”

  邵一狂怀疑是上官超所用“金针断脉”手法,在华老婆婆身上,起了作用,但却不肯向田建邦明言,只是皱眉悄道:“我也不懂,但华老婆婆不会无故如此,必系有甚深意?”

  田建邦忽似触动灵机,扬眉笑道:“是否老婆婆斗出真火,特地回转‘断魂龛’,去取她那轻易不舍一用的‘冰煞断魂砂’,准备把来敌全数歼灭,一网打尽?”

  邵一狂藉着田建邦这种推测,计上心来地,点头说道:“田兄猜得大概不错,我们应该与老婆婆配合施为,你且率领八头人猿,四头狒狒,攻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田建邦凶心大动,点头狞笑说道:“好,我们与对方尽命一搏,邵兄你……”

  邵一狂接口说道:“我一面用‘化血飞芒’,趁着诸葛宽、高屏等人,应付田兄一人十二兽的猛烈攻势之际,暗下辣手,一面再指挥‘长臂黑金刚’配合作战,必可功成无虑的了!”

  两位凶人,互相计议之际,正是群侠心中纳闷之时!

  诸葛宽宝剑脱手,虎口震裂,虽然受了伤损,但高屏的芳心之中,却受了更大惊吓。

  她骤见诸葛宽即将惨死,立觉双耳狂鸣,眼前金花乱转,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奋身扑去!

  一面飞扑,一面泪落如雨地,悲声叫道:“大哥,要死我们也……也死在一处!”

  谁知高屏正自扑去,华老婆婆却未继续再下毒手地,纵回“断魂龛”!

  诸葛宽也觉自己技不胜人,难脱大劫,颇想回手自绝!

  心念才动,意外已生!

  所谓“意外”,就是华老婆婆的“一去”,暨高屏的“一来!”

  去得“倏然”,来得“突然”,把诸葛宽弄得一片“茫然”!

  就在他“茫然”纳闷之间,高屏业已如凤投怀地,向他胸前扑到!

  诸葛宽看出高屏惊悲过度,神智已似微昏,只好猿臂一伸,把她娇躯接住!

  果然,高屏“嘤咛”一声,竟自晕绝在诸葛宽的怀内!

  诸葛宽手上还在流血,这样一来,遂弄得高屏一身,都是淋漓血渍!

  “六指神丐”吴宁也被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急场面,震惊得瞠目无语!

  只有上官超有点明白,认为诸葛宽之能死里逃生,多半是自己的“金针断脉”手法,发生效用!

  但因华老婆婆的耐力太强,过于凶猛,使得上官超不敢十分拿稳,也只好默然不语!

  一片沉默之中,响起了慑人心魂的洪洪狂啸和桀桀厉笑!

  “洪洪”狂啸,发自八头人猿,四头狒狒喉间,“桀桀”厉笑,发自“雪山老魅”田建邦的口内!

  这一位武林凶人和十二只凶恶猛兽,陡然发动攻势,张牙舞爪地,齐齐扑出!

  诸葛宽怀抱高屏,高屏则已急晕,立时又呈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危险局面!

  尚幸“六指神丐”吴宁临危不乱,以“满天花雨”手法洒出了七粒“琉璜火弹”!

  他这“火弹”,不是打人,是凌空互撞,究如连珠霹雳般,纷纷暴发,在当空拦上了一堵火墙,为诸葛宽暂遏田建邦等一人十二兽的猛攻之势!

  诸葛宽深知利害,得此喘息机会,赶紧放下高屏,向她背上,轻拍两掌,并不顾虎口疼痛地,在地上抢起了被华老婆婆震落的“龙泉宝剑”!

  高屏方被诸葛宽拍醒,妙目张处,便瞥见两头人猿,从横空火墙以下的空隙中,冲了过来,高举利爪,猛扑自己!

  适才的满腔忧急,化作了无比愤怒,她娇躯纵处,一式“巧打阴阳”,边向右边扑来的那头人猿,当胸猛击一掌,边自一足斜飞,向左边扑来那头人猿的咽喉踢去!

  这位“武林墨凤”,急怒之下,出手又重又快,真所谓宛若雷奔电掣,一掌一脚,全都打得实在和踢个正着!

  右边那个人猿,当胸虽挨了一掌,但因生得皮坚骨厚,又跟随邵一狂多年,略通灵性,知道借势卸劲,不予强抗,只被高屏打得怪吼连声,向后翻跌数尺!

  但左边那头人猿的咽喉要害,却禁不住凤足之威,“喀嚓”一声,喉骨生生折断,被高屏踢得尸横就地!

  两头人猿,方告一死一伤,“雪山老魅”田建邦率领其余四狒六猿,又自齐攻而至!

  当空,又复舒展起一道长缸!

  这道长虹,不是“六指神丐”吴宁,故技重施地,又发“琉璜火弹”,却是诸葛宽手中“龙泉剑”的精光芒彩所化!

  田建邦识得“琴剑游龙”厉害,那敢轻撄剑锋?袍袖一拂,闪身避开正面! 

  长虹似的剑光微掣之下,惨嗥声起,血雨洒空,地面上滚落一头狒狒和一头人猿的狰狞可怖首级!

  田建邦眉头双皱,暗忖“百兽天尊”邵一狂为何不相配合,发出“化血飞芒”?

  那只比人猿,狒狒灵活得多,也凶猛得多的“长臂黑金刚”,为何也尚未见动静?

  尤其是那位“七煞冰妪”华老婆婆,自从纵回“断魂龛”,钻进垂拂珠帘之后,为何便不见任何举措?

  三项疑问,使得老奸巨滑的“雪山老魅”田建邦,心中大大生疑?

  既然生疑,于百忙之中,他也要以双目余光,暗察是何情势?

  不看远好,一看之下,把田建邦看得更复愕然!

  首先是华老婆婆,根本毫无动静,好像是风瘫宿疾又发,或疲累过甚地,竟在那“断魂龛”中,沉沉入梦?

  其次,便是“百兽天尊”邵一狂,虽已命令那只凶猛灵活无比的“长臂黑金刚”,有所动作,却不是与自己配合,向诸葛宽,高屏等人,发动袭击!

  原来,邵一狂竟纵到那“长臂黑金刚”背上,由那只罕世怪兽,发挥它天赋本能,背负着邵一狂,直上人力难登的千寻峭壁!

  田建邦见状,大吃一惊,弄不懂邵一狂这种举措,是见事不妙,留下自己顶缸地,单独全身远循,抑或去往削壁之上,另有阴谋!

  在这位“雪山老魅”心中,认为不论邵一狂是否逃走,只“七煞冰妪”华老婆婆再度出手,仍可在目前局面之中,占得优势!

  因为对方四人之中,上官超不足惧,吴宁也并非自己对手,只有诸葛宽与高屏这一龙一凤,才是扎手人物!

  但由于适才一战,对方最厉害的“琴剑游龙”诸葛宽,尚且还非华老婆婆之敌,则只要华老婆婆一出,岂非……

  田建邦一面心中动念,一面藉着闪避诸葛宽剑光之势,飘身纵往华老婆婆的“断魂龛”前!

  脚尖尚未点地,便在半空中朗声叫道:“老婆婆,你在做些什么?怎不大展神威,再复拿对方试手地,活动活动?”

  “断魂龛”,寂寂无声,那位华老婆婆,竟未对田建邦加以理会!

  田建邦委实疑云满腹,莫明其妙,遂忍不住地,落足在“断魂龛”外,伸手揭起那五光十色的神龛珠帘!

  珠帘一揭,田建邦吓了一跳!

  原来,华老婆婆僵坐龛中,周身肤色,已非雪白,变成了血红色泽!

  尤其是那一双怪眼,瞪得宛若铜铃,好似向田建邦喷射出愤恨切骨的熊熊怒火!

  田建邦吓得全身一颤,失声叫道:“老婆婆……”

  “老婆婆”三字才完,华老婆婆牙关格格一挫,右手忽扬,竟以“青筋拐”,向田建邦当头劈下!

  田建邦万想不到华老婆婆会有这么一着,不禁亡魂俱冒地,赶紧缩胸吸气,企图躲过这一拐之厄!

  拐尖仅差寸许地,一惊而过,虽未劈中田建邦,却把那垂拂龛外,价值连城的串串珠帘,劈得完全碎落!

  这时,诸葛宽本想追杀田建邦,见状之下,知有异常变故,遂与高屏、吴宁、上官超等,反而退出丈许,察看动静?

  田建邦先前所猜不错,这片乳白色的寒光冷雾,正是华老婆婆轻易不舍一用的“冰煞断魂砂!”

  但他却猜不到华老婆婆未用这种厉害无比的独门暗器,对付诸葛宽等人,却招呼到自己头上?

  这原因在于华老婆婆与诸葛宽的几招狠拼,虽把诸葛宽虎口震裂,兵刃震落,但也把上官超所施,潜伏在她体内的“金针断脉”手法震得发生作用!

  “金针断脉”手法不发作之际,任何人无法得知,一经发作以下,却又任何人无法禁受!

  华老婆婆忽觉脏腑欲裂,情知有异,那里还顾得继续向诸葛宽行凶,赶紧纵回“断魂龛”,企图运气行功,加以挽救!

  谁知任凭这位“七煞冰妪”的功力绝世,火候精纯,对于上官超所施的“金针断脉”手法,也毫无解救之策!

  华老婆婆自知必死之下,自然要把满腔愤恨,寻一发泄对像!

  她此时周身气血,聚滞脏腑,业已无法行动,不能去寻仇敌晦气,只盼望有甚倒霉蛋儿,送上门来!

  如此情况之下,华老婆婆已无敌我观念,只想在她死前,能有个人儿,让她一泄胸中恶气!

  田建邦人尚未倒,半空中先已发话,使华老婆婆知道来者是谁?

  她牙关紧咬,暗忖若不是这“雪山老魅”,把自己弄来“云雾山铁桶峡”中,又那里会着了上官超“金针断脉”手法,以致惨死无救!

  有此种原因,华老婆婆遂在田建邦一揭珠帘之下,先打了他一记“青筋拐”,然后再把藏在袖中的“冰煞断魂砂”猛拂而出!

  田建邦刚刚缩胸吸气地,躲过“青藤拐”,便见大片寒光冷雾,迎面飞来!

  他知道万难再避,但灵机动处,又想起了一个临时“御难之策”!

  这时恰好有两只人猿,畏怯诸葛宽的剑光威势,跟随田建邦一同纵来!

  田建邦遂一手抓住一只人猿,拉向身前,当作了挡箭牌来使用!

  华老婆婆所发暗器,若是飞针飞刀之属,那两只人猿,确实可作为替田建邦消灾挡祸之物!

  但华老婆婆所发,既是“冰煞断魂砂”所化的寒光冷雾,用人猿挡祸之举,遂无法完全有效!

  寒光合处,冷雾四射,那两只人猿,固均惨嚎一声,立告全身僵直而死,田建邦也觉周身骨节之中,被一片严寒气息,逼侵而入!

  他外号“雪山老魅”,也是习炼“玄冰”功力之人,自然深明厉害,不禁顿足一叹,知道老命难保!

  就在此际,突然“波”的一声巨震,漫空中布满了寒芒血雨!

  原来华老婆婆确属一代凶人,她发出“冰煞断魂砂”

  后,虽知田建邦必死,却仍不觉满足!

  她还要报仇,还要作更大的泄恨,使方圆一丈以内,生物尽灭地,化作死域!

  华老婆婆功力太深,若咬牙支撑,还可多活片刻时光,如今她凶心动处,拼舍余生,竟把多年苦炼,傲视乾坤的玄功真气,逼得整个从体内爆发!

  这一声巨响,宛如山颓地裂,宛如霹雳当顶!

  不单震散了华老婆婆的整个躯壳,也把她所坐,那具威慑江湖的“断魂龛”,震成无数碎铁!

  故而,在“断魂龛”的一丈周围以内,布满寒芒,布满血雨,当者无不立毙!

  “雪山老魅”田建邦首当其冲,先被华老婆婆的两颗碎牙,深深嵌进心窝,然后又被一块“断魂龛”裂飞的三角碎铁,钉入天灵盖内!

  慢说他只是号称“雪山老魅”,便算真是一只皮骨如钢的“雪山老魅”,也必准死无救地,照样归诸劫数!

  田建邦一死,奉了邵一狂之命,追随在田建邦周围,所他指挥,与他一齐行动的那些人猿,狒狒,自然也尽数惨死,绝无侥幸!

  群侠方面,照样有所伤损!

  幸而诸葛宽发现“七煞冰妪”华老婆婆,竟告同室操戈地,向“雪山老魅”田建邦猛下毒手,知道事有蹊跷,业与高屏等人,向后退出丈许。

  华老婆婆最后虽竭全力,打算碎尸歼仇,但全身血肉,以及“断魂龛”的散碎芒角,是向四外平均飞爆,无法专注施为,故而只能在一丈之内周围布满血雨寒芒,便成死域!

  诸葛宽等,既在丈许以外,又各有一身功力,则所受威胁,自将大为减退!

  但包括上官超在内,对于华老婆婆的这种举措,却谁也不会猜透!

  他们只以为华老婆婆最多余气未绝,想再作死前挣扎,根本想不到这“七煞冰妪”,竟凶毒盖世地,来了手“飞尸灭敌”之举!

  虽距丈许,血雨寒芒仍能射到,只是不似在近距离中,不及闪避而已!

  高屏轻功卓绝,一闪而开,宛如凤舞燕掠,退出了两丈三四!

  吴宁一式“巧摘天星”,横飞九尺有余,避过了呼啸而来的一块尖锐碎铁!

  连功力最差的上官超,也侥幸退出数尺,逃过一劫,只在衣裳之上,沾了华老婆婆尸首所化的两点血雨!

  但天下事往往不可预料,功力最差的上官超,安然无伤,功力最高的诸葛宽,反倒受伤甚重!

  一片血雨飞到,诸葛宽向右转身,闪开数步!

  谁知恰好又有一块三角形的碎龛芒角,破空飞来,打中了诸葛宽的右肋部位!

  诸葛宽“哼”了一声,伸手拔去芒角,接住右肋,但鲜红血液,已从指缝间涔涔溢出!

  高屏足才点地,见状之下,心魂俱颤地,“哎呀”一声,赶紧从两丈来外,电疾纵回!

  她一面扑向诸葛宽一面珠泪双重地,颤声叫道:“大……大……大哥,你……你伤得怎么样?为……为何不避远点呢?”

  诸葛宽强自支撑,慢慢躺倒地上,满面苦笑,未答高屏所问。

  上官超闪身赶至,先取了一粒丹药,喂向诸葛宽口中,然后对高屏说道:“高姑娘,诸葛兄不是未肯避得远点,而是无力避得远点,我知道他在应付华老婆婆最后那几手疯狂进击之上,几乎已耗尽真气内力!”

  神医眼力,果然不差,诸葛宽被华老婆婆震裂虎口之际,业已受了极重内伤,后来又为了关怀高屏,勉强发出一剑,斩了一头狒狒,一头人猿,伤势自然更重!

  高屏见诸葛宽肋下伤势,血流不止,青衫一片赤红,不禁急得顿足叫道:“上官兄,你……你不要说了,赶紧替……替我大哥……”

  她是想说“替我大哥治伤止血”,但最后的“治伤止血”四字,尚未出口,却见上官超已慢慢把诸葛宽扶得坐起,并向他“脊心穴”上,一掌震去!

  “卟”的一声,诸葛宽双眉深蹙,好似受了绝大痛苦般,张口喷出了如泉鲜血!

  血上加血,等于是伤上加伤,怎不把位“墨凤”高屏,看得芳心欲裂!

  她想叫上官超为诸葛宽治伤止血,却万想不到上官超会再对诸葛宽加上一掌!

  高屏银牙紧咬,目臂俱裂地,怒视上官超,厉声叱道:“上官超……”

  上官超知道高屏必加斥责,不慌不忙地,边自轻轻放倒诸葛宽,仓自摇手笑道:“高姑娘不要着急,若没有我适才一掌之加,怎能保得诸葛兄的这条性命?”

  高屏诧声问道:“你……你………把把我大哥打得满口呛血,还……还是救他好意?”

  上官超又喂了诸葛宽两粒丹药,目注高屏,微笑说道:“诸葛兄已被华老婆婆震得内伤极重之下,又复强自支撑地,挥剑诛兽,脏腑间显已积满淤血,倘若不加疏导,使他有所发泄,必将立遭惨死……”

  高屏虽知上官超说得有理,却仍不以为然地,秀眉深蹙说道:“疏导该用药力,你这夹背一掌,岂非太以霸道?我诸葛大哥受得住么?”

  上官超笑道:“诸葛兄业已命若游丝,事急之下,只好从权,那里还来得及用药力疏导?何况我落掌之前,先喂他服了一粒‘葆元神丹’,使诸葛兄虽然受震吐血,清除脏腑污秽,却不至于应手虚脱!”

  高屏玉颊通红,抱拳陪笑地,赧然叫道:“上官先生……”

  上官超知晓她是为了适才冲撞自己,想要陪礼,遂赶紧摇手笑道:“高姑娘莫要客气,我们曾共患难,也是道义之交,不讲究这些俗礼!换了我是你时,因对诸葛兄关切太甚,也会方寸大乱的呢!”

  高屏讪讪问道:“我……我诸葛大哥的肋下伤势如何?”

  上官超这时已替诸葛宽在右肋伤处,敷药止血,并仔细加以包扎!

  听得高屏问话,上官超立即答道:“伤势不轻,断了两根肋骨!这种情况,当然是诸葛兄内伤已重,无法凝功相抗之故!”

  吴宁听说诸葛宽断了两根肋骨,不禁愁锁双眉,高屏更是芳心如割地,泫然泪落!

  上官超笑道:“吴兄与高姑娘不必愁急,诸葛兄肋骨虽断,接续不难,倒是他内伤太重,如无特殊药物,恐怕……”

  高屏见他语音忽顿,急忙含泪问道:“恐怕怎样?难道我诸葛大哥就……就这……”

  上官超摇手笑道:“高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说诸葛兄内伤太重,如无特殊药物,恐怕在一年半载之间,无法使他恢复原有功力而已,并非说恐怕有甚性命之虑?”

  高屏闻言,立即舒了一口长气,破涕为笑说道:“只要我诸葛大哥,性命无碍就好,至于复原缓慢,确倒无妨,最多在这养伤葆元的一年半载之间,我陪他云山啸傲,息影林泉,不在江湖争胜!”

  上官超点了点头,目光微注高屏,含笑说道:“对,‘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高姑娘悲喜形于神色,足见对于你这位诸葛大哥,确是一片深情……”

  高屏玉颊微红,赧然说道:“不单是我,我独孤姐姐和秦姐姐,更对诸葛大哥……”

  话犹未了,倏然蹙眉截口!

  高屏截口不语之故,是发现自己随口解嘲以下,未作深思,有了重大语病!

  因为自己忘了上官超对于秦如梦的一片痴恋,这一说明秦如梦深爱诸葛宽,岂非提醒上官超,使他想起他与诸葛宽之间,是处于情敌地位!

  虽然,上官超此次表现不错,原先的狭隘胸襟,暨自私气质,似已大有变化,但“情”之一字,魔力太强,往往能移山倒海,旋转乾坤,慢说上官超因“情”生“妒”,暗害诸葛宽,只要他略存“私心”,于治疗时不尽全力,影响便非小可!

  高屏一明利害,赶紧倏然住口,但又恐上官超有所觉察,遂改换话头,向上官超含笑叫道:“上官先生,今日之事,救出我诸葛大哥,取得解药,暗制华老婆婆,使得群魔聚歼,均出你一手所为,真是一场足以驰誉八荒,流芳百世的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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