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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五十一 草木皆兵

  方天华这一突发的动作使得同来诸人都大为吃惊不止,尤其是金克,连忙飞身下了船,赶到他身边时,那一列为数将近百名的金甲武士,一个个都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好象是死去一般!

  金克不禁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沙克浚曾两度入中原,他应该听过我‘混元笔’方天华之名我位列凶人,岂是那种轻易受骗之人,第一次上当是因为我对沙克浚估计错误,我认为他既为一国之王,行事应该力求方正堂皇,谁知他度量狭窄,居然在海里设下那种圈套,现在要是再让他利用这些铁人来出我们一次丑,未免现得中原太无人了!”

  司马瑜听见方天华的话后,立刻也过来扳起一名武士详细审视,才发现那金甲之内果然不是真人,胸腹空腔里安装着许多机括,大概是发动的枢纽被方天华破坏了,因以才倒地不动!

  金克见金人之秘已被方天华拆穿了,铁青着脸,无话可说,低头在前领路。

  大家这才明白方天华何以会抢先出手之故,司马瑜趋至他身边问道:“方前辈!这些金人被您一顿拳脚就打得东倒西歪,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您倒不如让它们活动开来,叫大家都舒舒筋骨多好!”

  方天华哼了一声道:“你说得倒轻松!我们以血肉之躯,去跟那些顽铁相碰,已经是不上算的事了,何况凭我们这十几人的力量,要想通过这甲兵阵,简直是做梦!”

  司马瑜不信道:“有这么厉害吗?”

  方天华点头道:“是的!沙克浚在机械方面的知识,恐怕比我还高明呢,那九十八个金甲铁人俱是用坚钢制成,拳掌兵刃,对它们全无作用,幸好我对这方面略经涉猎,抢先一步,在它们没有发动之前,就控制了全阵枢纽,否则我们纵不为之所伤,只怕也会被活活累死在阵里了……”

  司马瑜愕然无语,方天华又沉着脸道:“现在我们已经在人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对方又是一个心智武功超凡的厉害人物,应该要步步为营,小心应付,才不致为人所乘,你若是一味好逞血气之勇,恐怕还没有见到沙克浚,就会糊里糊涂,白白地送上一条命……”

  司马瑜被说得满脸通红,只得连连称是!

  方天华长叹一声道:“我虽没有见过沙克浚,却已预感到此行凶险异常,也许我们这几个人都会把一世英名,全送在这岛上!”

  马蕙芷正好在他们附近,闻言忙道:“方老伯也不必过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

  方天华微微一笑道:“吉人天相之说,也许对你们父女与凌小姐司马瑜等人有效,至于我们几个人,全是出了名的凶人,只怕天心不佑……”

  马蕙芷笑笑道:“方老伯太客气了,过去的事不说,理直为壮,目前我们都为着一项堂堂正正的理由,到这儿来救人的,冥冥中若果真有神明的话,一定会保佑我们胜利成功!”

  方天华大笑道:“经你这一说,我又开始乐观了!”

  走进城门,来到一所华厦之前,金克用手一比道:“此处为宾馆,请各位入内稍息,听候国主召见!”

  方天华双眉一扬怒声道:“放屁!我们是来算旧帐的,凭什么要等他召见!”

  金克冷冷地道:“入乡随俗,国主乃一岛之君,你们要想见他,就得遵从礼义!”

  东来诸人,一个个都怒形于色,准备发作,金克毫不在乎地道:“各位最好还是不要蛮动,否则毒龙国中数十万人民群起为敌,你们纵有通天徼地之能,只怕也难以讨得好去!”

  话说得虽傲,却未尝是实情,方天华只得忍住怒气一叹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只得认了!”

  群侠无语,鱼贯进入大厦,宾馆中有专司接待的官吏,对他们倒是非常客气,分别给他们安排好居室,随即备下盛宴款待,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了,沙克浚却毫无消息,也没有派人前来传话。

  大家都唯方天华马首是瞻,见他不作表示,只得也按捺不动,然而焦急之状,却溢于言表!

  一直等吃过晚饭。方天华拉住柳云亭问道:“柳先生是本岛熟人,一定认识沙克浚的寝宫在那里?”

  柳云亭惊道:“方大侠可是想去私探寝宫,那可太危险了!”

  方天华笑笑道:“不是暗探,是明访,沙克浚既然约了我们前来,没有理由躲着不见面!”

  柳云亭摇头道:“明访也太危险了,那地方五步一陷阱,十步一埋伏,更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机关削器,杀人于无形之间,记得有一次,国中的大将军冀图叛变篡位,约了十六个高手夜闯寝宫企图行刺,结果连沙克浚的面都没见着即已全部伏诛……”

  方天华笑笑道:“不要紧,这次我有绝对的把握,不过此行不宜人多,只要我与司马瑜两个人就足够了……或者再加上一个老偷儿,他的妙手空空绝技,或许有点用处!”

  其余的人自然表示反对,可是方天华胸有成竹,绝对不允许多一个人参加,公孙述与司马瑜早已跃跃欲动了,生怕大家将此行吵翻了,反而帮着方天华出头拦阻。

  众人拗不过方天华的固执,总算是勉强同意了,李一定气呼呼地道:“方老儿,若是司马瑜有个不测,我看你怎么对大家交代!”

  方天华哼了一声道:“李老儿!假若你有这份把握,我宁可留下,换你去替身了!”

  李一定不觉一怔,片刻之后才负气道:“去就去!顶了不起我把这条老命赔给他!”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这未免太轻松了,象这种风凉话谁不会讲,问题不在赔命,活到我们这把年纪,生气都无所谓了,主要是这小子身上所背着其他纠纷,你一死能解决得了吗?”

  李一定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吹着胡子要翻脸,司马瑜只得拦在中间道:“李前辈!方前辈!你们不必争了,本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沙克浚的约会也是对我一个人定的,因此我看各位前辈都不必前去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李一定瞪着眼道:“你一个人够了,还央求我们前来干吗?”

  司马瑜长叹一声道:“我本来央求各位前辈同来,是深感此行艰巨,总希望各位前辈能赐予一臂之助的,谁知各位前辈一味斤斤计较于细微末节,从事意气之争,再晚只好……”

  李一定微带愧色地一叹道:“方老儿!这小子将我们骂苦了,算了!还是你去吧!”

  司马瑜连忙道:“前辈!我绝无骂您的意思……”

  李一定带笑道:“我晓得!不过我倒真是给你开导明白了,此时此地还闹意气,实在是无谓,在机关削器方面的知识,我承认不如方老儿,因此我现在可是真心地赞同方老儿前去……”

  司马瑜听他的确不是在说气话,这才感激地道:“方前辈,公孙前辈,我们这就走吧!”

  柳云亭指明方向,三人遂告辞离去,只有马蕙芷追着上来对司马瑜道:“司马兄!您自己多小心……”

  司马瑜在她的眼中可以读出深浓的情意,却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含糊地答应着,跟在方天华和公孙述身后走了。

  沙克浚的寝宫离宾馆大约有三里远近,他们走了一阵,已可望见窗中的灯火,沿途有许多执戈的甲士,对他们三人的行动却视若无睹!

  将近寝宫之际,一条深不见底,宽有两丈余的深涧阻路,这点隔离当然难不住他们三人,可是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并未冒险飞渡,只是站在涧边叫道:“司马瑜应约来访,敬请国主一会!”

  叫了两三声,对岸走出一人,正是先见的侍卫金克,冷冷地道:“国主不是有令叫你们等待吗,半夜三更,瞎吵些什么?”

  司马瑜不禁怒道:“我们是应约前来赴会的,与你们国主处于相对的地位,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你告诉沙克浚一声,他敢见面就出来,不敢见面就明明白白地讲一声……”

  金克哈哈大笑道:“你不过是国主掌下余下的游魂,居然也敢发此狂言……”

  司马瑜正想跟他生气怒骂一场,忽听对岸传来一阵轧轧之声,一条黑黝黝的浮桥凌空伸了过来,接着是金克的声音道:“国主的寝宫向不准人进入,今天算是特别为你们开放,不过我警告一声,你们的行动最好要小心一点,一举一动都不要自由自主,否则白送掉性命,可不能怪我事前没有通知!”

  方天华实在听不惯他语中的狂态,冷笑一声道:“笑话!你们这儿即使是龙潭虎穴,方某也可以闭着眼睛出进!”

  说着率先从桥上过去,金克浚却迎着他笑嘻嘻地道:“方先生此话说得太有学问,你要是张开眼睛,恐怕寸步难行!倒不如闭着眼睛的好!实不相瞒,在下虽然在寝宫出入多次,每次也都是闭着眼睛的!”

  方天华原是无意一句狂话,不想反而说对了点儿,倒是大觉意外,然而他为人深沉,知道这寝宫中定然惊险万状,表面上只付之淡淡一笑!

  司马瑜与公孙述也先后过来了,金克再度前导,走进一道高大的拱门,到了里面,大家顿觉眼前一亮,原来这拱门之内,竟是一条宽广的穿堂,全以大理石建筑而成,墙上安着火炬,点着熊熊的火焰,再映在大理石上,发出耀眼的光彩!

  金克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神色,昂然地一抬头道:“各位走路时,最好多加小心一点,每一步都要踏着地上的桃花暗记!否则就很难走出这桃阵迷宫……”

  司马瑜闻言连忙低头一看,只见地上大理石面中,果然暗印有一朵朵的桃花形淡红色表记,夹杂在浅紫、淡朱微赭等色彩中,一时很不容易发现!

  金克举步如飞,每一脚都踏在桃蕊上,也不问他们是否跟着,顷刻间已走出十五六丈,司马瑜低头努力地找着桃形暗记,一步步向前走着!

  方天华在后面赶了上来,低声地道:“不要一步步地看了,步幅九寸,逢八偏右一步,满八十步后,仍以前法向左折回,满一百六十步后再向右,这是九九龙游步法……”

  司马瑜答应一声道:“我们看着走不是更正确一点吗?”

  方天华脸色凝重地道:“不要看了!他这色彩本身就是一种迷径,只要多看一阵,再好的眼睛也看花了,身入迷途而不自觉,可就危险了!”

  说着抢先在前引路,司马瑜与公孙述自然而然地跟在身后,他们对方天华的渊博知识起了由衷的钦意!

  因为他们此刻的确已经有了眼花撩乱的感觉,方天华果然象闭着眼睛一般,根本无须辨识,完全依照他所说的步伐,向前急进。

  走了一阵之后,穿堂已到尽头,只见金克站在两名持戈的侍卫身旁等候。对方天华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到一事,深表惊异。

  方天华望着他诧异的脸色道:“金侍卫大概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赶来吧!”

  金克迟疑地道:“的确是想不到,国主建造这桃阵迷宫,化费了不少人力,用以护卫寝宫,曾经消灭了不少的叛臣……”

  方天华微微一笑道:“这些许九宫阵变化,方某还没有放在眼中,只不知那迷宫中究竟还有什么厉害的埋伏,深憾无缘见识!”

  金克冷笑一声道:“那还不简单,你再走一遍,故意踏上歧途便知端的……”

  方天华轻轻一笑道:“方某从不作这种无谓的冒险,可是好奇之心又切,这倒是颇费周章之事……”

  司马瑜不耐烦地道:“方前辈!我们既然已经过来了,还研究这些干吗,快走吧!”

  方天华摇头道:“不!我若不把这里面的底细摸清楚,实在难以甘心……”

  公孙述也感到不耐烦了道:“方老儿!你就少磨蹭了吧,自己不肯冒险,难道还找人去替你一试……”

  方天华大笑道:“老偷儿!你说得一点都不错,象这种要命的冒险,最理想莫过于找人代为一试,只是找谁好呢?……”

  说着眼光移向金克,金克身不由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方天华笑着道:“你别紧张,我并不想找你!”

  金克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失态了,连忙将胸一挺,昂然道:“找我也没有这么容易……”

  谁知方天华的动作却快得出奇,还没容他将话说完,身形已欺进过去,伸手就点住他的乳泉穴上,金克吭了一声,脚下一软,向地上跪了下去。

  那两名侍卫大为吃惊,连忙上来救护,各执长戈,刺向方天华。

  方天华冷笑一声哼道:“我就是要你们如此!”

  两臂一振反握住戈尖,接着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道:“去!”

  那两名侍卫为他腕上的强力所震,身子向后急退,凌空跌进宽广的通道中。

  身才触地,立刻冒起一阵浓雾,将人影遮没,片刻雾消,地上只留着两堆金属制的盔甲,其中的人体却神奇地消失了!

  司马瑜大为吃惊,似乎想不到那里埋伏会如此厉害,刚才糊里糊涂跟着方天华闯了过来,要是他的判断失误,一步走错,那后果岂堪设想……

  这时金克已经自己运功把穴道冲开了,怒声叫道:“姓方的!你平白无故伤了我两名手下,有何用意……”

  方天华冷笑道:“你不妨把这件事去报告沙克浚,他会对我的用意很明白!”

  金克怒不可遏,然而又慑于方天华的武功高明,不敢发作,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很快地就不见了!

  司马瑜望着那两付空的盔甲,有点歉疚地道:“两个活生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方天华懂得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小子,你可是觉得我的手段太毒!”

  司马瑜不想隐瞒自己一观感,只得轻叹一声道:“前辈为了试验一下阵图的变化,就伤了两条人命,晚辈的确感到过份一点……”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小子!我虽然列名凶人,却从不无故杀人,尤其是刚才杀死的那两个人,更有莫大的作用,他们若是不死,我们三人中必有两个人要死,因此我们利用他们两人作为替死鬼,你存心仁慈,是否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们的生命呢!”

  司马瑜大惑不解道:“我们不是已经走过来了吗……”

  方天华微叹一声道:“不错!我们是走过来了,可是沙克浚在阵图中另藏了奇门变化,而且那些变化生生不息,牵动前面的无数埋伏,令人防不胜防,我补了两个人进去,已将那些变化,连击切断,可以安心前进了!”

  司马瑜将信将疑地道:“真有那么厉害吗?”

  方天华怒道:“小子!我并不想讨好你,难道还需要说谎话来取得你的好感吗?”

  司马瑜长叹一声,无语以对,心中仍觉方天华用旁人来替死的行为不当,可是也没有别的方法……

  金克已经先走了,前面的一段路必需他们自行摸索,方天华自然又是领先而行,可是这次他非常放心,毫无戒备地走着,公孙述不安地道:“方老儿!你能担保这路上没有其他机关吗?”

  他眼见那两名侍卫在阵图中丧生的情形,是以戒意颇深。

  方天华却笑着道:“机关当然是有的,只是不会发动了,刚才那两个人已经替我们把联络系统切断,不到地头是不会另有阻碍的!”

  公孙述见他说得很有把握,遂也放心地跟着他前进,这一路上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甬道,顶上是圆形的穹盖在火炬的照耀下,阴森森地有些怕人。

  不过方天华的判断也很正确,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甬道,直到一片庭院之前。

  那是一片很大的庭院,果花水石,布置宜人,虽在黑夜里,仍然十分光明,三人仔细地看了一下,才发现那些光都是由地上发出的!

  地上怎么会发光呢?

  他们研究了一下光源,不禁对沙克浚的豪富微感震惊!

  在广大的庭院中铺着一方方的水晶走道,每一方水晶之下,都嵌着十几颗夜明珠,珠光透过水晶,折射之后异采焕发!

  司马瑜不禁叹道:“富贵帝王家,此言足见不虚!”

  方天华笑笑道:“小子!你的眼光怎么还是那样浅薄,在北海冰原上,那一片冰树银花,也是用宝石装点而成,论价值并不在这一片庭院之下!”

  司马瑜讪然一笑道:“那些宝石纵然珍贵,可是种类繁多,搜罗尚易,不似此地,完全是用夜明珠,一颗珠子是价值连城,真不知沙克浚从那儿能找到这么多……”

  方天华继续笑道:“南海本来就是产珠之地,毒龙国立国年代久远,经过数代经营,搜集这些珠子自非难事,老偷儿,你的手是否痒了,要不要摸他几颗?”

  司孙述摇头道:“明珠虽贵,放得满地皆是,倒显得不值钱了,老偷儿绝不偷这种易于到手之物,等一下见到沙克浚,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激起老偷儿的兴趣,再下手也不迟!”

  方天华笑道:“这就对了,我就是怕你的眼光太低,伸手乱摸,沙克浚身上有宝,你尽管偷不打紧,这园子里的东西,可千万别乱动!”

  公孙述一翻眼道:“这是怎么说?”

  方天华淡淡地道:“沙克浚放着这满地明珠,都不设人看守,若是好偷的话,早就被人偷光了,我告诉你吧!这晶砖底下,都连有五行提克枢纽,牵一动十,你别糊里糊涂地乱发贼性,将我们都牵累进去!”

  公孙述一鼓嘴道:“给你这么一说!老偷儿倒要试一试!”

  说着就要弯腰伸手,方天华连忙过来阻止,公孙述却直起身子笑道:“方老儿!你别紧张,老偷儿纵然不怕死,也不会莽撞得把你拖进来陪上一命,再说还有司马瑜这小伙子在一起呢!要是把他也拖进来了,那几个女娃娃怕不将老偷儿挫骨扬灰才怪!”

  方天华这才舒了一口气道:“老偷儿!这种玩笑你最好少开,刚才我几乎要给你一掌!”

  公孙述怒道:“你一掌能打死老偷儿了吗?”

  司马瑜见他们又要闹起来了,不禁着急道:“二位前辈!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何必斗这些闷气!”

  方天华忍住没说话,倒是公孙述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道:“算了!我们真是越老越糊涂,办正经事的场合中,尽在闹这些私气,不过方老儿!你记住好了!老偷儿迟早要跟你碰一碰的!”

  方天华不理他,埋头向前疾走,刚到一座水晶亭前,旁边的花丛中突然转出两名宫装打扮的侍女,其中一人万福作礼道:“国君请三位在此稍候!”

  方天华怒哼道:“叫沙克浚快点出来,我们没工夫跟他穷拖!”

  那宫女仍是和颜悦色地道:“国君已经归寝了,闻道三位寅夜前来,正在着装,少时定当出来相见,三位就请在亭中小坐片刻!”

  一来因为对方是女人,再来他们的态度很客气,方天华也无法横了,只得走进亭中坐下,公孙述与司马瑜也跟着进来。

  那两名宫女十分殷勤,一个留着侍候,另一个却在花树后捧出许多瓜果,放在亭中的水晶台上请他们食用!

  方天华将那些瓜果审视片刻,才对其余二人道:“这波罗蜜原产自真腊,中原不易见到,更难得沙克浚没在里面下毒,我们不妨尝尝新!”

  方天华是用毒的行家,公孙述与司马瑜听他那么说,知道绝无问题,遂也各持银叉叉了一块放进口中!

  果色如玉,入口生津,香甜异常,片刻工夫,已将一盘吃尽,那宫女又笑道:“三位既然喜欢这波罗蜜,我们再取一些来奉上!”

  公孙述余兴未尽,连忙道:“好极了!老偷儿生平未曾尝此佳味,今天倒是大饱口福了!”

  两名宫女笑着转到花树丛中,等了一阵,却未见转来,方天华正感不耐,向亭外一看,不禁失声叫道:“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原来亭栏外种着许多碧色的细藤,此刻突然长高起来,将一座水晶亭包围在中间,密如蛛丝,而且还在不断地伸长着。

  有几根触须,伸进栏杆,蠕动如小蛇。

  司马瑜虽觉惊异,却认为方天华过于大惊小怪,这些软藤粗不过分许,包围虽密,也不却得能将人困住,伸手就要去扯,方天华大叫道:“使不得,别去碰它!”

  司马瑜闻喝不理,依然将手伸过去,将要触及细藤之际,背后飞来一圈白光,却是方天华抄起桌上的玉盘打了过来!

  细藤碰着玉盘后,突然行动加速,仿佛有知觉一般,十几支触须立刻交相缠,将玉盘裹得紧紧的,接着是一阵格格脆响那只玉盘已被绞得粉碎!

  司马瑜骇然退后叫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方天华脸色凝重地道:“听说南海的岛屿中,有一种吃人蔓,大概就是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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