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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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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神乞”诸明长叹一声,目光盯住“北剑”蒲琨问道:“江湖多鬼蜮,世事太无常!蒲兄那柄威震武林,成名天下的‘三指剑’呢?” “北剑”蒲琨听出几分“闪电神乞”诸明话意,神色突然一震,急声答道:“我自西昆仑归来以后,便立意除了接获孟三娘师姊弟翠鸟传书之外,决不再入江湖!遂把所用‘三指剑’,传给劣子蒲铿,命他仗剑游侠,济人积德!如今诸兄突问此言,难道‘三指剑’已毁,或是落于人手了么?” “闪电神乞”诸明饮了一口热茶,便把“九幽地阙”以内所见所经,详对“北剑”蒲琨叙述一过。“北剑”蒲琨先还神色镇定地静静倾听,但“闪电神乞”诸明说到在“九幽大殿”四壁,钉挂人皮时,他却不禁起立负手,在茅屋中往来蹀躞! “闪电神乞”诸明说到发现“三指剑”,并鉴定确是“北剑’成名之物,蒲琨色一惊,说到“三指剑”被强大磁力吸去,蒲琨神色又是一惊,等把整段叙述听完,不但三间茅屋的坚硬土地以上,密布这位“乾坤一绝”纵横足印,连面颊之间,也挂满了忧伤泪迹! 上官灵见状惊得失声叫道:“蒲老前辈,你莫非认为钟离老人真已遭了‘九毒书生’姬天缺与那‘九幽地阙新主人’毒手,陈尸‘九幽大殿’以内么?” “北剑”蒲琨沉声摇头答道:“钟离老人武功超凡入圣,智计超群绝伦,高我何止千倍?什么‘九幽地阙新主人’,及‘九毒书生’姬天缺,想对他图谋,决难如愿!” 上官灵因对钟离老人崇拜已极,自然关心特甚!故而初见“北剑”蒲琨伤感神色,不禁忧心如焚,此时听了这等判断,又不禁喜心翻倒!但看出蒲琨眉梢眼角,极支含愁,脱口讶然问道:“蒲老前辈,你既认为钟离老人不致遇害,为何如此忧伤悲戚?” “北剑”蒲琨颊上,又垂落两行老泪说道:“我在劣子蒲铿仗剑行侠江湖之际,曾一再嘱咐他凡事小心谨慎,毋骄毋暴,善用‘三指剑’锄非去恶,永保‘北剑’令名!劣子亦对剑立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今‘三指剑’居然流落‘九幽地阙’之中,姬天缺等,又是那样穷凶极恶,只怕大殿四壁所悬人皮以内,有一张为我劣子所有……” “北剑”蒲琨话说至此,业已老泪纷披,语不成声,勉强镇定心神,又复说道:“蒲琨年近百岁只此独子,骤闻噩耗,自然难免舐犊情深,诸兄不要笑我才好!” “闪电神乞”诸明想不到自己千里远来,忽传噩耗,竟引得“北剑”蒲琨这等难过,只得低声慰道:“蒲铿世兄,人中麟凤,未必早夭?‘三指剑’虽似无讹,但未经原主人过目,焉知不与那蜡制人头一般,是对方精工仿造?” “北剑”蒲琨虽然觉得如此解释,颇为牵强,但心中极度悲戚之余,也只好同意这种万一之想,勉强收泪说道:“诸兄说得也对,无论劣子的吉凶如何?蒲琨也当立赶‘万姓公坟’以下的‘九幽地阙’之中,一探虚实!” “闪电神乞”诸明应声说道:“蒲兄既然如此决定,小弟与上官贤侄,立即奉陪动身前往……” “北剑”蒲琨闻言,虎目忽张,一阵震天狂笑说道:“那所谓‘九幽地阙新主人’的身份,虽然未明,又有‘九毒书生’姬天缺为虎作伥,但不是蒲琨卖句狂言,凭我一身所学,进得了‘九幽地阙’,也出得了‘万姓公坟’!不过对方似乎意在向整个‘乾坤五绝’挑战,再加上钟离老人的尸身之谜,故请诸兄与上官灵,不必陪我前往,你们最好由我致函住在蓟县一位退隐武林的豪富,‘宝马神刀’万子苍,借他那一老一少两匹千里追风神驹,分向西昆仑及阿尔金山一行,因钟离老人与‘南笔’诸葛穷酸,可能尚在小琅环仙境互相对局未终,而‘东僧’醉和尚在‘长生矶’陆沉以后,也可能随同 ‘西道’天痴,于阿尔金山结庐同隐,你们把对方‘九幽地阙归新主,五绝声名化野烟’之语,及一切情节告知,叫他们为了保持‘乾坤五绝’四字的全始全终,赶紧再履中原,也不必再存什么宽仁厚德胸襟,干脆给这干无耻宵小鬼蜮,来一次斩草除根的彻底痛剿!” 诸明、上官灵也知凭“北剑”蒲琨一身绝世武学,虽然未必能铲除那躲在暗中、大占地利的“九幽地阙新主人”,及“九毒书生”姬天缺,但自保委实有余,自己何不如他所言,跑趟西陲,看看怀念甚久的钟离老人,究竟是否遇害?并邀来“西道东僧南笔”等人,共同协力荡平目下为凶邪所据的“九幽地阙”! 彼此同意之下,“北剑”蒲琨遂致函“宝马神刀”万子苍,请他把所豢一老一少两匹千里神驹,暂借诸明、上官灵一用,自己则立即略为收拾随身用物,赶往湖北江西安徽三省交界之处的“万姓公坟”,探查那柄失落在“九幽地阙”之中的“三指剑”,是否系自己的兵刃,以及爱子蒲铿是否已为凶邪所害? “北剑”蒲琨去往“万姓公坟”以下“九幽地阙”的探查结果,究竟如何?“闪电神乞”诸明与小侠上官灵,各借宝马,间关万里,远赴西陲,分向西昆仑绝顶,及阿尔金山,搬请其余“乾坤四绝”的结果,又复如何?均暂时慢提,作者笔尖略掉,时光倒流半月有余,地点也改到本书第一章开始时的玉门关外“库穆塔漠”,又名“白龙堆”的左近! 星月沉光,夜黑如墨,这一片无垠无际的漠漠黄沙以上,居然自西而东,电疾般的驰来一条白影,直奔玉门关方向而去! 玉门关的雉堞,隐隐在望之时,白影南方的廿余丈外,似乎也有一条人影,倏然一闪! 白影目光瞥处,立时微愕驻足,声如莺凤般地仰首高吟,吟的是:“名排西道东僧后,家在天台雁荡间!” 南方那条人影,一闻吟声,立即呵呵笑道:“诸葛穷酸,怎出此时还在西陲?难道你与钟离老人,每日构思苦战的一局围棋,直到如今,才分胜负?” 沉云微开,月光稍露,一南一北两条人影往中一合,正是“乾坤五绝”,以内,身材瘦小的“西道”天痴道长,与神采飞扬,飘逸出群的“南笔”诸葛逸! 诸葛逸听了天痴道长问话,晒然答道:“自从‘乾坤五绝’在西昆仑绝顶,风流云散以后,我与钟离老人,每日一局的黑白手谈,直到十日以前,何曾分出胜负。但钟离老人忽然有事外出,言说两日即归,却不知怎的迄今未返?我在小琅环仙境,一等七日,太已先聊,才决意回转中原,并请谢东阳兄,转邀钟离老人,到雁荡龙湫大瀑以下,再续未竟之战!痴道士,你也怎的不在阿尔金山静修,又动什么尘心?要到中原走走!” 天痴道长含笑答道:“我本因醉和尚所居的东海‘长生矶’,业已陆沉,成了一名无家可归的野头陀,遂留他与我同在阿尔金山结茅作伴!哪知醉和尚住了一年以后?忽然大叫‘不通’,说是‘东僧’应该住在东边,怎可跑到西陲来,长期投降我这‘西道’?……” 诸葛逸听得不禁失笑说道:“醉和尚这话说得倒颇天真有趣!” 天痴道长也自呵呵失笑道:“醉和尚当日夜间,说了这两句醉话以后,第二天居然真个不别而行!我起初自然一笑置之,但接连几日,有点坐立不安,心惊肉跳,仿佛醉和尚有甚祸事似的?竟自无法清修,才想到中原看看是否又有甚狐鼠逞凶,蛇蝎作祟!” 说到此处,忽似想到甚事,向诸葛逸笑道:“诸葛穷酸,你那‘诸葛武侯袖中神课’,不是素称灵验,且为那不别而去的醉和尚,占上一课如何?” 诸葛逸笑道:“卜筮之术,固然若得真传,或有微验,但‘祸福’两字,仍系一心!我们平素言行,无愧良知,故而我虽擅‘武侯神课’,却数十年间,难得一用……” 他是一面含笑说话,一面在袖中,屈指占卜,但说到这“难得一用”之时,脸上笑容忽敛,双目神光,勃然四射! 天痴道长看得心头一惊,失声问道:“诸葛穷酸,你怎的这种神情?难道卦象之中,真显示出对醉和尚有什么不利迹象么?” 诸葛逸长眉双蹙,摇头缓缓说道:“卦象非但不吉,并还凶险到了极处!我们‘罗浮元宵会’后,在西陲勾留,不过年余,中原道上,会在这段时期之内,出了什么凶邪,能闹得天翻地覆?” 天痴道长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皱眉说道:“‘笑面阎婆’孟三娘师姊弟,再出江湖之期,似还未到?‘九毒书生’姬天缺一人也未见得能闹出多大风浪,怎会突生凶险,委实太已令人难测!我们不必在此凭空臆断,还是联袂同入中原,察听察听有甚异乎寻常的风吹草动?” 诸葛逸长眉轩动,微一点头,两位盖代奇人,身形微晃,便即一同驰向玉门关口! 入玉门关直达中原的漫漫长途之上,“南笔”诸葛逸与“西道”天痴,两位“乾坤双绝”人物,暗暗察听以下,江湖中并无任何风吹草动迹象,哪里有什么盖世魔头,肆虐逞凶?也听不见“东僧”醉头陀的半丝噩耗,与在西昆仑小琅环仙境突然失踪“逍遥老人”钟离哲的半点消息! 这样一来,倒使得天痴道长眉头双蹙,向诸葛逸苦笑道:“诸葛穷酸,想不到中原武林,安然无事。我的心惊肉跳不验,你的‘武侯神课’不灵,这一趟万里奔波,着实跑得有点冤呢!” 话音到此略顿,想了一想又道:“本来顺便看看那位由假‘夺魂旗’,变成真‘夺魂旗’的‘闪电神乞’诸明,与刁钻古怪的上官灵小鬼也好!但茫茫尘世,莽莽江湖,又知道他们海角天涯的落足何处?” 诸葛逸闻言失笑说道:“痴道士真个有点发痴,我们找不着他们,他们却容易找我!何必东西南北,流转江湖?且到我雁荡大龙湫听泉小筑以内,暂住些时,或许诸明、上官灵游侠路过,自会寻来?我这次见了上官小鬼,只要他年来不会犯了什么重大过失,便想把‘坎离气功’,与‘生花七笔’,一齐倾囊相授呢!” 天痴道长听了这番话后,因深知‘南笔”诸葛逸“坎离气功”,与“生花七笔”,是他震压当世的成名绝学,不由暗为上官灵额手称庆,点头赞同诸葛逸所说,一开往那东连温岭,西接白岩,南跨玉环,北控苍岭,盘曲数百里,无泉不飞,无峰不峭,灵幽险怪,奇秀莫名,为古往今来游人称道不绝的“雁荡”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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