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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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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郑亨摇摇头道:“依卑职见,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你的意思是……”忽然一笑道:“今天不谈这个了,坐好了,咱们喝酒!” 银雁娇笑着唤了声“郑将军”,已自手上银壶,满满为郑亨斟了一杯。 “不敢当。”郑亨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王爷这个宠妾,果然颇具姿色,樱口瑶鼻,眼睛尤其漂亮,黑白分明,颇有慑人之势,衬着一双遄起一如刀裁的眉毛,更似有几分男儿的英气,这等仪容,绝非出身风尘,却不知王爷哪里觅来?心里羡煞,由不住又自多看了一眼。 高煦见状,微微一笑道:“我这小妾还擅歌小令,弹得一手好琵琶,今日晚了,等你北征回来,我让她好好唱上几段给你听听。” “王爷恩宠,这就不敢当了!”一面说,一面双手捧杯站起道:“一言为定,卑职先干为敬!” 说着仰首,把满满一盏酒饮了个涓滴不剩,下意识地又向着银雁看了一眼,回目高煦道:“卑职奉旨还要到李大人的‘哨’军去一趟,这就向王爷告辞了!”说着,即向高煦行了大礼。 “这就走么?”高煦打量着他道:“好吧,过境凉州时,你再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郑亨连声应着,又向一旁侍立着的银雁抱了抱拳,径自转身步出。 高煦亲自送他出了花厅,在二门外招呼了他的随从,这才转身回来。一进门就迎着了银雁的盈盈笑脸,娇滴滴地唤了声“王爷”,却被高煦一把抓过来,让她坐在膝上。 “别价,”银雁绯红了脸,左右打量着,道:“别叫他们看见了。” “这里没有外人,我打发他们走了!” “这么说,王爷与那位郑将军是谈重要的事了?” “那还用说?”顿了一会,他才叹了一声道,“皇上来了圣旨,着我就地警备河西,除了我征北大将军的封号,用不着再去蒙古打仗了,这一下可以好好跟你在一块了,你这一头漂亮的头发,也用不着再剪了!” “啊!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高煦怔了一怔,道:“咦!你好像还不大高兴似的?” “妾身哪里敢?”她轻轻叹了一声,略似遗憾地道:“妾身遗憾的是,失去了一次在王爷跟前效力的机会,也叫王爷看看妾身吃苦不让男儿,头发剪了又算什么?以后还会再长出来的。” “好!”高煦连连点着头道:“说得好,你果然没有让我白疼你,真要把你送给了别人,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王爷!”银雁忽地站了起来,道:“您说什么?” “银雁!”高煦笑了笑道:“刚才那个郑亨,我看他对你甚是有意,他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身拜中军主帅,未来前途无量,我打算把你送给他,你可愿意?” 不容他这几句话说完,银雁早已经热泪涟涟,那张俏脸一霎间,变得雪也似的白。 “王爷!你不要再说了。”她身子摇了一摇,就着一张太师椅,直直地坐了下来道:“王爷……使不得。”说着,眼泪更自簌簌淌个不已。 “你也许还不知道,”高煦道:“他是受封的‘武安侯’,圣眷正隆,你跟了他实在也很不错了,还不愿意?” “王……爷……”银雁简直位成了个泪人儿,道:“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她忽地伏身地上,频频叩头不已。“王爷……”她断断续续的道:“打从那天进了王爷家门,侍候了您,妾身就是王爷的人了,一马难配双鞍,烈女不事二夫!王爷真要把妾身赏给了外人,妾身可是活不下去了,也只有一死以谢王爷的大恩,也不能……也不能……”一时涕泪交流,泣不成声。 高煦脸色微现不悦,却又改了笑脸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看你哭成这样,起来,起来。”一面说,伸手把她给拉了起来。 “王爷……这才几天,您……就烦我了?”银雁抽出了丝帕,背过身子一面擤着鼻涕,道:“这辈子我跟定了王爷,什么时候王爷不要我了,只说一声,我自个会打发我自己,用不着您为我烦心……” 高煦看着生爱,着实有些感动,自她手里拿过丝帕,亲自为她拭着泪。“干吗说这些丧气话?照你这样,我府里众多小妾岂不都要寻死了?” “我是我,”银雁斜过眼珠来道:“妾身只要服侍王爷,哪怕降为王爷跟前一名歌伎、一名丫环,这辈子也是服侍您定了,哼,我就是不离开您!别想把我……送给外人,什么侯不侯的,我才不稀罕。” 说着,她接过丝帕来,把脸上擦擦干净,站起来向着高煦窘笑道:“都让我把王爷您的兴头给败了,我给您烫酒,菜都凉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就扶着您到那边坐一会儿。”一面说,银雁就过去扶高煦站起,却被高煦一把抓住了胳膊道:“我才多大,就用着你来扶我了?” 银雁只觉得王爷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火也似的发烫,一抬头,接触到对方那双充满了湛湛情焰的眸子,心里头禁不住一阵子发慌,顿时臊红了脸。 高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膀子,那一只手可就攀上了她的香肩,脸上显示着不怀好意的那种笑,紧接着他的那只手已自探入银雁的酥胸,在对方隆起的部位恣意摸索起来。 “王爷……您这是怎么啦?不行……这里不行呀……” 纱幔双分,一帘相隔之外,展示着铺有兽皮锦褥的华丽花厅。一行银烛莹莹高烧,淡淡的八宝沉香,袅袅发自仰首向天,作状长嘶的银质“喷金兽”嘴里。 往常高煦用膳时,这里照例有一班歌舞侍候,半醉微醇之后,况乎美色当前?那时候的他,可就不惜斯文扫地,即使当众出丑,也属平常,全赖着一个惯悉主意、得力总管“姜威”的尽力打点。就只是眼前这个花厅,那几张充满了淫秽邪恶、五彩斑烂的锦缎皮褥上,风流年轻的王爷,一次次撕下了他尊严的外表,干下了多少荒唐的风流勾当?他的大胆、无耻,已到了“骇人”地步,偏偏无人能加以阻止,对于那些为数千百、无辜失身的可怜处子,这种安排,除了归诸于命运之外,便只怕很难解说清楚了。 新来的银雁,还不清楚这些,乍睹着高煦的“即兴”自是大为吃惊。她哪里知道,今夜此刻,在高煦过往数不清的临场即兴里,已算是最斯文的了。最起码,眼前还没有外人。最起码,眼前的高煦,仍然还保持着一份对她的眷爱恋情,照往常高煦的习性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只是,还能保持多久呢? 披着一天星月,君无忌由后岭绕道归家。 一排雪松,恰如翠屏,万竿修篁在夜风里轻轻摇曳,梅花谢尽,只着空枝,月华如水,直似无限凄凉…… 一只白顶大鹰,静静地在空中盘旋着。冷风飕飕,一次又一次地由山洼子里盘旋升起,惹得地面上浮动的细小物什,不时沙沙作响。 远远地站住了脚步,君无忌忽似心有所警。这种感触是奇妙的,有时,在“死神”忽然向你接近时,常不忘戏谑性地与你打上一声招呼。 一缕尖风,直认着君无忌颈后袭来,尤其是混杂在风势里,简直难以体会。君无忌却仍然觉察到了。甚至于在觉察到这缕暗器破空声的同时,已经辨知了暗中藏匿着的那个人。 暗器是一枚甚是细长的“穿心毒刺”。由于体积过细,难着力道,通常这类暗器皆需借助于一根吹管,完全是摹仿土人射猎时的那种发射方式,一吹而出,力道极是强劲,江湖武林中擅施这种暗器的,的确还不多见。 君无忌似乎对于暗器听风之术有着极为精湛的经验,在他确认身后暗器飞来的准确方向无误的同时,甚至于连身子也无需转动一下,即以收肩错骨之术,将整个的颈项头部,向右边错开少许。那一枚极具杀伤功力的暗器“穿心毒刺”,便自紧紧擦着他的脖子滑了过去。 暗中人万万没有料到,这种全无声息的暗器,竟然会走了空招,紧接着第二第三两根穿心毒刺,一古脑地同时向着君无忌身后射到。 既名“穿心毒刺”,可知其特长在于射取人的“心脏”部位,这两枚毒刺,虽分先后,目标则一,一致地向着君无忌后心部位射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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