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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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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抱剑道:“这么说,尊驾就是岗玉仑,岗老前辈了?失敬!失敬!” 岗双飞摇头道:“你猜错了,我不是岗二爷,不过也当得上是岗家的人,我叫岗双飞。” 皱了一下眉,他打量着弓富魁道:“听你口气……好像是认识我们……你到底是谁?” 弓富魁轻叹一声,道:“不瞒前辈说,我名弓富魁,是‘天一门’下待罪弟子。” “天一门?” 岗双飞吃了一惊。 他张大了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出声道:“‘天一门’不是才遭了那厮的毒手吗?” “前辈的话不错。” “这……”岗双飞不解地道:“不就是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小子下的手吗?” “不错!”弓富魁咬了一下牙齿道:“就是他。” “那你……” “前辈有所不知……” 弓富魁语音内含着无比的悲愤道:“这个姓过的诚然是武林中罕见的高手,我之苟颜左右,实在是含有深心,也是不得不如此。” 岗双飞忽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 说到这里,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惨、沙哑、老沉。 岗双飞大惊,叫道:“糟了,荆大叔他……” 说到这时咬了一下牙齿,正要奔出。 弓富魁一把抓住他道:“岗前辈千万不可出去!” 岗双飞发眉皆张,低喝道:“你放手!” 弓富魁非但没有松手,反倒更用力地抓住。 “岗前辈,你听我说,赶快到仓库里去通知其他的人,叫他们即时逃命。” 岗双飞显然一怔,道:“咦,你怎么知道仓库里藏得有人?” “姓过的早看出来了。” 他冷笑了一下,又道:“为大局着想,你速速去通知岗二爷,叫他保全剩余的实力,赶快到‘河间府’与‘六合门’的古寒月会合,再图对策。” “古先生……莫非这厮还要去寻‘六合门’的晦气不成?这小子也太大胆了。” 弓富魁听了一下,道:“不好,他来了!” 岗双飞也似乎慌了手脚。 弓富魁张惶地道:“后辈放肆了。” 说罢一剑向岗双飞头上劈下去。 岗双飞知道他的用意,当下忙举刀相迎。 二人刀来剑往打在一团。 忽然人影一闪,过之江已现身林边。 弓富魁低声向岗双飞道:“快逃!” 倏地快劈一剑,岗双飞双刀一架,厉吼一声道:“臭小子,我们回头再见!” 说罢身子陡地一个倒折,已翻身而出,跃出了数丈以外,翻身就逃。 这时的情形,弓富魁势必非迫不可。 因为他如果不迫的话,过之江一定会追,如果过之江一追上他,那么岗双飞再想活命可就难比登天了。 是以弓富魁势在必追。 当然,他追的方式不同罢了。 在竹林子里拐上了几个弯,岗双飞很容易地就把弓富魁摆脱开来。 然后,他装出一副很失意的样子转回原来的地方。 过之江正怒目站在原处。 弓富魁先前打在他后胯上的那一镖,显然不轻,流出来的血把过之江那件雪白的衣裳都染红了。 过之江已用点穴手法,把伤处附近的穴道封住。 他一向目高于顶,自视极高,想不到对付几个在他认为根本不成敌手的人,竟然会吃了暗亏。 在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杀死他了没有?” “没有。”像是很惭愧的样子,弓富魁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带地势不熟,被他跑了。” 过之江恨恨地道:“刚才暗算我的人是不是他?” 弓富魁怔了一下道:“我没有看清楚。怎么,你的伤重不重?” 说着他走过去,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去查看他身上的伤。 “要不要紧?” “不碍事。”过之江冷冷地道:“只怪我一时不注意,这人的手力不弱,多半是用‘透打’之法。若非我体内有游潜护体,只怕难逃毒手。” 弓富魁心里一惊!暗暗钦佩过之江眼力高明,判断准确无误。 过之江冷笑道:“不用说,一定是岗玉仑做的,且看我挖他的心吧!” 弓富魁道:“岗玉仑也来了?” “当然。”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道:“只可惜他们兄弟分了开来,否则兄弟合手,其威力一定大胜于目前,我们且出去吧!” 弓富魁道:“且慢!” 说罢疾步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过之江身上的伤,遂把自己长衣撩起,“哗啦”一声,由长衣下摆处,撕下了长长的一条。 “干什么?” “我来为你包扎一下。” 过之江欣然接受。 弓富魁很细心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伤处缠了个结实。 莫道过之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就在眼前这一时间,他眸子里竟然泛出了一片感激的异彩,那双目光讳莫如深地在弓富魁脸上转着。 “谢谢!” 这两个字由他冷峻的嘴里吐出来,诚非易事!听在弓富魁耳中,更不知道是如何的一番滋味。 最冷酷的人,往往也是最多情的人,关键在于看是什么人来体受。 弓富魁当然不会为他短短的两个字,就有易初衷。 事实上他恨恶过之江的程度,远超过任何人,然而他却也知道“复仇”之不易,似乎只有先谋取到他的信任与好感之后,才得以便中下手。即使这样,也大大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计着岗双飞大概把话带到了,弓富魁才敢随着他一同向外步出。 果然,就在他二人方步出林外时,一辆大篷车已驰出了驿道。 过之江怔了一下,道:“岗老二到底比岗老大聪明多了,也罢,就让他再多活上几天!” 弓富魁这才发觉到方才激战之处的池塘边,又多了两具尸体。 荆志高与岗威。 前者是白发皤播的老人,后者是一个年轻的伟昂汉子——他是“七星门”掌门人岗玉昆的独生爱子,而他父亲的尸身,却直直地浮在水塘里。 四具尸身上流出来的血,把整个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 风一阵阵地吹着,空气里那种“血”的味道更加浓厚了。 在弓富魁来说,内心很沉痛,他是亲身体验血仇最深的一个人,是以每次看见过之江杀害一人,对他来说都有说不出的切肤痛楚。 固然武林中人多的是嗜杀成性,然而拿来与过之江一比较,无不相形减色。 二人在打量着这些尸体时,弓富魁发出了一声叹息道:“过兄,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一点了?” “不然,”过之江冷笑道:“这些人都是存着杀人的心而来的,所以他们最后难免一死。” “那么过兄你也不例外。” “这话怎么说?” “因为过兄你一直是存着这颗杀人的心来到江湖的,岂非也不应例外?” 过之江鼻子哼了一声,遂发出了一串冷笑之声。 笑声纯走鼻音。在笑的时候,他全身抖成一片,衬以他那种怪异的仪容,确实够吓人的! “弓老弟,你犯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错误。” “什么错误?” “你不该把我拿来与别人相提并论。”他说得很狂:“你应该记住,我的情形和任何人都不相同。” “过兄的意思是否说你已练成了不死之身?” “这个……” 微微吟哦了一下,他冷笑着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每当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个人——那个足以构成他生命威胁的一个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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